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談妥
剛打算躺下的段飛猛然坐了起來，一臉愕然的看著顧傾城。
這似乎比他自己還要相信他的定力，段飛覺得哪怕是基於顧傾城的這份信任，他也沒有理由去拒絕對方。況且有床可以睡，誰又會願意選擇沙發？
“要是你不願意就算了！”顧傾城接著出聲。
“願意！”
段飛立即起身，作勢便要朝樓上臥室衝去。
“先洗個澡！”顧傾城出聲製止道。
事實上，她早就清楚自己已經是屬於段飛的人了，唯一連她自己都有些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對段飛的接納速度居然會這麽快。
起碼現在來說，段飛若是真的提出什麽非分要求，她半推半就的或許也就答應了，而且心裏也並不會反感。
可她哪裏會想到段飛整天隻是嘴上說說，但凡提到真格的話題，對方就會變得畏首畏尾。
她已經猜到了段飛晚上充其量也就是動動手腳，不敢真的做什麽事。而且他們兩人之間其實也就剩下一張一捅就破的紙了，但短時間來看，這張紙還很牢固。段飛一臉不情願的答應了一聲，隨即動作飛快的竄進浴室，三下五除二的衝了個澡。
出門的時候，顧傾城手中的電話才剛剛掛斷。見到段飛，她有些內疚的開口道：“巧娣一個人不敢住酒店，正在趕過來。”
段飛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道：“讓她睡沙發。”
翌日清晨。
段飛準時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按慣例去院子裏做運動。
讓劉巧娣睡沙發肯定是句氣話，別說對方是個女孩子，單是劉荊州的妹妹就讓段飛投鼠忌器了。
等到回房洗了個澡，正要出門的段飛正好看見劉巧娣下樓，吩咐道：“浴室有我換下來的髒衣服，幫我洗了。”
劉巧娣看著段飛的背影，粉麵帶煞的走進浴室。
當她看到在牆角堆得到處都是髒衣服時，差點將一口貝齒咬碎。
她並不是那種喜歡賴賬的人，可麵對這種沒有盡頭，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剝削，她又怎麽能坦然麵對。
分類幫段飛整理好髒衣服，打開洗衣機之後她便開始合計著究竟如何能擺脫對方。
江城集團，會議室。
苟貴陽看著坐在對麵椅子上的另外兩家公司代表，中氣十足的出聲道：“我們投資的部分，可以轉化成原油返還給我們，具體的數額按照報價單的數字。”
“不行！”
坐在宋三思身側的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立即回絕道：“有一部分資金已經用於銷售網的布局，如果把你們的投資全都用原油抵償，那麽這筆資金應該怎麽算？”
“我們也不同意。”
司馬子謙旁邊一個保養得當的中年女人開口道：“既然當初沒有明確規定，那麽你們也就隻能按協議拿回所有產業的百分之四十股權，針對這一點，咱們可以具體協商。”
如果說場上正在商談的三個人分別代表著各自公司的形象，那麽未老先衰的禿頂苟貴陽無疑給江城集團失分不少。
但比起段飛這個名義上的總經理而言，已經有兩名秘書的苟貴陽才能算是江家石化項目的核心。
今天這場會是專門商討江家撤資的具體細節，自然免不了一番爭論。
苟貴陽倒是並沒有被對方兩人的氣勢嚇住，咧了咧嘴，對宋家代表道：“你們在項目上實際出資一百億美金，其餘的則是一些固定資產，所以這裏麵你們的份額並不多，咱們等等再聊。”
接著他又對那位中年女人道：“你的意見我聽明白了，主要是說項目其他方麵的支出，想要讓我們承擔一部分。但是我們退出之後，這個項目依舊還在，所以我們沒有理由替你們買單，你說對不對？”
“強詞奪理！”中年女人冷哼道。
苟貴陽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看了眼段飛的眼色之後，繼續道：“所以我還是堅持我的意見，用原油對我們的投資進行抵償！”
商討會聽上去比較高端，但本質上和去菜市場買菜沒有多少區別，無非就是數額大了點。
值得一提的是苟貴陽舌戰宋家和司馬家，竟完全不落下風，數次逼的對方兩家代表偃旗息鼓。
經過了整整一天的爭論，撤資也算有了些眉目。江家的投資用原油補償，隻是扣除掉了一部分費用，差不多相當於江家花了三百億美金購買原油，勉強達到了能讓三方都能接受的程度。
司馬子謙帶人離開之前，目光若有若無的在苟貴陽身上遊走了幾次，若有所思。
同段飛握手，司馬子謙微笑道：“這次合作的結果雖然很遺憾，但希望還有下次合作的機會。”
段飛不置可否，送眾人出門。
司馬子謙走進電梯，看了眼先一步進電梯的宋三思道：“那個苟貴陽回頭留心一下。”
“嗯。”
宋三思應聲。
司馬子謙隨即又換了個話題道：“聽說你和段飛私下有過接觸，能不能聊聊這個。”
宋三思抬頭看了眼司馬子謙，回答道：“很有可能會是絆腳石。”
對於這位能和他的堂哥宋亦凡齊名的人物，他心裏多少也都有些防備。
他對合作的真實內幕也算是有些了解，也知道己方和司馬家合作的事實。不過他不知道司馬子謙究竟都知道些什麽，回答的時候自然也留了些餘地。
如果說對段飛的真實評價，那麽他隻能說‘除之後快’！
司馬子謙十分讚同的點頭，等到電梯到了一樓。他率先出門，頭也不回的說道：“要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的話，可以私下隨時聯係我。”
直到上了車，宋三思依舊在反複咀嚼司馬子謙最後說出的話。
‘私下’這兩個字無疑是司馬子謙話裏的重點，可以現在兩人的立場來說，他似乎並不需要單獨去和對方接觸。
忽然，宋三思的額頭浮現出了一層冷汗，神色也變的慌張了起來。
江城集團。
段飛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苟貴陽立即跟了進去。
談妥這麽大一件事，甚至比先前預期的損失數額減少許多，苟貴陽自然可以算是第一功臣，也一舉坐實了今後公司內石化項目負責人的事實。
不過他的臉上並沒有半點悅色，看上去甚至比剛知道江家將要獨立運作項目的時候更為揪心。
正在收拾東西的段飛疑惑道：“馬上就要下班了，還有什麽事情嗎？”
苟貴陽點頭，回答道：“我剛才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怎麽了？”段飛示意苟貴陽坐下。
“事情有些太順利了。”苟貴陽在椅子上坐下道：“表麵上看，他們兩家可能是因為那筆被凍結的資金才會妥協。可他們隻要能將事情壓一壓，就該是咱們著急了，到時候他們也就可以漫天要價了。”
“囉嗦了一天也算順利？”段飛皺眉道：“也許是他們急用錢。”
“可能性不大。”
苟貴陽分析道：“這些錢他們原本就是拿來投資的，怎麽突然間會有急事用錢。而且上個星期百昌遇到危機的時候都沒提起這茬，現在就更不應該了。”
依照苟貴陽對事情的預計，宋家和司馬家暫時隻會拖著這件事。即便是過來談判，沒有一個星期時間事情也不會有什麽定論，執行更是得等到猴年馬月。
哪裏像現在這樣，隻花了一天時間就談妥了所有款項，甚至就連具體的執行方案都有了一個大概的計劃。
如果不是宋家和司馬家腦袋進水，那麽事情肯定還有其他隱情。
段飛點了點頭，隨即又笑著道：“這件事總歸越快越好，而且就算有什麽問題，咱們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苟貴陽緩了口氣，搖頭道：“原來段總早就看出了問題，佩服！”
段飛麵不改色的接下了馬屁，出聲道：“看你最近臉色一直不太好看，我先放你兩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公司這邊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隻要我在這裏一天，那麽這個項目就由你負責。”
江羽瑤在留用段飛的問題上態度一直都十分強硬，幾乎是一言堂。可能是出於製衡的目的，在苟貴陽的問題上表現的就沒有多麽重視了。
一些江家老資曆的員工彈劾段飛無效後，便將目光瞄準了苟貴陽的位置。
尤其是江家在毀約之後還堅持涉足石化行業，更讓許多人意識到石化將是未來幾年江家重要發展方向，段飛的無所事事已經盛名在外，而苟貴陽這個實際掌權者的位置無疑成為了一個香餑餑。段飛覺得自己有必要給這個被外人以為是靠阿諛才爬到現在位置的老江湖一顆定心丸，讓對方安心做事。
苟貴陽一臉誠摯的望著段飛，笑著答應道：“那我就謝謝段總了，最近這段時間我也的確有些累了。晚上交公糧都沒之前利索，媳婦還以為出什麽事了，一直抱怨。”
若是換個人說這番話，苟貴陽隻會認為是職場上的套路。不過話從段飛口中說出來，他卻沒有半分懷疑。
段飛一臉懷疑的看著腦袋比先前更禿了一些的苟貴陽，“你之前就不怎麽利索吧！”
“這可就是汙蔑了。”苟貴陽回答道：“起碼在這一點上，我的家庭一直都很和諧。”
開了兩句黃腔，苟貴陽恰到好處的中斷話題，起身告辭後朝辦公室外走去。剛到門口，苟貴陽忽然回身，好奇道：“段總，我有個小問題想要問問。”
“什麽？”段飛問道。
“您和江總是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