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9注定要欠他一生
蕭戚言看著她焦急的眉眼，閉上了雙眼深深呼吸，企圖平穩情緒，不要讓自己嚇到她。
他仍記得，她的心髒是多麽嬌弱，哪怕一點的驚嚇都會讓它罷工。
而他，輸不起她。
“戚言哥……”她小心翼翼的喚著他的名。
蕭戚言睜開眼，邁開西裝褲下線條完美修長的雙腿，踱步走向低頭不敢看他的小女人。
在她麵前站定，這幾年雖然她長了不少，但在健碩的他麵前，仍舊像個還未長大的孩子。
“夏夏，答應我，不要去找漓曜。”
他直到她要去找漓曜？
“我……”夏夏猛地抬起頭，瞬間望進那一泓深潭般的眸，險些被其中的祈求和溫柔溺斃。
“答應我，不要再給他機會傷害你。夏夏，你是戚言哥的命，是戚言哥發誓要好好保護的女人，我不想再讓你受到傷害，你明白嗎？”
眼前形成一層薄薄的霧氣，她有些看不清眼前這個男人。
但是他的心，她都懂。
從沒有一刻，他們的心挨的這麽近。
她點點頭：“我明白的，戚言哥，這麽多年，就隻有你一個人對我這麽的好，也隻有你一個，是我用盡一切都還會虧欠的人。戚言哥，你對我這麽好，我要拿什麽來償還你？”
他淺淺笑著，岑薄的唇彎彎的。
伸出雙臂攬過她因啜泣而輕輕顫抖的身體，小小的，仿佛有十個她，他都一樣能將她緊緊的留在懷間。
“傻夏夏，戚言哥不要你拿任何東西來償還，我隻要你快樂，健康，就像那年在因塞斯第一次遇見你那樣，單純的、傻傻的笑。”
這麽多年，他們之間的那層曖昧並不曾消退過，隻是她裝傻，而他也不曾去捅破那層薄薄的窗紙。
這麽多年，他守著她，心裏有著她，已經覺得快樂。
那種富足的快樂和幸福，遠比他登上盟主的位置，拿下努力多年的成就時還要強烈百倍。
對於事業，他有野心，為了給夏夏更好的生活和保護，這三年多的日子他幾乎從不懈怠對自己的要求，流著鮮血，沾著鮮血，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但是對於她，他太膽小也太卑微。
“戚言哥，如果我愛上的人是你，那該有多好……”蕭戚言的身上，有她所熟悉的味道，靜靜的側耳傾聽他胸臆間熟悉而又陌生的旋律，眼角止不住的落下淚來。
她不會去漓曜的身邊，但也不會殘忍的留在蕭戚言這裏，殘忍的讓他看著自己一點一點的離開。
如果她渺小的無法掌控生死，至少，她會盡力將自己的離開帶給他們所有人的傷害降到最低。
得知有了這個孩子的時候，她早就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
戚言哥，她注定要欠他一生了。
“戚言哥，我真希望下一輩子，我可以一個健健康康的身體，可以生在普通的三口之家，可以第一個就遇到你，可以和你——相攜一生，那該有多好啊……”
從蕭戚言的別墅裏搬出後，夏夏也沒有搬到漓曜那裏。
也許是心裏更加清楚以後要走的路如何，所以就再也沒有舉棋不定、猶豫不決的情緒。
她將舞蹈室的一切交給凱琳打理，也沒要一分錢就將自己的股份送給她。
這間舞蹈室，對於夏夏的意義很重大，但無論如何卻還是為了這個孩子放棄了。
凱琳很不理解夏夏為什麽會突然有了這樣的決定，而且就連準備已久的演出也告訴她不會參加。
凱琳很納悶，但夏夏卻一個字不肯透露，最後，她也隻好妥協。
漓曜的身體算是康複了一些，為了怕他懷疑，夏夏隻好帶著幾件簡單的衣物暫時住進了別墅。
可沒進公司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漓曜一從病房裏搬出，就有大堆的工作等著他。
他常常不顧時間忙到深夜，甚至和夏夏見麵的時間也很少，但對於夏夏來說，這樣反而更好。
她利用這段時間的空暇，將自己名下的所有財產都偷偷的倒賣，雖然沒有多少，但足以用來支付未來的住院費用，甚至還可以給自己的孩子留下一些。
最壞的打算，最萬無一失的準備她都做好了，隻差離開這個城市，離開漓曜。
但這最容易辦到的事情，卻在過了一個又一個夜晚，卻仍舊下不定決心。
是這段時間他們聚少離多，她看到最多的就是漓曜早上怕吵醒她偷偷離開的身影。
她總是跟自己說，再多一點時間，再給她多一點回憶，至少讓她未來幾個月的醫院生活，可以隨時隨刻有他的記憶陪伴。
今天晚上，天上的星星很少，夏夏坐在窗邊呆呆的望著窗外出神。
咚——
客廳裏傳來沉悶的鍾聲，這一聲好像也驚醒了猶自出神的夏夏，她忽然一怔，然後反射性的看相不遠處的鍾表。
已經十二點了啊。
她的身體明明已經支撐不住，叫囂著要休息，但她就是遲遲不肯上床。
想到離開這裏以後，也許再也看不到這個男人，她硬要自己清醒著，珍惜和他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也許是夏夏的心願被上帝聽到，這晚漓曜回來的竟然比之前早了一些。
漓曜走路有些輕手輕腳，生怕吵醒了夏夏。
他知道她有多喜歡睡覺，尤其這陣子更為誇張，他們每天的見麵，都是他疲憊不堪，而她正睡的酣暢。
心裏多少有些不快，這些日子他忍著沒有碰她，原以為兩人在一起後的甜蜜也被一個工作，一個睡覺所取代，但是看夏夏這些時日來日漸消瘦的身體，他也不忍心再把她吵醒。
她怎麽了？為什麽在Mary的精心調養下，非但沒有胖上幾斤，反倒比之前還要瘦削羸弱。
想著，漓曜不由得蹙起眉頭。
將公文包和小型筆電放在一邊，忽然，原本緊閉的房門突然從內被人打開，漓曜微怔，抬眸便見到一張笑意盈盈的小臉。
“你回來啦，我等了你好久。”見到他，立刻就掃去了一身的疲累和困倦，略微蒼白的小臉上，笑容仿佛春日裏的豔陽。
“你怎麽還沒休息？”漓曜的眉頭蹙的更緊，尤其是看到她等了他到這麽晚，原本亮麗的黑瞳中微微泛著血絲，讓他心裏一陣陣揪疼。
但他未出口的關心，卻讓夏夏誤解，頓時，那明亮的笑容瞬間暗淡了幾分。
“我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好好見上一麵，沒有好好說過一句話了。我想，既然你沒有時間，我可以等你，因為我怕……”怕以後，會再也沒有機會。
她的聲音很沮喪，漓曜停下腳步，轉身，便看到夏夏低垂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用頭頂對著他。
眉頭微微一挑，一聲低沉慵懶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在寧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渾厚而富有魔力。
咦？他沒有生氣嗎？
夏夏抬起頭，卻在還沒有看清眼前的男人是否生氣時，已經被他稍微使力一拉，整個人被他攬進了懷中。
依靠在他健碩的胸膛上，高級西裝上還帶著從外歸來的一絲風塵和涼意，但是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特有的麝香和香草味道，卻奇異的讓她覺得安心和舒服。
“傻瓜，我是怕你熬壞了身子。”他開口，沉沉穩穩的嗓音從頭頂拂過。
剛剛的陰霾，瞬間因為他這句話而煙消雲散，反而有大把大把的甜味流進了心上。
她窩在他的懷裏，唇角不自覺的勾起。
夏夏，你真沒出息，人家隻是一句話，就把你哄的樂絲絲的。
雖然心裏自嘲著自己，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的開心：“我哪有這麽嬌弱，我又不是豆腐做的。”
他低低嗤笑一聲：“哼，嘴硬，我看啊，隻怕你比豆腐還易碎。”
她嘿嘿的笑了一聲，不知是心虛了還是怎的，沒有反駁。
這一刻的平靜，對於之前的二人來說極其的奢侈，就連此刻，對於夏夏來說同樣是珍貴。
“漓曜，你……”她深呼吸，忽然遲疑的問到：“你想不想要個小孩子？”
頓時，她感覺到抱著自己的高大身軀，在聽到她的問題時有瞬間的僵硬。
他拉開他們彼此間的距離，漂亮得如寶石一般的紫眸不摻雜任何情緒的看著她：“為什麽這麽問？”
夏夏的心情瞬間下降了幾度，雙手已經泛出汗水來。
“隻是……隻是好奇，隨便問問。”
漓曜抿唇望著她，神色平靜卻又讓人無法揣摩。
就在夏夏受不了他這樣的安靜時，他突然開口：“我有你就夠了，暫時，我不想用這樣的問題困擾我們，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去洗澡，你也趕快休息。”
放開她後，漓曜拿著浴袍走進浴室。
浴室的大門關上後，夏夏的雙肩垮下，笑痕漸漸變得苦澀難當。
她像是渾身無力的坐到大床上，雙眸失去了剛剛的光彩。
他說什麽？困擾？
孩子？
浴室裏，伴隨著嘩嘩的水聲，漓曜響起她剛剛的問題。
之前，他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但這個孩子卻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她不想解釋，他也沒有再問，當初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他給了她足夠的尊重和信任，即使失去的是他一直想要的孩子，回頭想想，才發覺自己竟會為她妥協至此，這是之前的漓曜不可能會有的舉動，但是，也許是因為那個時候的自己，沒有遇到過可以讓自己妥協的人吧。
可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關上水龍頭，簡單的擦拭了一下身體，便拿起那件足足能包起三個夏夏的浴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