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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一定不是他

  看清來人,蕭戚言俊美的五官頓時劃過一絲驚詫。


  “夏夏……”


  他還未說完,香軟的身體就撲進了他的懷裏。


  蕭戚言淺蹙劍眉,背後偷偷的將手裏的棒球棍放回原位。


  大掌來到她的頭頂輕柔的摩挲,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胸膛,隔著薄薄的衣料,她呼出的熱氣灌入他的四肢百骸,隱蘊的燥熱感自身體裏湧了出來。


  “這麽晚了你怎麽從家裏跑出來的?發生了什麽事?”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她在他懷裏搖了搖頭,什麽也不說,就用那一對如瓷纖細的玉臂緊緊的箍著他的腰際。


  蕭戚言的黑瞳裏閃過一抹恍然,但更多的則是心疼。


  小家夥肯定又是在家裏受了委屈,想到這麽晚她一個人從家裏跑出來,他現在想想甚至都有些心有餘悸、心驚肉跳。


  仿佛是想要確認她安好,蕭戚言也緊緊地抱住她,恨不得把她嵌進懷裏。


  月光透著窗口,清輝斜斜的傾灑在兩人的身上,仿佛融為一體。


  過了良久,悶悶帶著鼻音的聲音從他的懷裏穿了出來:“戚言哥,錢真的有這麽重要嗎?家世,身份,就真的這麽重要嗎?歌女怎麽了?歌女的孩子怎麽了?我是他的女兒啊……”


  這多年她始終沒有弄懂,傅嵐蓉、皇莆湘湘勝就勝在了有身份、有家世?可血緣不是應該比那些東西更重要麽?


  蕭戚言閉了閉眼睛,黑瞳幽深沁藏了滿目疼,心裏一陣陣揪緊,疼的抽搐不已。


  “傻瓜,在戚言哥眼裏,夏夏比那些東西都重要。”


  至少,比他的命還重要。


  到了後半夜,夏夏才在男人的懷裏沉沉的睡去,而蕭戚言則是坐在床頭,無眠到天亮。


  早上,季默看到夏夏的時候,還愣了愣:“咦,小家夥昨天晚上不是讓哥送回去了嗎?難道是我產生幻覺了?”


  蕭戚言牽著夏夏走進餐廳,冷掃了一眼季默:“那你真該自挖雙目了,反正留著也沒用。”


  季默硬扯著嘴角跟在身後:“哎,哥,你說話也太損了吧,昨天插了兄弟兩刀,今天又讓兄弟自挖雙目。”


  誰知蕭戚言連理都不理他,徑自到了廚房為夏夏做早餐。


  誰能把圍裙傳的像是出自大師手下的高級西裝般的英挺傲然?夏夏雙手托著腮,笑著看著蕭戚言忙碌的背影。


  季默忽然湊近她,曖昧的眨眼:“小家夥,咱哥帥吧,要不以身相許……啊!”


  還未說完就被一聲哀嚎所取代,季默飆淚,捂著被打的頭,可憐兮兮的望著蕭戚言。


  蕭戚言把煎蛋放在夏夏麵前,聲音不同於對別人般輕聲細語的說:“別理他,你先吃,吃飯了我送你去上學。”


  夏夏點點頭,拿起一旁的叉子開始用餐。


  季默抹了抹掛著淚痕的眼角,裝可憐的嘟嘴:“哥,那我的早餐……”


  蕭戚言回眸,挑眉。


  “長手了難道不會自己做嗎?實在不行,把手也剁了吧。”


  身後傳來夏夏撲哧笑出來的聲音,季默咂了咂嘴,摸了摸鼻子自己老老實實的回到廚房去做早餐了。


  否則待會要是不做,估計最後剩的這兩條腿也保不住了。


  “你在這等著,我去提車。”


  吃晚飯,蕭戚言帶著夏夏出門。


  見夏夏點了點頭,蕭戚言轉身就像車庫走去,可剛走了兩步就又回來,摘下自己的圍巾給她圍上。


  “戚言哥,我不冷。”


  他仔仔細細的把她脖子圍個嚴實,點了點她已經凍得通紅的鼻尖:“你不冷,我熱,好好帶著,你身體不好別著涼。”


  心裏湧上來的暖流比圍巾還要管用,她點點頭,乖巧的站在路邊等蕭戚言把車開出來。


  這時,一輛黑色的高級房車從遠處駛來,流線型的車身設計,在晨曦下顯得異常耀眼和奢靡。


  這種車很少見,聽說是全球限量版,但夏夏卻沒多大興趣,轉過頭,望著車庫的方向想著蕭戚言怎麽還不來。


  但忽然,高級房車緩緩停下,就在她的腳邊。


  黑色黏著貼紙的玻璃窗搖下,車裏的暖氣順著窗縫就這麽竄了出來。


  夏夏轉過身凝望,眼裏微帶著一抹戒備,看著一張帶著異國輪廓的臉孔在她麵前放大。


  “你好,請問奧其娜姆怎麽走?”


  司機達倫搖下窗口,看著早上在這附近唯一找到的一個人。


  不過眼前的人實在是包裹的太多層了,他都不知該叫他小姐還是先生,想了想,還是用最安全的‘你好’來代替。


  夏夏看了看達倫,然後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不太熟悉這裏。”


  達倫微怔,這樣的聲音一聽便是出自小姐之口,吳儂軟香,輕柔似水一般的聲線,在這樣清冷的冬天帶著一絲奇異的平滑,單是聽著就讓人覺得是一種享受。


  可達倫的‘享受’並沒有維持多久,這個唯一能問路的小姐竟然也不認識奧其娜姆?他艱澀的咽了咽口水,微微忌憚的視線不由得飄向後座那個正在閱覽文件的男人,多了一絲膽怯。


  “那小姐知不知道賽奧大廈?”不死心,他又問了一聲。


  夏夏點點頭:“認識,您再走兩個路口右轉,一公裏左右就可以看到因賽斯,因賽斯不遠處就是賽奧大廈。”


  達倫幾乎就要感激涕零,如果再問不到路,他可能就要死於車裏這種持續的低氣壓了。


  他老板的時間就是金錢,早上繞了這麽多彎路,他老板還沒有發火那還真是奇跡。


  不過他老板發火的方式和別人不同,他隻是用那冰凝的冷眸淡淡的掃你一眼。


  那種目光沒有溫度,那種目光令人膽戰心驚,如同泥淖和冰川,稍稍不注意就會萬劫不複。


  “謝謝你小姐,謝謝,謝謝。”達倫恨不得下車給她一個擁抱。


  夏夏不自然的笑笑,不曉得認識一條路竟然能讓她有種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偉大感覺。


  不過這時,後座穿了一聲凜冽如冰的聲音插了進來,打斷了達倫一派熱情的感謝方式。


  “達倫,開車。”


  擲地有聲的命令,醇厚低沉帶著無法撼動的威嚴。


  果然讓達倫立刻噤口不語,正襟危坐,仿佛如臨大敵一般。


  他對夏夏尷尬的笑笑,然後搖上車窗,發動車子。


  而夏夏,卻身體僵硬的怔在原地。


  剛剛那個聲音……


  刹那,她的臉色蒼白,雙手緊握成拳垂放在身體的兩側,仿若凍僵了般的微微輕顫。


  那樣沒有溫度,充滿磁感渾厚的聲線起伏,仿佛來自地獄的撒旦張開黑色的六隻羽翼,這樣的聲音,這一輩子她隻從一個人的口中聽到過。


  她閉上眼睛,盡可能如常的呼吸。


  滴——


  一聲汽車喇叭的聲響,蕭戚言已經開車停在她的腳邊。


  夏夏睜開眼睛,墨黑的眸心有一瞬間的淒迷,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她對著車裏的蕭戚言揚起笑,淺淺的梨渦煞是迷人。


  笑容愈發的深濃,但眼底深處的澀意卻怎樣也屏退不去。


  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皇莆淩夏,你忘記他曾經對你說過的話嗎?


  他說,終其這這一生……都不會到任何有你存在的地方。


  你忘了嗎?


  高級的黑色房車開在路上,像是一隻黑色的豹。


  達倫專心致誌的開著車,但總又想分心看看身後的大老板。


  偷偷掀起眼瞼,他小心的將視線放在眼前的後視鏡上,透過翻著的鏡麵,觀察坐在車後的男人。


  即便在老板身邊多年,但每當見過他俊美硬挺的五官,身為男人的達倫總是會呼吸停擺。


  還有誰能把鼻子眼睛眉毛嘴巴生得這樣無懈可擊、魅力非凡?最難得是他每每在魅惑別人欲仙欲死時,自己卻無比清醒冷酷。


  男人的身上穿著剪裁合體的手工西裝,將他不凡完美黃金比例的身材彰顯無遺,此刻,他正滑出鑲嵌在車裏的商務型筆記本電腦,靜靜的點閱翻看。


  涼薄的指尖點在電腦的觸屏上,隻是一個動作,便讓人覺得這其中帶著鋒利而震蕩的張力和巨大侵略感。


  真不愧是手掌世界三分之一經濟的男人,就連沉穩的默坐在一端,都能讓人感覺到無形的壓迫感,壓得人喘不過起來。


  “達倫。”


  忽然,男人開口。


  達倫呼吸一窒,以為自己的偷看被發現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誰知到在達倫都準備負荊請罪的時候,男人合上手上的筆電,按下車窗的按鈕,待黑色的車窗緩慢規律的搖下,他才低低的吩咐:“達倫,慢些開。”


  咦?他沒聽錯吧?一向視時間為金錢的老板竟然讓他花費時間在逛大街上?更難得的是,他竟然看到老板合上筆電?


  不過腹誹歸腹誹,達倫還是遵從老板大人的命令,將車子的速度緩下來。


  車窗搖下,冷風就肆無忌憚的灌了進來,吹亂了男人額前的碎發,露出那雙罕見顏色的美瞳。


  漓曜微微眯起眼睛,眼前的景色匆匆掠過,雖是冬天,卻仍舊綠意盎然不見蕭條。


  但,卻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模樣了。


  他有幾年沒來到這裏了?兩年?還是三年?

  曾經說過再也不會踏進這裏一步,可現在他確實出現在這座城市。


  不是食言,而是覺得可笑。


  為了一個女人放棄這裏的事業和商機,對於一個商人來說未免太不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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