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4別走,陪我
她抬起頭,沒好氣的說:“你瞎子啊!沒看到我在走路嗎?快給我讓開!”
那人非但沒有被皇莆湘湘這幅真是嘴臉嚇到,反而比她更加恐怖的冷著臉,直視她,說:“皇莆小姐,我們老大要見你。”
“你們老大是誰啊!難道相見我就得見嗎?……喂!你放開我!你帶我去哪裏……”
不顧皇莆湘湘的掙紮,這名黑衣黑褲好像黑社會身份的男人,好不憐香惜玉的將她扔進了距離他們最近的一部房車裏……
……
下午,練舞結束之後,夏夏最後一個從舞蹈室裏走出。
說是最後一個,難免有些偏差,畢竟她現在不是一個人,而是十幾個人,就光是蕭戚言派來保護她的保鏢,就足有十個之多。
其實她根本不需要這樣的排場,而且最近記者也好像消沉了許多,不再是前幾天以那樣恐怖的姿態出現。
剛走出舞蹈室,忽然出現幾個陌生人,迎著夏夏走了過來。
走在最中間的熟悉身影,讓皇莆淩夏稍稍一愣。
Perry剛想要走過來,但在要靠近的時候被夏夏身旁的保鏢一把攔了下來。
夏夏向那些人搖了搖頭,他們才放下手臂向後退了一步,允許Perry通過,不過他們還是守在夏夏身邊,幾乎寸步不離。
“嗨,Perry,真巧,在這裏遇到你。”夏夏將耳邊稍微淩亂的長發掖到耳後,聲音輕柔的打聲招呼。
Perry認真的凝視夏夏的眼睛:“不巧,我是故意在這裏等你的,皇莆小姐。”
夏夏微微一怔,才緩緩收回笑容:“等我?”
Perry點了點頭:“是的,皇莆小姐,Perry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夏夏靜默的站在原地,看這Perry許久,清澈的眼神仿佛是想看透他來這裏的意圖。
“我能幫你什麽忙,Perry?”
“很簡單,就是請小姐去看一下Boss。”
夏夏的臉色微沉下來,和煦的笑容不見,就連唇邊那兩個淺淺的梨渦都瞬間消失。
她看了一眼Perry,然後抬起腳步,從他的身邊離開。
“小姐!”Perry也跟著夏夏轉身,出聲叫住她。
“我實在不知道,我和他還有什麽好見麵的,他還想再困住我一次嗎?”夏夏頭也不回的說玩這句話,再次離開。
“Boss病了!”
瞬間,夏夏的腳步一頓,纖細的嬌軀也跟著微微一僵。
她緩慢的轉過身,美眸中醞釀出絲絲迷茫的神色:“病了?”
Perry點了點頭,認真的神色不像是在開玩笑:“是,Boss現在就在醫院,雖然Boss不說,我也能看出來他想見小姐你。小姐,Perry沒有求過小姐做什麽事,隻是這次希望小姐能給麵子,去看一看Boss。”
她站在原地,凝視著Perry灼灼的目光,沒有說話。
……
醫院的走廊,夏夏跟在Perry的身後,一步一步向VIP病房走去。
和她曾經去看望蕭戚言不同,漓曜現在修養的這家醫院從十六層高級病房開始就看不到任何人。
整個走廊靜悄悄的,隻有她和Perry兩個人腳步的聲音在周圍回蕩,分外明顯。
終於走到三十樓的病房,仿佛是怕夏夏會臨陣脫逃一樣,Perry幾乎是停也不停的打開了病房的大門。
夏夏也許之前真的有過一絲的為難,覺得不應該在見麵,但是在Perry打開病房的大門,她的視線落在裏麵不遠處病床上有些蒼白的男人時,神情不由得一緊……
看到突然出現的夏夏和Perry,原本站在病床旁的兩名醫生護士聞聲轉過頭來。
夏夏看到他們的臉色都不好,站在那裏仿佛是等著老師訓話的孩子。
這個世界上,誰敢不把醫生當作神仙一樣貢著?
也許就隻有漓曜,才會瞧也不瞧他們一眼,讓醫生也沒有束手無策。
看到夏夏,女醫生本來就在漓曜那裏遲到鐵板吃了一肚子氣,再突然看到一個闖入者,心中的火氣瞬間就找到了宣泄口。
“你是誰?沒看到現在是病人休息時間嗎?快出去,不要影響病人休息!”
聽到這樣強硬的語氣,讓夏夏也不由得將目光從漓曜的臉上移開,女醫生看起來好像很討厭自己,就連看著她的眼神都帶著一抹……嫉妒?
Perry這時上前一步:“這是格洛斯特太太,你連Boss的夫人也要轟嗎?”
女醫生和護士的臉上難掩驚訝之色,就連一旁的夏夏都有些詫異Perry竟然會這樣介紹自己。
“可是……漓曜先生剛休息……”
夏夏柔聲打斷她:“我隻是來看看他而已,見到他沒事我也就放心了,你不要為難,我馬上就離開。”
說著,夏夏就轉身向Perry點了點頭,就要離開病房。
忽然這時,原本正在閉目好似正在熟睡中的男人未睜開眼睛,卻已經沉著沙啞的命令:“你們都出去!皇莆留下。”
夏夏背對著他的身體一僵。
縱使心不甘情不願,但是在漓曜的命令下,醫生護士也隻好離開病房。
Perry最後一個才走,走之前還不忘將病房的大門為他們輕輕關上。
一時間,房間裏出了隱隱的消毒水味道,就隻有漓曜微微粗淺的呼吸聲。
深呼吸,夏夏平靜的轉過身,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
他依舊保持著她之前進來時的姿勢,眼睛也依然緊閉,神色平靜淡漠,好似剛才出聲的並不是他本人。
不知道該說什麽,想了幾句問候語,但在胸臆間轉了幾圈,還是說不出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仍舊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打破這詭異的沉默。
“幫我倒杯水。”突然,他命令道。
夏夏先是微怔了片刻,隨及來到床頭,倒一杯水給他。
漓曜緩緩睜開眼睛,卻沒有瞧她,有些吃力的將手從被子裏舉了起來,他就要去拿她手中的杯子,卻被她輕巧的躲開了。
“你剛做完手術,不能喝太多的水。”她輕輕出聲提醒。
漓曜的大掌僵在空中,深凝一般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一抹頗為複雜的神情瞬間從他氤氳的紫眸底閃過,也許連半秒的時間都沒有就消失了。
夏夏從床頭的櫃子上找出一根棉棒,然後蘸了些水,來到他有些蒼白的薄唇上滋潤……
漓曜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麵前的夏夏,她的羽睫很長,在此刻微微垂斂的時候,幾乎將她整個黑瞳遮掩起來。
她今天化了一些淡妝,粉嫩好似蜜桃的唇膏塗在她嬌媚的唇瓣上,瑩亮紅潤,仿佛時刻都在吸引著人的采詰。
她傾身,仔細而又認真的滋潤著漓曜的唇,那一絲不苟的程度好似正在做一件十分重要而又艱難的工作。
齊腰長發從她削瘦的香肩緩緩滑落,絲絲綢緞一般的黑發傾灑在他的胸膛。
以他的角度,隻能看到她唇,去看不到她的眼……
“為什麽來?”他認真端倪她的表情,好似想要洞察她的內心,不想錯過她的一絲表情。
聞言,夏夏的手隻是停頓了半秒不到的時間,隨意用蔥白的之間將流瀉到他身上的長發熟練而又嫵媚的掖到小巧的粉耳之後,淡淡的,沒有表情的回答:“是Perry求我來的。”
“隻是這樣?”他眯起眼睛,好像並不太相信她的說辭。
夏夏這時才緩緩抬起頭,露出那雙炯黑燦亮的雙瞳,平淡無波的望向近在咫尺的他的眼中,偏頭微微一笑:“不然,你以為還會有什麽原因。再說,我們就算快要離婚,但我的心意還是不變,我希望你可以健康,好好保重身體,你有事情了,我當然想要關心你。”
她的目光澄清沒有隱藏,仿佛他們之間也隻不過存留的是朋友之間的關心而已,再多的,什麽也沒有。
“我不會離婚。”過了許久,他才這樣堅定的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她好像毫不意外,隻是笑著點點頭,那表情仿佛是在縱容一個調皮倔強的孩子:“沒關係,你現在還在養病,那件事可以等你好了以後再說……”
“不管我是不是還在養病,我都不會離婚。”不給她任何希望,他直接斷然否決。
夏夏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看著他的神情漸漸也由平淡轉為淡淡的無奈。
過了片刻,她隻輕歎一聲,起身就要離開:“那我先走了,等你好些了之後我們再來談。”
她剛從病床旁起身,倏地有力的大掌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夏夏不解的回頭,裝入他沉濃而又堅定的眸底:“別走,陪我。”
漓曜的病情並不嚴重,隻是積累成疾,這些年他幾乎就像是一個工作機器,沒有良好規律的生活作息,沒有休息時間,除了工作之外,唯一的消遣還是工作。
所以,在他的胃終於不堪重負的時候,再堅強如鋼鐵一般的男人也會倒下。
夏夏沒有拒絕,亦或是不知道該如何去拒絕他的提議。
就像很多人說的那樣,即便是分手了也可以成為朋友,因為她現在的心裏已經沒有他,所以將漓曜當作朋友一樣的關心擔憂似乎也變得那樣順理成章。
夜深,病床上的男人從淺眠中醒來。
堪比女人一樣卷而長的眼睫眨動了幾下,那雙淩厲稀罕的眼眸在下一刻睜開,雖然他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但多少已經恢複了許多元氣。
鋒利的麵部線條依舊冷肅而充滿這狂狷桀驁的戾氣,隻是這份淩厲,在他的目光下移觸及到此刻正趴在他床邊熟睡的人兒時,才在沒有人看到的情況下瞬間浮現出情感的溫度……
他知道最近因為馬上就要表演的關係,她變得很忙,但是這幾天卻仍舊每天在忙完舞蹈室後來到醫院照顧他。
他不知道她這樣的舉動是否代表她還在意他,但卻在兩人每每視線相交的那一刻,她卻又極為冷淡的瞥過頭去,第一次,他覺得如此無力。
他始終認為如今的他們之間,早已經有一道深深的隱形的鴻溝橫亙在他們中央,想跨卻怎麽也跨不過,隻能在對麵的遠方遙遙的望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