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最後一張王牌
雖然吉恩嘴上不說,但他心裏還是希望有母親在身邊的,因為他總是會拿汐兒和自己的母親做比較,也總是對母親保有著一些幻想。
聶傾寒必定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才讓吉恩去見菲羅米娜,算是滿足了他小小的心願。
汐兒看著聶傾寒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了許多,誰說男人都是粗線條的?至少聶傾寒就不是,這個男人心思細膩且敏感,最重要的是他很善良,他會為周圍每一個人著想,會站在對方的角度去看待事情。
但是讓汐兒心疼的是,這個男人什麽時候才會真的為自己想一想?
她的小手覆上他的,聶傾寒訝然的抬起灰眸,她衝著他甜甜一笑:“放心吧,你在吉恩身旁派了那麽多護衛,他不會有事的。”
奪位之爭愈演愈烈,相對於聶傾寒的沉著淡定,聶炎溟最近頻頻動作顯得有些急躁。
而聶傾寒的胸有成竹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在法國公差期間,調查了很多大臣,並且掌握了足以讓那些人臨陣倒戈的把柄。
聶傾寒愈不動,聶炎溟愈急。
他摸不透聶傾寒的底牌,便更加急躁且多疑起來。
汐兒如往常一般,坐在她寢宮的搖椅上,悠哉的看著手裏的小說。
今天吉恩去了菲羅米娜那裏,據瑪麗回來報告說,菲羅米娜這次非但沒有多吉恩打罵,反而對他極好,多少有了一些母親的樣子。
聽到這些,汐兒懸著一整天的心也放了下來。
宮爍失去了吉恩這個玩伴,雖然有些不太高興,但是有聶司峻這個大小孩抽空陪他玩,有多少不高興宮爍也忘記了。
安安從外麵回來,看到汐兒正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
現下聖蓮殿忙的人仰馬翻,也就她主子才忙裏偷閑,這麽享受。
不過誰讓受傷的人最大呢,汐兒肩上的傷還沒好,三殿下也下了令把聖蓮殿最好的最營養的補品都搬到她們寢宮來了,所以誰也都能看出來汐兒對三殿下有多麽重要,就算汐兒現在在聖蓮殿搗亂,也沒有人敢有怨言。
聽到安安的腳步聲,汐兒從書中抬起了頭。
“東西拿來了?”
安安點點頭,將手中的東西交給汐兒。
汐兒接過,翻了翻,終於鬆了口氣。
“小姐,你這麽急要我把它從皇集團帶出來,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
汐兒搖搖頭:“不知道,隻是第六感讓我覺得這個東西早晚會派上用場吧。”
“對了,安安,它還是由你保管吧,放在你那會比我這裏安全些。”
安安沒有推辭,點點頭接過就要離開。
而這時,忽然有人敲門。
安安打開大門,門外站著的是一個陌生的麵孔。
“請問汐兒小姐在嗎?”
安安眯起眼睛,一臉的戒備:“你是誰?”
那人未答,而是說:“二殿下想請汐兒小姐去喝杯茶。”
聽到聶炎溟的名字,安安本能的想要拒絕。
而這時,汐兒從她身後緩緩走了出來。
“你說二殿下?”
仆人見到汐兒,微微躬身:“是,汐兒小姐,二殿下現在已經等在花園,想請汐兒小姐喝杯茶、敘敘舊,哦,對了,宮爍小皇子很喜歡喝呢。”
立刻,汐兒的臉上劃過一抹譏諷。
“二殿下這是在要挾我嗎?”
仆人立刻驚呼一聲,急急的搖頭否認:“汐兒小姐怎麽會這麽想,二殿下不過是想和汐兒小姐說說話而已。”
安安皺著眉頭,看著汐兒的眼神裏明顯寫著不要去,但汐兒衡量片刻,還是點頭答應了。
畢竟聶炎溟敢這麽光明正大的請她來,就不怕會發生什麽。
而且,聶炎溟特意挑了聶傾寒正和國王開會的時間來找她,肯定是有把握她會去。
她就算再拒絕,那人也總會有理由讓她點頭,還不如她直接同意,去看看那人究竟想幹什麽也好。
跟著仆人一路,汐兒很快便來到了中央公園的玻璃房。
四周擺滿了奇花異草,爭奇鬥豔,一張可容納四人的桌子擺在玻璃房視野最寬闊的角落。
男人背對入口處的方向而坐,汐兒沒有遲疑,走上前。
汐兒走了過去,站在聶炎溟的麵前。
男人不疾不徐的抬起頭來,淺笑始終掛在唇角。
“宮爍呢?”汐兒問道。
聶炎溟挑起眉,表情很無辜:“汐兒小姐在說什麽?”
汐兒見聶炎溟這樣的表情,心裏也明白了七八分:“所以,宮爍並不在你這裏?”
聶炎溟聳聳肩,那麽笑意仍舊沒有從唇邊褪去:“如果我不叫他們這麽說,汐兒小姐又怎麽會來見我?”
聽到聶炎溟的答案,汐兒並不意外,隻是鬆了口氣。
來這裏的路上,她就已經猜到那不過是聶炎溟想要讓她答應的幌子,不過為了防止萬一,她還是親自過來確認一下。
“那既然如此,我還是有事,就不陪二殿下喝茶了。”說完,她舉步就要離開。
“汐兒小姐是怕我,還是太討厭我了,以至於連一杯茶也不想同我喝?”聶炎溟的聲音徐徐傳來。
汐兒停下腳步,皺眉看著他。
聶炎溟並不回避她的眼神,笑著道:“我不知道三殿下和汐兒小姐說了我些什麽,我如果說我並不是壞人,汐兒小姐此刻也不會相信是不是?不過沒關係,我是不會傷害任何人的,就請汐兒小姐放下偏見,暫且相信我一刻,如何?”
如果不是汐兒太清楚眼前這個男人是什麽底細的話,他此番話說的話真的是情深意切呢,聶傾寒在他口中,倒是變成了喜歡在背後搬弄是非的小人了。
汐兒在心底譏笑,表情神色依舊還算平靜,她思忖片刻,坐在聶炎溟的對麵。
她倒想看看,這人還要演些什麽。
聶炎溟許是料到汐兒不會離開,見汐兒坐到他對麵,隻是輕輕一笑,拿起麵前的茶具,片刻後,倒了杯茶放在汐兒麵前。
很長一段時間,汐兒不語,也不去喝麵前的茶,氣氛很僵也很尷尬,而聶炎溟卻好似全未發覺,徑自淺笑悠然的喝著自己的茶。
“聽說,汐兒小姐前些日子在法國受了傷,不知道現在好點了沒有?”放下茶杯,聶炎溟緩緩開口。
汐兒猜不透聶炎溟究竟想要做什麽,隻好不動聲色,笑道:“已經康複了。”
聶炎溟緩緩掀開眼瞼,看著汐兒帶著幾分防備的神色,倏地一笑:“我知道汐兒小姐心裏在想些什麽,你在想我今天叫你來的目的是什麽?”
汐兒隻是不語,靜靜的直視著聶炎溟偏灰色的眸。
“汐兒小姐可知道為什麽三弟被譽為瓦洛蘭之蓮?”
“為什麽?”
聶炎溟端起一杯茶,放在唇邊輕抿,才道:“三十多年前,瓦洛蘭遠遠沒有如今的富足,當時多少人挨餓貧窮,後瓦洛蘭又有幾場大的災難,先旱後澇,民不聊生,那時候,皇室連救濟災民的錢都拿不出來。”
“可後來,皇室傳來帕斯利諾夫人懷孕的消息,這對於當時被災情籠罩許久的瓦洛蘭來說,是最好的消息,而三弟出生的那一天,災區竟然破天荒的晴朗起來,連許久不曾開花的池塘,白蓮都盛開來……”
汐兒美瞳劃過一絲驚訝,她沒有想到,聶傾寒的出生竟然這樣神話,怪不得瓦洛蘭民眾在談及聶傾寒的時候,都仿佛一副看天神的模樣。
“而且自那之後,瓦洛蘭百姓逐漸富足起來,先後有幾座鑽石礦,黃金礦被發覺,三弟更是被人們神化起來,也得到了瓦洛蘭之蓮的稱號。”
“而陛下,也是因為那些,才在三弟年僅三歲時,就頒布法令,傳於儲君之位。”
汐兒雖驚訝於聶傾寒這段不為人知的故事,但卻仍舊提起十二分的警惕,看向眼前的男人。
“二殿下究竟想和我說什麽?”
他笑道:“聽說,三殿下在法國得到了不少情報,明天晚上會專門宴請瓦洛蘭的內閣大臣們。”
汐兒也淺淺一笑:“我隻是三殿下的客人,三殿下的事情還輪不到我來過問。”
聶炎溟聽後一怔,隨及端起麵前的茶杯:“如果我說,希望汐兒小姐阻止三弟不要開這場宴會呢?”
“二殿下未免太瞧得起我。”
聶炎溟輕笑的說:“汐兒小姐,我這可都是為了三弟著想,三弟手中的王牌,不過是那些大臣們的把柄,誰沒有做錯過一兩件事呢?尤其是那些手裏掌握著權勢的人,沒有人不曾利用公職做過私事。”
“三弟這樣做不過是劍走偏鋒,大臣們可以為了那些把柄不站在我這一邊,可是那就不代表我會輸。”
汐兒皺起纖眉,聶炎溟看來也並不是一個隻會紙上談兵的人。
聶炎溟高深莫測的看了一眼汐兒,緩緩站起身,最後說道:“我既然有把握和三弟打這場仗,就也有把握一定會贏。汐兒小姐最好還是警告三弟一聲,不要最後弄個魚死網破,因為我的手裏,還有最後一張王牌。”
汐兒來不及出聲,聶炎溟已經大步離開。
最後一張王牌……
聶炎溟和汐兒見麵,這件事肯定馬上就會傳進聶傾寒的耳裏。
聶傾寒急急從國王那裏趕回來,直到看到汐兒無恙後才放下心來。
汐兒將同聶炎溟見麵的談話從頭到尾告訴了聶傾寒。
聶炎溟隻是擰眉,片刻後還是決定繼續先前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