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佛魔正道
大雄寶殿內，當中立著一尊身高五尺，精通所鑄，燈火下熠熠生輝的佛祖如來像。佛像方麵大耳，慈眉善目，一隻左手豎在胸前，右手掌朝上當胸橫放，嘴唇微張，口念佛號。當真法相莊嚴。
佛像之下，老和尚盤膝打坐，同樣的法相莊嚴。陸海躺在大殿中央，身下鋪了一層軟墊。其餘幾人背靠殿門，圍著陸海站著。
老和尚不是旁人，正是月征寺主持空海大師。月征寺作為佛門大寺，自然歸於少林門下。少林一派高人輩出，實力極為強大。更為難得的是，少林一派秉承不入凡塵的原則，一直遊離在江湖之外，成了超脫江湖的存在。
空海大師，便是少林十三高僧之一，佛法高深，修為深不可測。這也是黑衣殺手見和尚出現後選擇遁去的原因。江湖之人，誰都不想惹上少林的麻煩。
“大師！我這徒弟，怎麽樣了。”
封長風看著昏迷不醒的陸海，心急如焚，腳下如紮了釘子，坐立難安。
“施主可知，眼下殿中這人究竟是誰嗎？”
老和尚手裏撚著佛珠，雪白的長眉垂至肩上，雙目微睜，卻是精光四射。
“大師何意。當然是我徒弟，陸海啊。”
封長風心急，老和尚卻跟自己打起了啞謎，一時更著急了。
“施主對也不對。老衲就直言了。”
老和尚睜開了雙眼，目光灼灼的盯著幾人，語氣極為嚴肅。
“此人練得是魔功！”
“這····”
這信息著實驚人，幾人傻眼了，大眼瞪眼的對視著。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不必驚慌，是魔是佛全在一念之間。”
老和尚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
作為世間僅有的幾位得道高僧之一，空海法師在這月征寺修行已經十多年了。封長風和陸海敲響寺院大門之時，他就感受到了魔氣的若隱若現。
隻是這股魔氣不同於其他，性情溫和，並不凶厲，顯然經過修煉淨化。空海法師便一直暗中關注著它。直到後來陸海迫不得已，魔氣外溢，有了一絲邪惡之氣，他才出手幹預。
“功法為法，是佛是魔，全憑施法之人。老衲就助他一臂之力吧。”
著，法師的右手撫上了陸海的頭尖處的百會穴。一股乳白色的精純內力由掌心而出，由百會穴而入，猶如一條雪白蛇，在陸海經脈之內蜿蜒前行。
“哈哈，當真是好機緣！”
乳白色內力如偵察兵一般探查著陸海體內的一切信息，得到反饋的空海法師忍不住撫掌大笑了起來。
原來，陸海體內的魔氣已經盡數將筋脈內的毒素吞噬，原本微若燭火般的黑色內力已經變大如鵝卵。陸海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為體內的魔氣正在重新煉化著他的肉身，筋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粗，丹田也在迅速的膨脹變大。
“大師，他的傷····”
陸風不知道眼下在陸海體內發生了什麽，他關注的，還是陸海體表那些深可見骨的外傷。
“無妨，老衲了會助他一臂之力。”
乳白色內力此時已經沿著筋脈流入了陸海的心窩，如水滴入大海，消失不見。心為命源，佛家敬畏生命，功法本就帶有雄渾的生命之力。乳白色內力消失不見時，卻在陸海心髒之內種下了一顆生命的種子，爆發出澎湃的生命之力。
陸海體表的外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驚得眾人合不攏嘴。
陸海昏迷著，但他能感受到體內所有的變化。時而如墜冰窟，時而入火海，意識正在接受涅槃般的淬煉，陸海的意識無聲的呐喊嚎叫著。
“哈哈哈哈，好一個不死的魔魂。”
空海法師長眉飄動，臉上笑意盈盈。
約麽過了半個時辰，陸海遍體鱗傷已經愈合的七七八八，傷口處生出白嫩的皮肉。一聲悶哼，陸海悠悠醒轉過來。
“諸位施主，你們且先去休息，我與陸施主有話要談。”
空海法師語氣肅穆，不容置疑。幾人見陸海醒了過來，懸著的心也都放下心來。幾人出去之後，反身帶上了殿門。
··················
“孽障！你當我不知道麽！還不速速如實道來！”
方才還慈眉善目的空海法師此時卻是怒目圓睜，法相莊嚴，威勢逼人，厲聲喝問跪在地上的陸海。
“大師要我什麽？”
陸海搖頭苦笑，果然就算重生，也是會受到敵視的啊。
“你是如何殺了此人，占了這副軀殼！”
“大師錯了，雖是我占了這副身體，但不是我殺了此人。”
“你從何處來！所為何來！”
空海法師咄咄逼問。
“大師，我從神魔大陸而來，卻不知是如何來的，更不知所為何來。”
“你既然來到神州世界，需要謹遵神州法度，不得枉造殺孽，可知否！”
“大師，就是在前世，人也從未枉造殺孽。”
“阿彌陀佛”
聽到這話，空海法師收了神通，恢複了慈眉善目的麵孔，重新變得慈祥起來。
“陸海，你可知我佛門一脈存在的意義為何嗎？”
“回大師，人不知。”
陸海被空海的威勢震懾了，恭恭敬敬的回答。
在神州大陸有句盡人皆知的俗語：人外有人，外有。
這是完全正確的。外有的含義卻是不為人所知的。
上古之書曾有記載，神創世，地皆為三重。一重為極樂，為眾神所在之地。二重為神魔，為萬魔主宰之地。三重為塵世，為凡人所居之地。
每一重都有一個通往其他重的通道，稱為神道。每處神道都會有專門的組織鎮守。而鎮守塵世神道的，便是佛門了。
塵世存在了多久，佛門便存在了多久。而塵世佛門的始祖，便是極樂佛祖坐下的三弟子，古塵古佛。
相傳古塵古佛的原身乃是一粒塵埃，機緣巧合之下落在了佛祖衣衫之上。塵埃每日聽佛祖誦經，隨佛祖修行，便產生了靈性，生了慧根。佛祖不忍將他拂去，便收為了弟子，排行第三，位居大鵬和青蛇之下。
塵埃正道之後，便修成了古塵古佛，奉佛祖之名，入塵世傳道，創建了佛門。佛門自誕生之日起的使命便是渡人渡己，鎮守神道。
陸海跪在地上，仔細的聆聽著。
“你且抬起頭來。”
空海法師看著陸海，威嚴的道。
“我知你善根猶在，故不忍滅你。但你的魔氣越發強大，我憂你為魔氣所化，故將一絲清明留在你的心間。望你好自為之，不要為禍人間。”
完，伸出一根手指，點向了陸海的額頭。
一絲乳白色的精純內力流入陸海筋脈，冰涼清爽，朝著漆黑的丹田奔去，落了進去。猶如漆黑的圓盤上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圓點。。
“上給你造化，自有你的使命。切記，不要為禍。你去吧。”
殿門毫無征兆的打開了，門外已經光大亮。風雪從門口衝了進來，吹得殿中的幔帳烈烈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