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誰來繼承王位
自從國王一病不起之後,就很少來參加內閣會議,全權交給聶傾寒來處理。
每天,聶傾寒隻有三個小時用來睡眠,其他時間不是在處理瓦洛蘭的政務,便是解決諾維亞得到京東百貨後的問題。
什麽叫做忙到連飯都沒時間吃?這就是了。
國王大撒把,對國內政事不管不顧,聶傾寒不僅要立刻接手這些棘手的問題,還有王後和聶影漠的處理也是最難辦的。
他之前曾問過國王有關這王後的問題,雖然被欺騙了這麽多年,國王心裏是氣的,但畢竟也是幾十年的夫妻,王後的二兒子死於非命,至少要保住大兒子,更何況聶影漠,也是國王的骨肉。
晚上,聶傾寒正發愁該怎麽解決,而聶幕瑾的到來,至少讓他做出了選擇。
見到聶幕瑾的出現,聶傾寒臉上並無驚訝之色。
尼爾森對書房裏的聶傾寒和聶司峻點了點頭,沉默的離開,畢竟這是瓦洛蘭皇室的家事,他不便參與。
“有事嗎?”等尼爾森關上門,聶傾寒才出聲問道。
聶幕瑾眼底劃過一抹糾結,似乎在猶豫怎麽開口。
聶司峻站在一旁,隻是默默地看著。
“你能不能放聶影漠一馬?”終於,聶幕瑾還是開口了。
聞言,聶司峻大吃一驚,轉過頭來看聶傾寒的意思,卻發現聶傾寒的嘴角升起了一絲了然的笑意,雖然很淺,但他還是看的很清楚。
怎麽,三哥一點也不驚訝?
“你想好了嗎?”聶傾寒的聲音低沉且穩重,再一次問道:“你之前那麽千方百計的想要脫離聶影漠,好不容易做到了,你卻又要我放過他,這就是你做出的決定?”
聶幕瑾知道自己是發昏了,但是……
他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看到聶影漠被判刑,然後下半生都留在監獄裏過活。
“放了他吧,三哥,我知道你有辦法的。”聶幕瑾抬起眸,目光堅定的看著對麵的聶傾寒。
聶幕瑾是極少叫他‘三哥’的,就算有,也不過是帶著淡淡嘲諷的語氣。
這般出自真心的聲音,還是第一次。
所以,也莫怪於聶傾寒在聽到這聲‘三哥’時,眼底會閃過一抹驚訝了。
聶傾寒輕歎了一聲,其實,那天在監獄,他看到聶幕瑾魂不守舍的出來,就已經預料了會有今天。
所以,他絲毫不驚訝聶幕瑾會這樣要求他。
“好吧,我會想辦法的。”最終,聶傾寒還是答應了。
聶幕瑾抬眸看著聶傾寒半晌,倏地露出淺淺笑意,隻有他們兩人才能懂的笑容——
謝謝。
聶幕瑾離開口,聶司峻皺了皺眉,忍不住開口:“三哥,你真的要放過聶影漠嗎?萬一他……”
沒等聶司峻說完,聶傾寒已經截斷了他接下來的話:“父親遲遲拖延聶影漠的判決,不過就是在等這個契機,你以為父親,會親手將兒子送進監獄嗎?”
聶傾寒一笑,搖搖頭:“不會的,父親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不會希望再失去一個,而且聶影漠也不會再對我們造成威脅了,因為有個人可以壓製住他的野心。”
有個人可以壓製住聶影漠的野心?
聶司峻想要開口問,但是前一秒一個人影閃過腦海。
難道這個人就是……
聶傾寒微笑,高深莫測的目光望向窗外:“畢竟他可以為這個人甘心坐牢,聶影漠啊,也不過是個動了情的普通男人罷了。”
第二天一早,聶傾寒便來到國王的宮殿,商討聶影漠的處置問題,而他,也向國王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聶傾寒之前料的不錯,國王果然沒有反對聶傾寒的提議。
畢竟人老了,很多事都不太重要,且更懂得寬容了。
國王也不過是個尋常人,對於他來說即便聶影漠做錯太多事,聶影漠也是他的兒子。
有了決定之後,聶傾寒開始著手先辦這件事。
聶幕瑾收集到的證據還沒有機會送到法官手裏,就已經被聶傾寒找人銷毀了,而瓦洛蘭的虧空,他也在想辦法用自己的財產填補回去。
那天,是聶影漠被送走的日子。
國王決定用‘私權’寬恕一次聶影漠,但前提是聶影漠不能再進入瓦洛蘭一步。
上飛機前,聶影漠始終是無動於衷的,直到坐上飛機,他那雙灰眸才微微閃動,有了情緒。
向窗外望去,沒有那個人的身影。
即便早知道他不會來送自己,聶影漠的嘴角還是上揚了一抹苦澀又自嘲的笑容。
然而聶幕瑾趕來的時候,飛機已經起飛了。
天空中那麽小小的一個黑點,隻見越飛越渺小,似乎已經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聶幕瑾垂斂眉目,勾了勾唇,轉身離開。
……
內閣會議一結束,大臣們紛紛離開。
偌大的會議室裏,國王留下了他的幾個兒子。
除了發配到外國的聶影漠,和已死的聶炎溟,聶傾寒、聶司峻、聶幕瑾,還有不會言語的聶清宴,全部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誰也沒有最先開口,似乎像是已經知道國王此番特意留下他們的用意。
“我想你們也應該知道,我老了,身體不行了,最近幾年被病痛折磨得連精氣神都沒有了,不過就是為了瓦洛蘭一直挺著而已。”
國王的目光掃過麵前四個兒子的臉,繼續說道:“聶影漠這次的事,讓我徹底的意識到自己已經老到不能再當瓦洛蘭這個國王了。”
聞言,四個男人神色均有不同。
聶司峻應該算是最不驚訝也最不緊張的人了,畢竟從幾年前他就已經聲明過,自己不會做瓦洛蘭的儲君,也做不好。
他目光環視眾人,便是神色迥異。
聶幕瑾皺著眉頭,薄唇緊抿著,不會說話的聶清宴更是沉默無聲,他垂斂著眉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而聶傾寒,神情淡淡的,波瀾不驚,好似沒有聽到國王這番寓意深明的話。
國王當然也注意到聶傾寒,他本計劃聶傾寒會在這時將話接過來,表示有接替他這個位置的意願。
可是,聶傾寒卻並未國王所料,而是始終都是一副表情,卻更加高深莫測。
國王皺了皺眉頭,思忖了一下,決定還是將話挑明了的好。
“我知道你們都是有才幹能力的人,畢竟我瓦洛蘭的王子還能錯的了?”
國王頓了一頓,話鋒一轉:“不過你們從小並沒有像傾寒那樣受過訓練,也沒有傾寒處理政務的資曆和經驗,再者說,傾寒一直都是瓦洛蘭的儲君,影漠不可能在回到瓦洛蘭,炎溟也不能死而複生,就算是按照你們的長次順序,這國王的位置,也理應讓傾寒來做。”
說這話的時候,國王的視線始終落在聶傾寒的臉上,帶著探究。
國王說完這番話,下麵更是沉默。
“傾寒,你有什麽提議?”國王還是開口征詢聶傾寒的意思。
被叫到名字,自然也不能再回避了,聶傾寒掀開黑玉般的羽睫,深邃的目光掃過會議室裏每一個人的臉。
半晌,才淡淡說道:“我想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應該有資格競爭。”
聞言,聶司峻等幾位兄弟都微微訝然的看向聶傾寒。
國王的眉頭幾不可察的淺蹙了一下。
國王給他們兄弟幾個開私人會議,不過是想將他的想法表達一下,順便也希望聶傾寒可以順理成章的將位子接過來。
可是誰又能預料,聶傾寒一句‘誰都有資格競爭’,讓國王吃了一驚。
聶司峻跟隨聶傾寒身後來到書房,謹慎的關上門,才走近問道:“三哥,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父親明擺著是想讓你繼承王位,並且這也是眾望所歸的事啊。”
聶傾寒雖然沒有嘴上直接回絕,但是那樣的回答已經夠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
聶傾寒走回辦公桌後,若無其事的拿起桌上需要處理的文件。
聶司峻有些不耐煩了,三哥一直在這件事上和他打啞謎,連他都不知道三哥到底是有什麽決定。
“三哥,今天父親已經當著我們的麵提起這件事,證明繼承王位的事已經箭在弦上了。”不是逃避就可以解決的問題。
聶傾寒這時抬起眸,看到聶司峻異常認真的表情。
半晌,才緩緩開口:“我說了,這件事不應該這麽草率的做決定,應該是誰更有能力,才能把整個瓦洛蘭的人民交給他。”
“那麽,你……”
“司峻,我想扶持聶幕瑾坐上這個位置。”
“什麽?!”聶司峻大大的吃了一驚。
聶司峻想過千種可能,卻沒想到原來三哥早就已經有了決定,而且還是這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三哥,你真的想清楚了?瓦洛蘭的王位你為它準備了三十多年啊,怎們能夠在這麽關鍵的時刻放棄?!”直到此刻,聶司峻都無法消化聶傾寒剛剛投給他的炸彈!
聶傾寒隻是淺淺的勾唇:“再清楚不過了,司峻,幫我安排一下,我要讓幕瑾在這場競爭中得到勝利。”
……
午後,小睡過後,汐兒下了床來到客廳的沙發上休息。
此刻,安安正在整理伊蕾娜為汐兒肚子裏的寶寶織好的小衣服,不遠處的巨大液晶電視正播放著國際新聞。
見汐兒挺著個不同尋常的大肚子緩緩走來,安安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扶著汐兒坐好。
“宮爍呢?”汐兒問道。
之前,宮爍總是纏著汐兒,不是要摸摸小妹妹,就是要汐兒給他講一講他小時候的事。
她這午睡過後,沒見到宮爍歡歡喜喜的迎上來,還覺得有些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