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食屎啦你
鄭氏鏢局門前的大街上人聲鼎沸，鑼鼓喧，異常熱鬧。因為陸海和孫福海等一幹押鏢的人員回來了，並且帶回來臥牛山的張麻子。
圍在鏢局門前的人都是得了銀子的窮苦百姓，張麻子和鄭鬆儼然成了他們的救命恩人和再生父母。
聽鄭氏鏢局拿住了張麻子，他們特地湊份子請來了鑼鼓隊歡迎他的到來，順便替他向鄭氏鏢局的東家鄭南仁求情。
張麻子赤裸的上身綁著麻繩，雙手縛在身後，背上還插著幾根荊條。陸海和老孫一左一右跟在身後，與其是押送，不如是在助威。
街道兩旁擠滿了受過恩惠的百姓，見了張麻子像是見了死而複生的親人，要簽名的，哭爹的，喊娘的，甚至還有姑娘抱著他的大腿要死要活的嫁給他。
張麻子昂首挺胸，從夾道歡迎的人群中穿過，時不時地向兩邊的人群點頭微笑示意，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張麻子活了大半輩子，也當了大半輩子土匪，從來沒有像今這般風光過。
這所有的流程都是陸海安排的，背上插荊條叫負荊請罪。請來百姓的目的是要製造輿論，塑造張麻子偉岸的形象。
按照陸海的法是，姿態擺的夠低，輿論造的夠足，到時候再把鄭鬆的那封信往鄭南仁手裏一遞。鄭南仁不光不會為難張麻子，還會厚待他。
聽要把那封信交出去，張麻子起初是不樂意的。開什麽玩笑，那是鄭鬆與自己交流的證據，是自己的護身符啊。
陸海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狗屁的護身符，隻要那封信在你手裏一，鄭國公就一睡不著覺，不急著弄死你才怪。
不如把這燙手的山芋扔給鄭南仁，他八成是要把那封信交給鄭輝煌的。這樣鄭輝煌還會欠他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張麻子一想也是，反正信大哥就對了，大哥還能害了自己不成。
··········
鏢局的大門緊緊關閉著，陸海伸手拍響了門環。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張麻子臉部肌肉都笑抽搐了。大約一刻鍾之後，那扇該死的黑漆大門才吱呀一聲緩緩的從裏麵打開了。
門分左右而開，緊接著蹦出兩列全副武裝的鏢師，手中明晃晃的長刀出鞘，威風凜凜的注視著陸海三人。
總鏢頭趙無言全副武裝，昂頭挺胸，一手按著腰間的刀柄，一手橫在胸前。居中而站，擋住了三人的去路。
這是砸了他的麵子，要給爺擺威風啊，活了兩輩子的陸海怎麽會不明白趙無言的用意。不用再想，這檔子事兒他趙無言必定脫不了幹係。
“哎，兄弟，東家不在啊？”
陸海沒有理會卯足了架勢的趙無言，而是用腳踢了一下站在旁邊的一個鏢師。
“啊？東家今沒來。”
“哦，咱走吧。”
完陸海轉過身去，招手示意老孫和張麻子趕緊跟上。
“大哥，咱幹嘛去？”
張麻子納悶了，不是好的負荊請罪的嗎，怎麽突然要走？
“去鄭府！老趙的分量還不夠，咱跟他不著。”
老孫本就敦厚實在，歎了口氣，悶著頭往外走。
陸海一行人一走，街上的百姓呼啦啦也跟著走了。
趙無言傻眼了。
他精心準備了這一出戲，就是要給陸海來一個下馬威。然後再趁機治他的丟失鏢物之罪。怎麽也得為自己在國公爺麵前撈回點場子不是。
眼看著台搭了，妝扮了，自己戲服也穿上了，唱對台戲的主卻走了。不光唱對台戲的走了，就是連台下的觀眾也跟著對手走了···········
不光趙無言傻眼了，如儀仗兵般侍立兩側的鏢師們也傻眼了，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趙無言，這戲還怎麽唱啊。
“哼！”
趙無言麵色潮紅，悶哼一聲追了出去。
··················
鄭南仁果然在家。當喧的鑼鼓出現在他耳朵所能及的範圍內時，他就知道壞菜了。早知道自己去外地躲兩也好啊。
陸海把輿論造起來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騎虎難下了。這件事上鄭家本就吃了一個暗虧，好不容易自己給自己造了一個台階才下得台來。本以為悄無聲息的把陸海、老孫、張麻子連同那二十個鏢師一同做了了事，這才派出去了精銳刺客。
沒想到這幾個人不但毫發無損，還大張旗鼓的送上門了。
明麵上根本無法處置他們幾個人，你你處置張麻子吧，人家是深受百姓愛戴。再你發了告示，那些銀子是自己主動聯合張麻子給貧苦百姓送溫暖的。
如果不處置的話就等於認慫，啞巴吃黃連。你當老百姓真傻啊，真認為你鄭二爺是大善人啊。他們心裏跟明鏡兒似的，都知道那是鄭家在給自己搭台階。他們得了實惠，不願意跟你掰扯而已。
鄭南仁甚至可以確定，門外那些百姓半數是來看鄭家這場大戲的。
你你處置陸海老孫和那幾個鏢師吧。罪名是什麽？丟了鏢物？你了那是送溫暖的銀子。再者，人家把張麻子給你押回來了，還來了個勞什子負荊請罪。
被逼到了牆角的鄭南仁反倒鎮定了下來，這坨臭狗屎自己不吃也得吃。不光得吃，還得咂麽咂麽嘴，表示吃的很香，更得厚待給自己送臭狗屎的人。
陸海、張麻子一行人在鑼鼓喧囂和百姓的歡呼簇擁下來到了鄭府門前。鄭南仁早已滿麵春風的等在了大門前。
張麻子、陸海和老孫剛剛走到鄭府門前。鄭南仁趕忙下了台階，樂嗬嗬的迎了上去，挨個跟三人握手，嘴裏還一個勁兒的著“辛苦了！辛苦了！”
在百姓的歡呼聲中，鄭南仁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表示了對貧苦百姓的問候，對張麻子、陸海、老孫及二十餘鏢師的問候，感謝他們的勞苦功高。並當場宣布任命張麻子為“鄭氏鏢局”的副總鏢頭，月薪五兩！
在現場熱鬧祥和的氣氛中，趙無言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東家，我替你宰了這幾個奸賊！”
趙無言完就要抽自己的佩刀。這才發現百姓們雅雀無聲，鄭南仁臉色陰沉如水。。
陸海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微笑，衝著趙無言伸出了中指。
“食屎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