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節
出她所想,眸子低斂,軟和了些語氣,道:“算了,你們這些日子不必再接任務,先好好團聚下。”
拉攏人心還是有必要的。
“謝、謝夫人!”冷冬滿目感激,“我一……”
“好了。”蘇楠月沒興趣聽什麽上刀山下火海的誓言,“你先下去吧。”
“是!”
門一關,蘇楠月手中把玩的筆便斷了兩節。
“我的沐兒,還真是……攬得一手好人才啊……”
幾乎是從磨牙聲中突圍的一句話。
蘇楠月生平頭一次吃了蘇北沐的虧!
其恨,難解了。
“叩,叩叩,叩……”
是一陣很奇怪的敲門聲,一波三折昭示了來人的心意。
“誰呀。”
“蘇雨櫻。”
聞言,蘇楠月一陣激動。
距離上次的事已過去近兩年多了,蘇雨櫻,這個她親生的女兒一直對她不親近,更別說來主動找她了。
“快進來。”語氣裏無一不洋溢著愉悅。
蘇雨櫻極緩慢地推開門,像放慢無數倍的鏡頭。
她走進,在蘇楠月錯愕的目光中沉寂著。
“櫻櫻,你、你這是出什麽事了!”
蘇楠月捂住嘴,快步走近她,眼底滿是心疼。
而蘇雨櫻,是一身的死氣沉沉,瞧不出半分的活人氣息,像荒廢的古林,突起了濃霧。
這樣的變化,不得不讓蘇楠月多想,她小心翼翼地詢問:“櫻櫻,能告訴媽……能告訴我,你怎麽了嗎?”
“我沒事。”
沒有一點情緒波動的話。
蘇楠月信她才有鬼。
她安撫地拍了拍蘇雨櫻的背脊,神情哀傷,卻猜測道:“是因為蘇北沐嗎?”
“你,恨她?”蘇雨櫻問。
背脊處的手一頓,訕訕收回。
蘇楠月勉強地笑了笑,問:“孩子,你為何這麽問?”
難道她得說,孩子,你還真是問到我了!
她不恨蘇北沐,隻是覺得痛快罷了!
“告訴我,你是不是恨她,她是不是可恨?”
蘇雨櫻仍舊麵無表情著,語氣卻不經意間晃出了一絲顫。
“櫻櫻,我還不想讓你知道這其中的……肮髒事。”
“你不必告訴我,我沒興趣,我隻是想知道,你恨不恨蘇北沐。”
她像是鐵了心般,非要問出個結果來。
蘇楠月皺眉。
若不是這是她女兒,她早就不耐煩轟出去了。
蘇楠月深深歎了口氣,她眉目氤氳著哀痛的情思,道:“她雖沒做錯什麽,但總是不自覺地恨上,或許,我是恨的吧……”
蘇雨櫻僵硬了半天的臉動了動,嘴角扯起了一抹弧度。
如此,便好。
總歸是有人恨著她的。
“那麽……”蘇雨櫻的眼底閃過一絲猙獰,“帶我一個。”
還沒反應過來的蘇楠月:“……”
她到底在說什麽,蘇楠月覺得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本就為了股份的事忙得焦心焦肺的,偏偏這姑娘又說著讓人摸不得頭腦的話。
“你想做什麽,我可以幫你。”蘇雨櫻盯著她,眸色幽寧。
蘇楠月控製住想掏耳朵的舉動,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說什麽?!竟然轉性了要對付起蘇北沐了!
蘇楠月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狂笑。
……
“阿雅,我求求你求求你了,放手吧,求你了……”
“放手?開玩笑嗎?”
角落裏是一男一女的聲音,是都帶了些歲月沉澱的嗓音,低迷且沙啞。
“阿雅,當初是我的錯,你不該,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報複就報複我,我在這兒,你報複我啊!”
“咯咯咯,我偏不,顯哥,你看嘛,這場戲馬上就要到高潮部分了,你不激動不緊張嗎?不想看到她蘇楠月在你身下再次驚慌失措的臉嗎!”
“阿雅……”男人似是很痛苦。
“顯哥,你看嘛看嘛,這是我下了二十多年的棋了,不能就這麽結束啊,我要他們,都陪著我痛苦!”
“阿雅,你瘋了!”
“我沒瘋!”女人壓抑地嘶吼著,眸子裏染上點點猩紅,“我若瘋了又怎會布下這樣精彩的局,哈哈哈哈……”
女人癲狂著,捂著嘴神經質地笑著,時淒厲時低啞,令聽者毛骨悚然。
“等著吧,反正,我已經等了二十多年了,顯哥你也看了二十多年了,也不差那麽一會兒,馬上就要結束了,結束後,你再來懺悔也不遲。”
女人的聲音忽地正常了,隻是聲線依舊冷。
“阿雅,我會組織你的。”
“嗬,晚,了!”她一字一句,神色不屑,“別忘了,那份藥我偷偷備了一份,是你都解不出來的藥,你若,真想提醒那個女人,就去,我保證,她會更痛苦,還有……你的兒子……”
“顏……”
“閉嘴!”
無視男子震驚的眼神,她隻感覺到痛快。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溫家,若不想斷子絕孫,最好給她乖乖的。
這場她主導的戲,怎麽說也要親自指導著它落幕。
蘇楠月啊,我說過,早晚有一天,你會比我更崩潰!
中年女人神色如常地走出隱蔽的角落,徒留一個滿頭華發麵容蒼老的人,淚光瑩瑩……
214.心和血,都是他的
蘇北沐獨自一人回了蘇府。
溫旭之本也想陪著她回來的,卻被半道一個電話喊走。
很急,蘇北沐也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南殤走了,是為了她,還有南山。
而她好好活著,就該讓傷害自己的人痛苦地活。
她雖然已經知道自己不是蘇楠月的親生的女兒,但她的名字仍舊在那份繼承人的合同上。
外公親自定下,不可更改。
而蘇楠月狼子野心,反會被人抓住把筆,隻要揪出來,看她還怎麽蹦噠。
不是已經撕破臉了麽,那她該手軟個屁啊!
如果,沒有她蘇楠月狠,她說不定還真會放棄這一切歸還給她們。
但現在,不可能了。
蘇北沐一身墨色的大衣,頭發一絲不苟的梳起,眸色成霜。
腳下的每一步,都極重,像刀尖踏在烈火之中。
此時的蘇府不再有往常的熱鬧,人少了,偌大的府邸顯得空曠且冷寂。
古色古香的院子,風一掠,不是恍若隔世的美,而是身處寂靜中的詭異。
蘇北沐忽地頓住腳步,眼眸一掠,那處小林子裏的一個人迅速沒了影。
這個家,太過安靜了些。
暗處的眼線,也多了些。
北院,是她的屋子。
隻是走進時,已經有一個人在那兒侯著了。
“蘇雨櫻?”
“是我。”
“你在這兒,做什麽?”
蘇雨櫻微微歪了歪頭,像是很奇怪,她反問:“我在哪兒在做什麽,為什麽還要你來管?”
蘇北沐默然。
半晌,她才道:“手上的傷還好嗎?”
蘇雨櫻瞥了眼右手的手指,麵無表情,她說:“若是知道你摔下去都這麽命大,我就不該拉你一把白白斷了我的指骨。”
“現在你知道了?”
“知道什麽?”蘇雨櫻眼神空洞,卻是在看著蘇北沐,“知道你的狠?”
“蘇雨櫻,你什麽意思?”
蘇北沐察覺出眼前的人有些不對勁了。
“想……報複你的意思。”
蘇北沐第一次聽有人說報複都這麽直白的。
她笑,不知是嘲諷還是什麽。
“你若不怕,大可把這趟渾水攪得再深一些。”
蘇雨櫻斂眸,問:“我看不出,你的傷心。”
“什麽?”蘇北沐對這摸不得頭腦的話表示煩悶。
“他走了,你竟,沒有半分傷心。”
有那麽一瞬,蘇北沐看出她的眼底有一絲水光。
她感到好笑,隱隱猜出了什麽,她說:“跟你有什麽關係,他的命送給我,不是為了看我怎麽傷心,怎麽一蹶不振的。”
隨即,她走近蘇雨櫻,坐在了她的對麵,笑道:“蘇雨櫻,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過喜歡的人。”
“你,是你害了他。”蘇雨櫻機械地答著。
“是,是我,咯咯咯。”蘇北沐笑得碎發都冒了出來,“可你又能對我如何?”
蘇雨櫻倏地仇視著她,眼中是風雪的夜,冷寒充斥。
“真是。”蘇北沐歎了聲,“蘇雨櫻,你不會跟誰達成了一致,準備對付我吧,還是為了一個根本不認識你的男人。我覺得啊,很可笑,你身上的最後一處幹淨,被你放棄了。此後,你想洗也洗不幹淨,這是代價,我想,蘇楠月還真是舍得啊,畢竟你也是她保護了二十多年的寶貝了。”
蘇雨櫻的眼底沒有絲毫波動,她就這麽僵做在那兒,冷冷盯著蘇北沐。
心裏卻是知道,她蘇北沐是說得一點兒也沒錯啊!
她真真是個笑話,為了一個根本不記得自己的男人,如此可笑!
“蘇北沐。”
“說。”
“我恨你!”
“好啊,我收下你的恨了。”
蘇北沐準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