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落跑前妻
“先生,我喜歡你!”
十六歲,她第一次看到那個男人。
與他相遇,正是花開嬌豔的時刻。
男人正要走進自家別墅的腳步一頓,包裹在高級西裝褲下的雙腿筆直的挺立著,姿態不失慵懶優雅。
他緩慢的轉過身,涔薄的唇角噙著似玩味又似嘲諷的笑痕,回眸凝望站在不遠處的她。
四處靜謐幽賴,但還是無法遮掩男人身上散發出渾然天成的氣勢和強烈的壓迫感。
月亮的清輝順著順著稀薄的樹葉間隙,細細碎碎的灑在男人比例完美的身軀上,仿佛一層璀璨的碎鑽,襯托得他更加珍貴和稀有……
而在男人回過身,冷望著她的那一刻,她的呼吸,頓時一窒。
薄削的碎發不羈的垂著,狂妄而極富有魅力,尖銳的棱角好似出鞘的寒劍閃爍著幽深鋒利的鋒芒,震蕩而魅惑人心。
驚人的美貌,驚人的氣勢,讓人不自覺會被深深吸引。
而他周身卻無時無刻散發著凜冽的冰寒,就像有無數把冰刀能夠將人無情的凍穿!
怔著,她發現自己好像招惹了不該招惹的男人。
但是妹妹和繼母的嘲諷此刻言猶在耳,她受夠了,心髒最深處的小小邪惡讓她升起報複的念頭。
眼前是妹妹喜歡的男人,是繼母心心念念想要和他成為一家人的最佳女婿人選。
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不知道他到底背後有多麽可怕驚人的背景,竟會讓一貫盛氣淩人、勢力的繼母像是供奉天神一般的掛念著。
她隻是知道,他——是妹妹喜歡的男人。
“先生,我喜歡你!”
她鼓起勇氣,強壓下那顆不太健康的心髒對她此刻大膽舉動的抗議,再一次說道。
倏然間,男人微抿的薄唇弧度加深,罕見的紫色瞳仁中漾起一抹漣漪。
波光瀲灩,猶如乍現而逝的煙花,砰然間綻放,刹那間的光華,卻留住了永恒的美麗。
那一刻,她就知道,再也忘不掉……
他邁開長腿,隻消幾步便來到她的麵前。
英挺高頎的身材竟是比她高出了兩個頭,她需要仰起頭,目光才能勉強觸及到他刀鋒一般尖銳的下巴。
他俯下身,修長幹淨的十指抬起她小巧的下顎,男人身上獨特的味道混雜著麝香齊齊竄進她的鼻尖,魅惑而震蕩人心。
“你喜歡我?”
淡淡的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低沉而醇厚的嗓音猶如一顆顆渾圓透徹的玻璃珠從喉嚨中滾出,又像是清香濃鬱的烈酒般醉人。
她仿佛受了蠱惑,怔怔的點著頭。
下一秒,她的瞳內就映入了他寡淡的笑意。
還來不及回過神,帶著淡淡煙草味道的唇就這樣印上她的……
涼薄的唇瓣,濡濕的吻。
他輕挑一邊的濃眉,紫瞳裏蘊著一抹興味:“初吻?”
還是呆呆的,她點點頭,仿佛喪失了言語的能力。
這個吻讓她的耳畔嗡嗡作響,須臾,耳畔響起帶著醇濃低柔的聲音——
“很好,從今天開始,你就隻是我一個人的了。”
夜,黑色為它染上了淒靡謎魅的色彩。
那一年,她十六歲。
與他相遇,正是花開嬌豔的時刻。
那年的花,開的正盛。
盛得,再也忘不掉……
兩年後。
午後,熾烈的陽光也挨不住疲憊,漸漸地消弭,卻而代之是柔似春風般的晚霞,淡淡雅雅的傾灑在大地的每一個角落,平添了一絲絲詩人憂鬱婉約的氣質。
對於眼前這座高級學府來講,晚霞的突然造訪更是將它妝點得美輪美奐。
因為‘因賽斯’最美的時刻,就是當晚霞盈滿天際,用它那柔和嫵媚的淡光勾勒出‘因賽斯’極具英倫風格的雄偉建築。
一聲清脆刺耳的鈴聲響起,教授教學的聲音置若罔聞,已經有不少學生爭先恐後的收拾起書本從後門跑了出去。
教授無奈的攤攤手,感歎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最難管教。
這時候,教授略帶滿意的目光落在角落裏那個總是最後一個才走出教室的同學,這才微微感到欣慰。
皇莆淩夏收拾好東西,不出意料教室裏已經沒有一個人影。
她微微偏過頭望向窗外,細碎的陽光透過玻璃落在她的臉上,細如美瓷的肌膚仿佛被鍍上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金粉。
微風輕撫,露出她那嬌俏小小的鼻尖,以及……一雙澄亮璀璨的黑瞳,宛若上好的琉璃珠子,瑩亮中透著那種清澈的明淨。
她抱起沉重的書本,一如往常的經過走廊,這時候,幾個女生們的交談聲順著清朗的東風飄入她的耳畔。
“今天大學部怎麽這麽熱鬧,剛才看到好多人都從這裏經過呢。”
“你不知道麽?這麽大的消息,你竟然不知道?”口氣裏滿是驚訝。
有一個女生也出聲道:“是啊,今天大學部畢業生要舉行實驗報告辯論,人人都知道了,現在,都趕過去看呢。”
“辯論有什麽好看的?”最開始發問的女生又道,聲音裏滿是不屑。
另外兩個女人猛翻白眼:“拜托,梵妮,你是外星人嗎?”
“今天畢業生舉行辯論會就意味著所有的畢業生都會來啊!而且,兩個星期前辯論會的門票就被一掃而空,現在還有人出高額價錢要買門票呢,別告訴我你還想不透,這究竟是為什麽!”
被稱作梵妮的女生臉上的表情由最開始的疑惑漸漸被詫異所取代。
突然,她尖叫了出來:“蕭戚言!!是蕭戚言吧?他也會來?!”
“對啊,你這個白癡,現在才想通。”
就算被稱為白癡,梵妮也無暇理會了,拉著兩個同學的手就迅速的向會館急奔而去。
一邊跑著,一邊還驚聲尖叫:“天呐,因賽斯的黑街王子耶,你們怎麽不早說!”
幾個女孩的離去似乎卷起一陣風來,隻剩下夏夏默默的走著,搖頭,她在心裏微微輕歎。
她們這麽興奮,可馬上就要失望了。
隻因為,那個他們口中的王子,此刻正站在正門拐彎處的角落裏,慵懶斜斜的靠著——
似乎,在等一個人。
陽光下,蕭戚言格外俊挺修長的身材慵懶的斜靠在拐角的牆壁,深藍色的領帶鬆鬆垮垮的掛在頸間,多了一絲雅痞的味道,他解開白色襯衣的幾顆扣子,露出健碩蜜色的胸膛,微微賁起的肌肉線條,帶著鋒利而震蕩的張力和巨大侵略感。
不時從他身邊走過的女人,看到他後一陣臉紅心跳。
而他卻好似渾然不覺周圍不斷射向他的一道道灼熱傾慕的視線,此刻,正用修長的兩指夾著然後不羈的放在兩片涔薄的唇瓣之中,一對深邃炯黑的瞳仁隱藏在薄薄嫋嫋的白煙之中……
“戚言哥。”
聞言,蕭戚言迅速掐滅了手中的香煙。
待抬眸時,臉上已經漾出些許笑痕,柔和了過於冷凜的麵部輪廓,笑望著正向自己走來的纖細嬌弱的身影。
“走慢些。”見她步履比平常稍快,他的眉心就淺蹙起來,輕聲叮嚀著。
邁了幾步就走到夏夏的身邊,把她懷中的書本接了過來。
跟在蕭戚言身邊的季默見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蕭哥,小家夥走得夠慢了,你要再讓她慢點,那不是比烏龜還……”
蕭戚言一個冷眼掃來,季默馬上乖乖的住口。
夏夏偷笑了一下,然後眨動著那雙澄亮的黑瞳,煽動道:“戚言哥,我覺得季默哥是皮癢了。”
蕭戚言勾起唇,大掌揉了揉她頭頂的碎發,黑色的烏絲穿過五指的縫隙,任憑它們一點一點的流瀉。
“嗯,回家我就收拾他去。”蕭戚言附和她,說道。
聞言,季默哀號不已,剛才一時興奮,忘記了他們哥幾個一直奉為聖旨的大道理:招惹誰都行,就是不能招惹皇莆淩夏。
因為,蕭戚言會報複。
夏夏和季默走在前麵,蕭戚言手裏拿著她的書本。
一雙幽眸,如一泓深潭般望不見底。
此刻,他隱蘊著笑意的視線落在前方夏夏的身上。
時間,真的是最能潛移默化的東西。
不知不覺,他們竟然相識了兩年。
如今十八歲的夏夏出落的更加標致動人,肌膚如瓷,挺翹的鼻尖和粉紅色的櫻桃小口,映襯在一起猶如最精致的陶瓷娃娃,那一雙澄亮清澈的黑眸,卻帶著一種叫人無法自拔的妖媚,清純與魅惑奇異的融合在一起。
就像他每每看到她的眼睛,都會像個毛頭小子一般心裏激蕩出漣漪。
望著陽光下夏夏的小臉,蕭戚言的黑眸中劃過一抹沉思。
兩年前的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晚就像是一個禁忌一般,她絕口不提,但性子卻變了很多,不再遇事冷漠以對,笑容逐漸爬上了她的雙頰。
但是,他總能隱隱的感覺到,笑容,隻是她的麵具。
這時,夏夏忽然旋過身來,白皙的雙頰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笑窩。
“戚言哥,我們待會去哪裏?”
他收回若有所思,大步上前牽住她的手,勾唇:“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
夏夏站在蕭戚言的公寓走廊,回眸不解的望著兩人。
這裏,在兩年間她來過無數次,甚至這個地方對於夏夏來說,比她的那個‘家’還要溫暖許多。
戚言哥剛剛口中的‘地方’,就是這裏?
這時候,季默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鑰匙交給蕭戚言,仿佛看懂了她的疑問,季默神秘的一笑:“小家夥,你是不知道我們為你準備這個生日禮物,花了多大的功夫。”
聽聞,夏夏臉上驚訝的表情更甚。
蕭戚言點了點她的眉心,眸底閃爍著最璀璨的光華,寵溺的說了一句:“你啊,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