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2對峙
同一時間,整個別墅倏地亮了起來。
漓曜隻用了不到一秒便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刺眼光線,定神一望前方。
果然,不算遠的地方此刻站著一名同樣高大、不可一世的男人——
蕭戚言。
緊跟在蕭戚言身後出現的,是一群黑衣黑褲的男人。
蕭戚言已經今非昔比,如今隻要他勾勾手指,黑道上就有無數人為他賣命。
尤其是此刻,每個人的手裏都拿著一把黑色的手槍,全部對著正前方的紫眸男人。
而漓曜卻隻是冷冷觀望,神情完全不見波動和起伏,仿佛對麵的這些人不是敵人,而是正和他在玩遊戲的朋友一般,絲毫沒有從他那張英俊幾近邪魅的臉上,端詳出一絲一毫的懼意。
縱使漓曜此刻穿著的隻是一件在普通不過的睡衣,但是卻絲毫沒有減弱他的氣勢,反而更加讓人佩服這個男人的機敏和臨危不亂。
蕭戚言眯起眼睛,盯著漓曜。
他們之間雖然隻見過兩麵,而且都是匆匆打個照麵而已,但這個男人卻已經像是一根肉中刺一樣在蕭戚言的心中存在著。
要不是漓曜,夏夏便不會受到傷害。
要不是漓曜,夏夏不會頂替自己坐牢。
要不是漓曜,也許他早已經讓夏夏得到了幸福……
“深夜造訪,不知道蕭先生究竟有何事,這麽著急相見。”手裏把玩著手槍,這麽危險的物品在漓曜的手中好似隻是一個玩具而已,麵對這麽多對著自己的手槍,他似乎毫不在意。
蕭戚言眯起眼睛:“你不怕我殺了你?”
漓曜挑了挑眉,隻淡淡的道:“你不會。”
“哦?你從何而來的自信我不會殺你?要知道,這三年我無時無刻想要親自了結你的性命!”
漓曜這才藏起了瞳孔,神情莫測的看著蕭戚言危險的眼神,紫眸閃了閃,卻依舊沒有懼怕:“因為我知道,你不會當著皇莆淩夏的麵要我的命,你怕自己會在她心中,落得一個殘忍冷酷的頭銜。”
蕭戚言神情一凜:“夏夏果然在你這裏!”
漓曜沒有否認:“妻子和丈夫呆在一起,難道不應該嗎?倒是蕭先生,這麽不分青紅皂白的闖進民宅,擾人清夢,恐怕是不應該吧。”
在聽到‘妻子’‘丈夫’這兩個詞時,蕭戚言真的有衝動上前好好教訓這個男人。
但是漓曜說得對,就算他有多想殺掉漓曜,他卻是不會在夏夏麵前動手。
“把夏夏交出來,你若是傷了她一根頭發,我就殺了你!”蕭戚言咬牙道。
他從來一副冷酷高高在上的模樣,卻第一次動了肝火。
漓曜盯著蕭戚言的黑眸,深潭一般的紫眸望不見底,隻見他隻是一笑,勾唇一抹狂狷肆意的弧度:“抱歉,辦不到!”
隨著話音落下,又是一陣動。
突然從各個地方竄出了不少黑衣保鏢,瞬間包圍了這件別墅。
但這些人的槍,卻全部對著站在一樓大廳處的蕭戚言。
Perry從陰暗處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勢均力敵的敵人,才沉穩的走到漓曜的身邊:“抱歉,Boss,我們來晚了。”
漓曜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聽到蕭戚言醇濃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在客廳裏響起:“我真是低估你了,原來你並不隻是一個商人而已,不過,你真的覺得這些人能夠對付得了我?”
漓曜挑眉:“我不會對付你,蕭戚言。”
見蕭戚言漆黑的瞳仁中瞬間閃過一抹懷疑,漓曜才又接著到:“因為我答應過皇莆,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動你。”
就這樣,蕭戚言身後十幾人用搶遠遠的指著二樓走廊處的漓曜。
而漓曜的保鏢們,卻在這十幾人身後,同樣用槍指著他們的腦袋,隻要稍不注意擦槍走火,就會蹦了人腦袋開花。
空氣,愈發變得焦灼起來。
沒有人肯讓步,兩個獨裁者隔著一段距離遙遙相望,卻誰也沒有退縮的意思。
忽然這時,一聲吱呀的開門聲,在死寂一般的別墅裏顯得格外明顯。
同一時間,漓曜和蕭戚言瞬間變了臉色,卻都已來不及叫下屬把槍收回去。
所以當夏夏跳著腳,從臥室門口出現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劍拔弩張,隻有在電影裏才能出現的畫麵。
“呀!”她下了一大跳,一隻手扶著牆壁,另一隻手慌忙安撫心口下怦怦亂跳的心髒。
她哪裏見過這樣的陣勢,尤其這麽多麵目冷酷的男人,和這麽多黑漆漆的槍支。
在看到樓下的蕭戚言和他們身後漓曜的保鏢時,夏夏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你們……你們……”所有人都盯著忽然出現的她,而她也無措的將目光從蕭戚言的身上徐徐的移轉到漓曜的臉上。
漓曜微微使了一個顏色,樓下的保鏢立刻收起了槍支。
而蕭戚言也微點了下頭,示意收手。
幾乎隻消片刻時間,別墅裏又恢複了一派平和,好似剛才近乎要相互廝殺的畫麵並不存在一般。
“夏夏,我來帶你離開這裏。”漓曜綱要開口,蕭戚言卻搶先一步。
夏夏恢複冷靜,看了一眼身旁一言不發的漓曜。
須臾,點了點頭,抬著一隻腳,想要從他的身邊走過。
戚言哥來救她了,那她也不必再被囚禁在這裏。
雖然,也隻不過才一夜的時間而已。
但是,在夏夏剛跳兩步,與漓曜錯身交匯的一刹那,他卻忽然伸出了手,死死握住她纖細的手臂。
他滿目猩紅,剛才的冷靜麵具出現一絲龜裂,沒想到,她真的說走就走!
他幾乎咬牙切齒,用著冷到極致的聲音,咬牙道:“你敢離開這裏!”
夏夏輕歎一聲,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推開:“你想得到的也已經得到了,還困著我在這裏做什麽?”
“你認為,我想要的就隻是你的身體?”他眯起眼睛,語氣帶著一絲危險。
夏夏輕輕搖頭:“你想要的隻是征服。”
因她的話,他瞬間定在原地。
沒有收回被她推開的大掌,而是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僵凝在空中……
夏夏扶著牆壁,跳著腳走下樓梯。
剛跳到第二節,蕭戚言就已經大步上前,將夏夏攔腰抱起。
她沒有掙紮,隻是在最初的僵硬過後,安心的帶著男人的懷裏,聞著讓她最為舒心的味道。
看著他們一步步離開,漓曜始終沒有表情,隻是那雙眼睛瞬間變得更加深沉,連那漂亮的紫色,仿佛都暗沉得幾近黑暗。
保鏢想要上前攔阻,卻被漓曜一個手勢揮退。
眼睜睜的看著這幫突然闖入的人,將他們費了好久力氣才從醫院重重防鎖下帶出來的夏夏。
直到夏夏的身影消失,漓曜霜凝般的俊顏才出現了一絲若有似無的苦笑和淡淡的嘲弄。
她認為,他想要的隻是征服。
有時候,他真的想掐死她,看看她的小腦袋瓜裏到底裝的都是什麽……
……
回程的車上,夏夏始終安靜的看著車外。
蕭戚言坐在她的身側,偶爾會向她跑來關心的眼神,她卻渾然不覺。
他注意到了她身上的痕跡,也猜到了漓曜肯定不會這麽輕易地放過她。
但是,究竟是多麽深濃的仇恨,才會讓一個男人這樣折磨喜歡他的女人?
忽然,夏夏的眼神微閃,神情終於有了變化。
蕭戚言透過她的目光,看到了車窗外的店麵時,臉色稍稍也跟著沉了下來。
“停車。”冷漠的嗓音,透著男人不容反抗的威嚴。
果不其然,在蕭戚言這兩個字落地的時候,車子不顧自己是在馬路上行駛,倏然踩下了刹車,緊跟著,前後三輛車子也跟著停了下來。
夏夏回過頭,不解:“戚言哥……”
“你在這裏等著,我馬上會來。”安撫性的順了順她微微淩亂的長發,保鏢打開車門,蕭戚言大步垮了除去。
五分鍾後,再回來時,男人的手上拿著一盒剛從藥店買回來的藥物,然後交給她。
夏夏怔怔的望著手中的避孕藥,隱約覺得這樣的場景好似在很多年前發生過一樣。
澀澀的笑意出現在她冰涼蒼白的嘴角,蕭戚言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我和莫雷談過了,你現在主要任務就是要養好身體,莫雷已經乘坐昨晚的飛機已經離開這裏,去幫你請來世界各地有名的心髒科權威,不久後會有一個專項為你開設的研討會,一旦等你演出結束,就立刻都手術。所以……這段時間,我們必須小心對待你的身體,不能有任何變數。”
戚言哥口中的‘變數’她知道是什麽,夏夏點點頭,將藥收進口袋中。
接下來的時間,夏夏呆在蕭戚言在A市郊外的一幢別墅養傷,這期間舞蹈室的大小適宜交給了凱琳去做,偶爾她也會帶著社員來看她,但是可能是戚言哥的手下麵孔太過於的恐怖,嚇得她們不敢接近。
不過,夏夏也倒也樂於清靜。
許久不曾見麵,現在的蕭戚言比當年比較起來,更像是一個手握重權、穩重成功的男人,盡管夏夏知道他是黑道上的人,但這也沒有影響她對蕭戚言的親近。
養傷的這段時間,蕭戚言很少離開別墅,幾乎夏夏所有的事情他都親力親為。
有時候,他們兩個會聊起以前的事情,直到夜深了卻都還不想去睡。
從蕭戚言的口中夏夏得知,一向大大咧咧的季默哥如今也是一個城市的頭頭,寧則暮則是和鍾爍在熾煞盟總部工作。
這次來A市,季默也曾嚷嚷著要一起跟來,但是那邊實在脫不開身,加上蕭戚言的離開,又加重了他們的工作量,他也隻好委屈的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