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蛛絲馬跡
飛龍尉的效率極高。快馬連夜出動,命令逐層傳遞,第二午後,命令就下到了位於極北之地的府城飛龍尉總旗所。
封長風從殷其雷手裏接過信箋,仔細的瀏覽了一邊,順手放在了桌上。
“江湖勢力如此繁多,朝廷盯得過來嗎?也不差這星月堂一個了吧。”
殷其雷的臉色有些不好,他已經連續三個晝夜沒有休息了。
“你不覺得星月堂跟別的江湖勢力有些不同嗎?”
封長風敲了敲桌子,低頭沉思著。
“如果硬要不同,那就得從前些日子那件事兒了吧。”
殷其雷有些不耐煩。他做事隻憑命令,不喜歡摻雜太多自己的見解。而封長風不同,他接到命令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的思考事情的原由,再妄加揣測一番。
前些日子,的府城又接連發生了兩起命案。若是尋常的案件,自會有縣衙接手。而這兩期案子卻輾轉交到了他們手裏。
兩個死者的直係親屬都是在京任職的官員,品級不低,屬於能在堂上議事的武官。這府城位於大商國境極北,常年有將軍駐守。
朝廷規定,凡外出上任的武官一律不得攜帶家眷。常年累月的孤苦煩悶,讓這些將軍在府城令起一個家也是常有的事情。京城裏的大官們也是心知肚明,隻當看不見聽不著就是了,誰還沒有個人倫需求。
這次的案件讓縣衙深感無力,也讓殷封二人無從著手。怎麽查?查誰?能有這麽大膽子的匪徒,背後的勢力肯定也不簡單。一不心就會牽扯出朝堂上的爭鬥,兩個人在官場就如螻蟻一般的存在,朝堂上大大爺想要自己的命,也許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怎麽可能但得了這麽大的幹係。
“老殷,咱該怎麽辦?要不然先把前兩的案子擱一擱?”
封長風很撓頭,查是沒膽子查的,擱置不管又擔心被那有權有勢的苦主告到上麵去。兩害相權取其輕唄,還能怎麽辦。
“眼下不正好有個借口麽,嗬嗬··”
殷其雷敲了敲桌上的信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封長風。
“從明起,咱就把人撒出去,隻幹這一件事兒。案子的事兒自然就拖住了。到時候就算上頭怪罪,咱也有理由。”
封長風也很認同他的想法,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至於這星月堂怎麽查,好歹經過了野竹那檔子事兒,也算有點頭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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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飛龍尉一樣,星月堂在大商境內的全國各地都設有分支機構。很難想象,如果沒有雄厚的財力支持和背景勢力,星月堂是很難做到這一點的。封長風和殷其雷將再次麵對這個龐然大物,並發起挑戰。
上次激戰之後,星月堂的人曾經在府城銷聲匿跡過一段時間,這一點從經常出入城門的人群就能顯示出來。
而這些日子以來,修武之人的活動似乎又頻繁了起來。這讓殷封二人感知到了極為敏感的信息,星月堂如打不死的強一般,在府城活了過來,勢力似乎又隱隱的有所增強。
一身便服的封長風在城門口的茶攤上坐了整整一,茶水灌了滿滿一肚子,走路都叮當亂響。
他像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在等著獵物的出現。獵物的出現隻是時間問題,倒是出現的獵物是一隻呆萌可愛手到擒來的白兔,還是一隻凶神惡煞,吃人血肉的野狼卻是不得而知的。
耐心是獵人必須具備的良好素質,有些時候甚至能彌補技術上的缺陷。封長風無疑是耐心極度強大的獵人。
功夫不負有心人,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落下的時候,守軍開始張羅著關閉城門,一個龍行虎步的身影趕在城門關閉的最後一刻擠進了府城。
封長風從懷裏掏出幾個銅板丟在了桌上,看了對麵而坐的手下。那是一個叫季素的旗,在陸海走後從別的地方調了過來,填補了旗的空缺。
季素功夫不錯,是武者中級的水準,隱隱有趕超封長風的感覺,當個旗當真是戳戳有餘了。
兩人沉默的對視了一眼,各自抽出了藏在桌下的佩刀。青龍刀的黑色刀鞘被白布纏了,從外觀上看去,不那麽顯眼,也就不會輕易暴露了二人的身份。
餘暉也就落完,夜色悄悄降臨,月光開始變得明亮柔和。封長風和季素一前一後,跟在了那人身後,往城中而去。
街上的行人逐漸稀少,在這個極北的邊境城,沒有那麽多豐富多彩的夜生活。在城中心的一個門麵房裏,有幾位勉強算的上是女人的妓子正在搔首弄姿,招呼著晚歸的男人。這勉強算是府城的夜經濟了吧。
來男人這種生物也是奇怪,總是對新鮮的肉體表現出強烈的欲望,即使那具肉體已近皮膚鬆弛,皺紋隱現。卻總有男人饑不擇食般的走進那個窄窄的門麵。
封長風妻子去世的很早,即便如此,他也守住了作為自己的那一點底線。作為一個男人,不能看見新鮮的肉體就上,否則,跟動物還有什麽區別。
前麵的男人似乎沒有注意到封長風和季素的存在,自顧自的穿梭於各個街道巷,徑直往一處高門大院走去。
封長風有些傻眼,難道自己跟錯了人?眼前的這座大院,如果沒記錯的話,正是前些日子命案發生的地點之一,這座宅子的主人是京裏的一位高官武將。
那個男人走到了門口,四下觀察一番,發現無人跟隨之後,伸手拍向了精銅獸首的門環。
門環響後不久,聽得院裏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隨即,門開了,從裏麵閃出一位風姿綽約的少婦,一頭紮進了男人的懷裏,開心的不能自已。
男人臉上也是笑容滿滿,寵溺的摸了摸少婦的頭發,抱著少婦走了進去,身後的大門怦然關閉。
封長風傻眼了,本以為自己跟了一個星月堂的人,卻沒想到撞破了偷情之舉。那個少婦他是認識的,正是死者的妾。。
封長風看了看身後隱在暗處的季素,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正欲離去。
一聲清脆的尖叫再次引起了他的注意,尖叫傳出來的方向正是那所宅子,聲音似乎也是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