第92章 師承何處？
方俏瞳走出書房後，方之山讓林亦然坐在沙發上。
老爺子親自上來給林亦然斟茶。
“不知道，林先生喜歡喝涼茶，還是熱茶？”
一般來講，所謂的涼茶和熱茶，並不是指冷熱，而是指生茶或熟茶，又或者說，涼性的或者暖性的。
對此，林亦然並無講究，淡淡道：“都行。”
抿了一口茶水，方之山主動打開了話匣子：“林先生，在得知你的事情之後，我很驚訝。老頭子我多說兩句，希望你不要介意。——在我所認識的一些內家高手之中，可以戰勝江伯的人，不止三兩個，可以在十招之內便可戰勝他的人，也有。但……恕我直言，他們的年紀，最低都是四五十歲。當我知道你的年紀的時候，我一時間不太願意相信這件事。”
頓了頓，方之山笑道：“後來，我詳細確定了此事後，才知道之前這些年，是老頭子我見識淺了。”
林亦然淡淡道：“隻是皮毛，方老先生謬讚了。”
皮毛？
方之山看向林亦然，微笑的眼神之中，隱隱散發著一股玩味，仿佛是要將林亦然看穿一般。
但是努力了好一會兒，仍然無法從林亦然神態中看出一絲破綻。
注意到方之山的眼神，林亦然淡淡道：“看出什麽來了？”
被林亦然直接說穿，方之山訕訕一笑，他經常這樣打量人，雖然他並不會帶著敵意，但是每個被自己注視的人，尤其是年輕人，都會多少表現出一絲局促。
但是林亦然……完全沒有任何異樣，反倒是主動開口來了一句，搞得方之山有些尷尬。
這時，方俏瞳推門走進來，手裏提著一個黑色的皮箱。
皮箱的體積有點大，看上去有些沉甸甸的，似乎裝著什麽貴重物品。
目測過去，這皮箱大概有幾十公斤重，方俏瞳竟然一隻手就可以提起來，由此可見，方俏瞳的本領，也是不低的。
“打開它吧。”
方之山說了一聲。
方俏瞳將皮箱打開，從裏麵拆出了一塊塊厚實的鐵塊，然後在林亦然的注視下，方俏瞳一塊一塊的將這些鐵塊組裝起來。
最後，竟然組裝成了那種練習詠春所需要的木人樁。
但是仔細看起來，還是有些差別的。
方之山站起來，走向這鐵塊組成的人樁，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了一套身法簡單打了幾招。
啪啪幾下，虎虎生風，每一拳每一掌打出去，都帶著一股渾厚的勁道。
按照之前對那個江伯的實力的觀測，林亦然現在大致可以推測出來，方之山顯然是練的內家，而且實力……應該是處在後天境界的後期。
一套拳法打完之後，方之山扭過頭來微笑道：“林先生，老頭子我這套拳法，你覺得打得如何？”
林亦然還沒等著說話，忽然門口走進來兩個身影。
一老一少。
年輕的人，是之前在正堂外麵見到的那個方擇磊，他身前的那個老者，看上去年紀與方之山差不多大，不知道是什麽來頭。
“方兄，您這一套古武秘傳的貼山靠組合拳，打得越來越漂亮了，內勁外放，放而不狂，穩中帶猛，猛中又有柔。厲害，厲害。”
聽到這番話，林亦然微微琢磨了一下。
貼山靠？
他之前聽說過，八極拳貼身靠，這貼山靠與之隻是一字之差，不知道區別在哪裏。
至少，從方之山用類似詠春的樁子練拳來看，那就應該是和詠春以及八極拳，都是有明顯差別的。
又或者……是這兩種拳法的融合，進而做了一些改進？
進來的這兩個人，林亦然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尤其是那個看上去似乎氣勢還蠻不弱的老頭子，張口閉口將方之山的一套拳法誇上了天，在林亦然看來，卻是非常一般。
當然，他並不是以修真者的角度來衡量的，隻是從單純的武學角度來判斷，剛才，方之山的那套拳，明顯是打得有些缺陷，應該是和他這個練拳的鐵樁有關係。
“爺爺，我師父說的對！您這次打的一套拳，比上次見您打的，更加有力度了，而且美感十足！”
方擇磊趁機一個馬屁拍過來。
方之山隻是淡淡笑了笑，他這個孫子，嘴巴很甜，他早就習慣了。
方之山淡淡道：“陳兄，你謬讚了，實際上，我這套拳法，如今已經是進入了一個瓶頸，這足足一年多的時間，我都無法從中悟出突破的道理。所以，今日我才將這位林先生請來。”
“林先生？”
那個被稱為陳兄的老頭，眼神微微一凜，朝林亦然這方向看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林亦然，並沒有感受到林亦然有多厲害，而且這麽年輕。
他眼神中透出了一絲毫不遮掩的輕視，嗤之以鼻道：“這麽年輕，看來，這位林先生，不會又是一個武道理論家吧？”
武道理論家，是一種常年活躍在國術圈及相關群體中的一類人，他們自身並沒有什麽實力，甚至連一套基本的內家組合拳都打不出來，但是，他們卻對於所謂的武術和內家練法，有著一種仿佛誰都比不過的牛逼哄哄的理論。
這樣的一類人，很不受古武界和國術圈的待見，但是這類人卻是經常活躍在媒體之中，網上經常有一些什麽所謂的武道大師、國術大師的那幫人，其實就是這一類“武道理論家”，說的頭頭是道，其實隻是一些靠嘴皮子混飯吃的家夥。
當然，也有一部分說的很在理，但……那隻是極少數的一部分而已。
“師父，這個就是那個林亦然，傳聞中，將那個江南省高手排行榜第四位的江伯擊敗的林大高手。”
方擇磊這話一說，這個姓陳的老頭不由一笑：“哦，原來，你就是小瞳說的那個林大高手，原來並非是一個武道理論家，看來……是老頭子我誤會了。”
頓了頓，這姓陳的老頭轉念道：“老夫陳忠全，師承興陽門一脈，如今在古武界也算是一個熟麵孔，不知道……這位林大高手，師承何門何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