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節

  變得異常沉重的相機。


  蘇北沐靠在夏朵兒的身上,目光呆呆的,無半分神采,她狠狠地咬著唇,直接見了血,顯得淒涼。


  蘇楠月走近她,摸了摸她的臉,柔聲道:“沐兒,我們該送外公上路了,乖。”


  蘇北沐依舊是愣神,也不知聽見是否,反倒是一旁的溫旭之沉沉道:“北沐,跟著我走可好?”


  蘇北沐實則為蘇北墓,她心中腹誹,麵上的神情卻完美得無可挑剔。


  於是,她便跟著蘇府的眾人,送外公最後一程。


  一路上,哀聲遍地,聞者無不是停留片刻靜默著,他們的身上,都被無形的哀傷籠罩住,逃不開躲不掉。


  而蘇北墓卻是想了一路。


  她心下驚歎,無論如何她也沒有想到現在的蘇楠月,她的影響力已經遍布了這個城市。


  早上的那僅一露麵,便讓那些人失了魂,幾句話,便收獲了大多數人的心。


  她看見,蘇府的人除了傭人,各位老董事也著了黑衣來奔喪,這其中,不知有多少人是向著蘇楠月的呢?


  畢竟她知曉,當年的蘇楠月,她的智慧是無人可輕易超越的,因為蘇北沐,也是由她教導了八年。


  於貢獻,她的主人格蘇北沐還遠遠不及她的母親數十年的經營,論人脈,蘇北沐亦是剛回國不久,根基難以穩定,況且,她敵人,太多.……

  她也在憂慮,萬一蘇北沐,鬥不過她的母親怎麽辦?

  因為,她蘇北墓也是看透了這一切。


  149.等著吧


  從前,有一個女孩,是高高在上公主般的人物,可她卻讓人感到深入骨髓的害怕,隻因那個女孩不過是幾歲的年紀,就有了上位者的矜貴。


  因為她不是普通人,而是天定之人,她是王,是她族人的天,族人的女王大人。


  女孩有個好聽的名字,叫赤寒櫻。


  待櫻綻開,寒芒赤烈。


  ——沐兒,你可想當這樣的人?


  ——沐兒不想,因為這個女孩一定活的很累。


  當年的她,和故事裏的那個女孩同樣大小,她說,她不願意,太累了,人會很可憐的。


  不知沉睡在哪個虛空的蘇北沐又夢到了小時候有一家人在的記憶。


  那些日子是她無數次懷念過,珍惜過,可是現在,她隻想逃離。


  但這些記憶又像是魔咒,緊緊地攫住她的每一處神經。


  為何她懷念過無數次的記憶到現在才知道它的真正含義?


  可笑世人皆讚她蘇北沐是何等聰慧之人,殊不知她也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而且是個利用到淋漓盡致的棋子。


  罷了,就當是還債吧!

  蘇北沐猛地睜開烏黑透亮的眸子,晶瑩的,伴有血芒的。


  她嘴角咧開一抹極淺的笑,似寒櫻千綻。


  她想著,該養精蓄銳了。


  被攙扶著的蘇北墓斂著眸子,麵是魂不守舍,心卻有著冷嗖嗖的感覺。


  “朵兒,幫我看看,嶽老爺子可有到場。”蘇北墓閉著有些酸脹的雙眼,湊近夏朵兒的耳畔輕聲說道。


  夏朵兒依言,目光在人群中若有若無地搜尋著。


  “並沒有。”夏朵兒輕蹙著眉,埋下頭不經意間小聲回道。


  是嗎。


  不合常理呢。


  不過她記得,她母親並不清楚外公還有這麽個至交好友。


  那麽,蘇老爺子極有可能為蘇北沐鋪好後路了。


  眯著眸子想的入神的蘇北墓,神色有些怪異。


  蘇老爺子這是為了蘇北沐她能理解,但這樣,是否在暗示她,他老人家的女兒並不是表麵上的那麽簡單。


  饒是她這個不常出現的次人格都有些好奇,蘇老爺子這麽做的原因,那蘇北沐不在的幾個小時,到底出了何事呢?

  天空飄零著雪花,裝點著沉默的大地,似是想掩去它的沉痛的哀傷。


  蘇老爺子的石碑也是在墓山中,他的墓碑靠近頂層,是這片不知有多少亡靈的深山處。


  所有的人群,渺小宛若塵埃,整座墓山,肅穆哀婉。


  時間過去了大半,轉眼到了晌午,雲層依舊濃厚如墨,雪花依舊紛紛揚揚。


  被翠綠組成的墓山,穿了白衣,像是祭奠著新一亡魂的到來。


  蘇北墓站在人群前方,蘇楠月身後的不遠處,由溫旭之夏朵兒一左一右陪同著。


  大雪散落在他們的身上,涼透了心底。


  那跟在蘇楠月身旁的人一襲黑衣,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麽,那人俯首聽命後便走向蘇北沐的身後,客套幾句後遣散了所有人。


  此時的這片墓山地帶,僅剩五個人。


  “沐兒,你過來。”待最後一個身影消失在這裏時,蘇楠月忽地出聲道。


  蘇北墓眸子一暗,她分明感受到兩隻手上傳來的不同力度個他們手心的溫暖。


  她暗自一笑,佯裝愣神,盆友夏朵兒帶著她來到蘇楠月的身邊。


  “沐兒,沒了外公,你該怎麽辦呢?”蘇楠月緩慢的將目光移到她的身上,柔柔的音調,泛涼的眼睛。


  蘇北沐答非所問,迷離著雙瞳道:“媽,外公真的走了?”


  “嗬,孩子你看,外公不就在你麵前嗎?”蘇楠月笑出聲,很淡的麵容,她指著墓碑上黑白照片裏的人,冷寂道,“沐兒,這麽多年,可否讓媽媽看看我的寶貝成長成哪番模樣了?”


  蘇北墓懵懂的神情透著些許的恐懼,她慌亂道:“媽,我不懂。”


  蘇楠月的眼底霎時湧上了陌生的神情,她走近蘇北墓,附耳淺笑道:“我的沐兒,你是真的不懂呢,還是裝作不懂呢?”


  “媽!”蘇北墓後退兩步,險些一個踉蹌摔倒,夏朵兒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才免去一難。


  她心下陰霾,望著蘇楠月的目光空洞起,以掩蓋她的冷芒。


  “沐兒,回去吧,讓我好好送父親最後的一次。”蘇楠月說話間轉身背向了它,又重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嘴中喃喃不知是說誰聽,“回去後,一切都會不一樣了,等著吧,都等著吧.……”


  溫旭之沉著臉,單手抱住發抖中的蘇北墓,隨同著夏朵兒一路下山。


  這個時候,那個黑烏鴉般的人不知為何往他們離去的方向瞥了一眼。


  而蘇楠月的嘴角,亦是掛上了暗夜幽靈的笑意。


  有時候,一個人要比鬼怪可怕的多.……

  墓山的古樹,飽受歲月風霜的摧殘,卻也鑄就了它們堅韌的品質,在這裏,它們是真正的守墓人,古老且莊嚴。


  密林之中,一個仿若鬼魅的人躲在暗處,密切地觀察著這寂靜山脈中的蘇楠月和她身邊的張伯。


  此人正是南殤。


  他身著白衣,與大片的雪景融為一體,臉上也帶著銀色的麵具,擋住了他那風華絕代的臉。


  這墓山,是他的地盤。


  他最神秘的領地。


  除了蘇北沐和溫旭之那個例外,至今都無人敢真正踏入山的頂層。


  山頂之處,雲霧繚繞,似實似幻。


  當然,南殤也不曾發現,不久前他的領地其實還闖入了陌生人,隻不過算不上完全闖入。


  因為這座山,有著失傳的古舊陣法。


  南殤第一時間便得到蘇北沐會來墓山的消息,隻是他為預料會是如此的狀態。


  他遠遠地看見她,總覺得她好似變了一個人,但她身上的那種浸透骨髓的絕望,他又能確切地感受出。


  蘇北沐,她的心,一定碎了吧。


  南殤心底發寒,他能看出,她的身上透著死氣。


  目光涼涼地看一眼蘇楠月,他轉身離開,踏入白雪中。


  所到之處,激起了一陣陣的霧氣。


  張伯警覺地四處張望,他人老警覺性卻仍然很高,就在方才,他分明感受到來自一個陌生人的深深寒意.……

  150.平靜

  山上的溫度越來越低,在雲深不知處,樹木的輪廓也模糊起。


  這雪,像是要封山啊。


  張伯警惕地四處張望著,感受著那抹無處不在的寒意,忍不住提醒出神的蘇楠月道:“小姐,雪太大了,再下下去,恐怕會封山,到時候我們就很難下山了,你的身子骨弱,不宜待在這兒太久時間的。”


  “知道了。”蘇楠月微微凝眸,“走吧。”


  “張伯,替我聯係一下小嫻吧,想來她等我許久了。”蘇楠月走在前頭,話落便湮沒在暴怒的風雪中。


  張伯跟在後麵,蘇楠月那看上去有些疲態的背影映在他渾濁的眸子底。


  墓山上,蘇老爺子的墓碑處於近頂層的一片密林中。碑身被潔白的雪花掩蓋,埋葬的是過去,孤寂的是永生.……

  閃著寒芒的利刃,緩慢卻又絕情地往心髒裏送,像是要將那種疼痛刻入骨髓。


  葉長青十七年來身體不曾有過病痛,可就在十八歲這年,偏偏喜歡上了一個不能喜歡的人。


  不對呢,比喜歡更深的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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