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小醜

  “什麽?”聶炎溟不可置信搖頭:“不!不可能!那一晚,我明明給你下了藥……”


  Lynn不語隻笑。


  聶炎溟猛地回頭去看菲羅米娜。


  菲羅米娜身體微顫,臉色蒼白如紙。


  想必之前鬧的自殺,也是為了放鬆聶傾寒的警惕,一旦將吉恩得回放在身邊,就隨時做好了從那座宮殿離開的準備。


  但是他們同樣不知道,當初聶傾寒放鬆警惕,是真的疏忽大意,還是故意而為之,應該沒有人能得知。


  不由得,汐兒想到了之前米婭對她說的話。


  聶傾寒真的會故意放鬆她身邊的安保,方便二殿下擄走她,然後一舉擒獲二殿下的老巢嗎?

  汐兒不敢再去深想,咬了咬唇,但心裏明顯已經不再能確定。


  聶炎溟見菲羅米娜這樣一副理虧的模樣,便心裏透亮了幾分,他又看向身後的米婭,米婭身子同樣一顫,低著頭一句話不敢說。


  聶炎溟咬牙切齒,今天倒是真的讓聶傾寒看去了笑話,自己實實的做了回小醜。


  他仰頭大笑,不同於平常溫和的笑麵虎麵具,此刻他的笑聲回蕩在空曠的倉庫之中,平添多了幾分危險和陰詭的可怕


  “我苦苦計劃了七年,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露出陣腳,壞了我整盤計劃。”


  “當初得到這女人,我是想著要把你所有的東西都搶過來,這女人對你忠心不二,但是那又如何,將她困在這籠子裏十幾天,她便搖尾乞憐讓我對她好。”


  菲羅米娜的臉明顯又慘白了幾分,本就失去血色,在此刻聽到聶炎溟的話時,那身體羸弱得微微顫抖著,竟也不敢在抬起頭來,去看聶傾寒。


  Lynn隻是仍舊雙臂環胸,高大頎長的身體帶著男性的沉穩和魅力,慵懶的依靠在一根鐵柱上,眉頭幾不可察的淺蹙片刻,便又緩緩鬆開。


  “當時我就在想,聶傾寒,你也不過如此嘛,口口聲聲要對你忠貞不二的女人,在我身下輾轉承歡,就像是一個妓女,對你忠心耿耿的奧普拉為了他的姐姐,照樣設計你心愛的女人,使計逼迫你娶她姐姐!”聶炎溟說著,便又開始笑了幾聲。


  他每笑一聲,菲羅米娜的臉就又蒼白幾分:“直到她懷上我的孩子,我忽然覺得這是老天給我的一次機會,讓我狠狠地羞辱你!等若幹年後的一天將真相捅破,我要大聲的對你說——你的妻子不過是我玩過的破鞋!而你養育了幾年的兒子,卻是我的種!”


  汐兒感覺到懷中的吉恩,身體在此刻顫抖了一下,心裏可憐這孩子的父母竟是這樣的人,心中對他更加憐惜。


  吉恩心思本就纖細敏感,知道這件事之後,將來讓這孩子如何再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生活?


  現下,汐兒心裏有著心疼,也有著慶幸。


  她竟然慶幸聶傾寒當年娶了菲羅米娜,而不是她,慶幸自己的宮爍沒有在這般肮髒可怕的環境下長大。


  Lynn雖表情慵懶隨意,但其實卻始終注意著聶炎溟的一舉一動。


  他微微挑眉,微啟那魅惑眾生的薄唇:“但是你卻沒有想到,當初你在聶傾寒那杯西瓜汁下的藥,卻沒有成功讓他和菲羅米娜上床,而菲羅米娜怕你知道這件事後對她施暴,隻好對你撒了謊。”


  “聶炎溟,這叫不叫自作孽不可活,你非但沒有羞辱到聶傾寒,還將自己弄成個一個笑話!”


  聶炎溟的笑容瞬間收起,狠戾陰冷的目光在菲羅米娜身上掃過,後者顫抖得如篩糠一般,但最後聶炎溟的目光堪堪落在了身後的米婭身上。


  突然,他抽出藏在腰間的手槍!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汐兒也是,她下意識的慌忙將吉恩死死的箍在自己的懷中保護著,生怕聶炎溟這一槍,是對著她來的。


  但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聶炎溟的確開了槍。


  槍聲發出震耳欲聾的一聲,但下一秒倒下的人卻是米婭。


  “婊子!”聶炎溟冷笑,看著倒地已經斷了氣的米婭:“當初讓你看著菲羅米娜的一舉一動,你卻跟著她一起來騙我!如今給你一個全屍,也算是看在你身世可憐的份上!”


  所有人被聶炎溟這樣的舉動而震驚,菲羅米娜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因為米婭死去而悲傷過去,一下癱軟在地。


  她看著米婭胸口汩汩外冒出的鮮血,就如決堤了一般,雙眸圓瞠,理智和瘋狂隻差一線之間。


  她虛弱的爬了過去,聶炎溟一腳將她踢開。


  但菲羅米娜並不放棄,聶炎溟踢了幾腳後便懶得再管,菲羅米娜爬到米婭的屍體,抱她進懷裏……


  “米婭——!”


  終究,菲羅米娜還是和這個女人生活在一起五年,即便彼此的關係隻是互相牽製,但人畢竟不是冷血動物,菲羅米娜也畢竟不是聶炎溟那般殘忍的人。


  吉恩抖得更加厲害,即便是整個頭都埋在汐兒的懷裏,但聽到菲羅米娜這聲尖叫,仍舊可以想象出發生了什麽事。


  吉恩想要推開汐兒,去看菲羅米娜。


  但是這樣血腥的場麵汐兒都覺得慘不忍睹,更何況是一個孩子?

  她咬了咬牙,忽然將手揚起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手刀,匯聚的全身力氣向吉恩的脖頸劈了下去。


  而下一秒,吉恩的身體軟綿綿的倒進了汐兒的懷裏,昏了過去。


  倏地,一聲帶著嘲弄和輕蔑的笑聲,緩緩地響了起來,然後越來越響。


  汐兒抬起頭,看到Lynn那張妖孽的臉上此刻出現著的笑意,灰眸閃爍,與胸臆間的鑽石紐扣相互輝映。


  在看著他笑靨的一刹那,竟然可以忘記眼前血腥殘暴的畫麵,眼裏隻剩下一個他……


  聶炎溟咬牙瞪向Lynn:“你笑什麽?”


  “笑你傻。”笑聲停歇,Lynn不怕死的說道。


  聶炎溟的目光瞬間又升起怒氣:“你什麽意思?”


  Lynn聳聳肩,沒有收到聶炎溟目光的威脅,悠哉的把玩著手中的長鞭,半是嘲弄半是可惜的道:“你計劃了七年,卻也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聶炎溟,你太過自大,認為這王位最終會屬於你,但你心術不正,又想投機取巧,總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方式中傷聶傾寒,你覺得這樣把聶傾寒拉下馬,你就會坐享其成嗎?”


  Lynn說著,搖了搖頭,神情又像是有些惋惜:“實話告訴你,那王位我並不稀罕,也隻不過是聶傾寒那個呆子把所有的責任攬在身上,一心一意想要將瓦洛蘭治理好。”


  “可是那又有什麽用?在我看來,坐上那束縛自由的位置,還不如和心愛的女人遊遍天下,自由自在的好。”


  說這話時,Lynn若有似無的瞟了汐兒一眼,他又繼續道:“你隻要再等些日子,等我占了這身體後,那王位我早晚會膩煩,然後丟給別人。”


  聶炎溟此刻的臉色已經說不出是什麽顏色,忽青忽白,變化得好不多彩,仿佛不相信,又好像有些悔意。


  但一切,都已經晚了,到了這個地步,誰也沒有退路。


  “不過——”Lynn微微一頓,神色一凜:“這東西我雖然不稀罕,但是我可以把它給別人,別人卻不能從我手裏去搶!”


  “聶炎溟,你不僅犯了我這個忌諱,而且今天還傷了我心愛的女人,這筆帳,你等不來聶傾寒那心慈手軟的人來跟你算,我就會先了解了你!”


  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場,也感覺到了Lynn此刻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聶炎溟後退了一步,臉上出現一抹微不可查的懼色,盡量平穩聲音道:“你、你敢!我是瓦洛蘭的二王子,是王後唯一的兒子!你敢殺了我,就不怕陛下找你償命?”


  聞言,Lynn哈哈笑開。


  “聶炎溟,你又開始犯傻了,我敢來殺你,就已經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此刻,倉庫外已經圍滿了聶傾寒的護衛,而即便就算我平白無故的殺了你,你覺得這等醜聞,父親會把它公之於眾嗎?”


  聽到Lynn的話,聶炎溟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顯然的,他也清楚這個答案。


  瓦洛蘭的國王極其保守,這樣兄弟互相殘殺的新聞怎麽會讓外人得知?即便是聶炎溟不明不白的死了,國王也隻會對外稱聶炎溟是因病或者意外身亡。


  而且聶炎溟一死,和聶傾寒爭搶王位的人便不多了,如果真在處罰了聶傾寒,那還有誰將來可以繼承大統?


  而同樣的,如果今天死的是聶傾寒,國王一定還是同樣的做法來掩飾太平。


  各個國家的皇室不就是如此?當初戴安娜王妃死時,多少媒體報紙都在披露,多少特工都在查找真相,但是到了今天,這真相還不是一團亂麻,民眾看到的事實,不過是那些皇室希望他們看的事實。


  所以,聶炎溟死了,也就死了。


  聶炎溟雖然自大狂妄,但也不是愚笨之人,想通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忽然發現自己如今連一點退路都沒有,而眼前這懸崖,也是他這七年一點一點的堆砌起來的,怪不得別人。


  “哈哈哈哈…”聶炎溟仰天大笑。


  Lynn眯起眼睛,眼角卻忽然注意到汐兒的身後——


  “汐兒,小心!!”男人大吼一聲。


  汐兒本能的回過頭去,一把匕首已經架在了她纖細的脖頸之上,尖銳的刀尖插進她細嫩的肌膚,幾滴殷紅的血液就這樣順著那蒼白的肌膚,緩緩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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