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好久不見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腫濕濡的櫻唇片刻,然後又落在她的眸心,嗓音沙啞低沉:“如果真的這麽缺男人,我來做你的男人,如何?”
男人媚眼如絲,無限風情,如此近距離相望美得更是驚心動魄。
汐兒剛要開口,忽然眼尾透過車窗掃到車外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刹那,俏顏一片蒼白。
他瞧出她的不對勁,和瞬間僵硬的嬌軀,鷹隼般的眸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一抹頎長的身影落入眼簾。
耳畔,聽到她的喃喃自語:“恩霆……”
他能感覺到她瞬間緊繃的心情,蒼白的臉,緊攥的粉拳,僵硬的嬌軀,就連開口罵他都忘記了,一雙杏眸微瞠,驚訝的望著前方。
男人淺灰色的瞳色已經愈發的深諳,而且還疾閃過一抹詭光。
他開口,依舊是慵懶不羈的調調,隻不過極其好聽低沉:“他是誰?”
聽到男人的聲音,汐兒才恍惚的回過神,望著麵前的男人,櫻唇微啟,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後,她的目光再次調轉到窗外那抹挺拔高大的身影,唇邊牽扯住一絲苦笑。
即便汐兒沒有回答,精明如他又怎能敲不出這兩人之間的不尋常。
他灰眸微閃,詭光如曇花乍現。
突然,他打開車門走了出去,繞道副駕駛打開車子,牽著汐兒的手走了出去。
他關車門發出好大一聲,同時也驚擾了不遠處的霍恩霆,向這邊看來。
汐兒的雙足剛接觸到地麵,就被男人推到車門上,緊跟著,他峻拔高大的身子覆了上來。
看到眼前他近在咫尺的妖冶的俊顏,汐兒的眸底倏然劃過一抹驚駭:“你要做什麽……唔……”
再一次,他準確而又野蠻的攫住唇瓣,一公分的距離不到,她能清楚的看到男人卷而翹的羽睫,那雙灰色的像是一泓夜晚的深潭一般的眸心,此刻深諳而隱晦,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望著她的眸底。
被溫軟的舌含住允吸,一時之間盤踞在腦中的無聲控訴都如煙塵般消弭暈散。
這時,她聽到愈來越接近的腳步聲,身體,驀地一顫。
許是他也感覺到了,擁著自己腰間的手臂也愈發的緊窒,幾乎讓她無法喘息。
“是……汐兒嗎?”
汐兒緩緩抬眸,此刻霍恩霆就站在距離他們不過五步的距離,透過身前男人寬厚的肩,她可以清楚的看到霍恩霆垂在身體兩側緊握的拳,還有眼中閃過的情緒——
驚喜,憤怒,嫉妒,不甘,深情,一一從他的墨色的眸心中閃逝,複雜得就連她都看不明白。
這時,身上的男人也放開了她被蹂躪紅腫得唇瓣,薄唇覆在她耳畔:“Lynn。”
汐兒沒有回答,她知道這是他的名字。
“寶貝,今晚我玩的很開心,謝謝你。”他故意說的很大聲很曖昧,又在汐兒的額頭印下一吻,好似他們關係十分密切。
然後,他看也不看霍恩霆一眼,轉身走回駕駛室。
嗡嗡一聲是跑車啟動的聲音,下一秒紅色閃爍著奢靡光芒的車子像是離了弦的箭一般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汐兒隻是站在原地苦笑,這男人心腸真壞,留下一個爛攤子給她……
回眸,恰好撞見霍恩霆望著她被吻的腫脹的唇發呆。
她深呼吸,漾出一貫甜美的笑靨,畢竟,該麵對的遲早是要麵對。
“嗨,恩霆,好久不見了。”
霍恩霆的目光,十分緩慢的落在她的臉上,深沉如海,仿佛要把這幾年的空白全部填補回來。
“是啊,已經好久了。”他點頭,笑容艱澀。
時光飛逝,就如流水一般永往前進而不會回頭。
當初的衝勁兒不在,他愈發的成熟穩重,世故圓滑刻上他臉部堅毅的線條,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極其沉穩有力。
再也不是那個,總是用著縱容寵溺的語氣嗬哄著她鬧脾氣的少年。
汐兒的眼睫微垂,斂住眸中的情緒。
“這次回來,打算留多長時間?”她問。
“可能會很久,因為這次來我有件事要辦,什麽時候辦完,什麽時候離開。”
“憑你的能力,難道還有你辦不成的事嗎?”
“不一樣的,汐兒,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與其說是來辦事,不如說我是來償還、彌補的。”他意味深長的望著她,汐兒心裏一顫,隱約覺得他要辦的這件事也許和自己有關。
她別開眼睛,若無其事的笑笑:“那麽,就祝你成功,時間不早了,我先上樓了,再見。”
從他身邊經過,忽然被他一掌拉住了手臂。
因為常年握槍的關係,他的手不如聶傾寒不沾俗世的光滑,不如Lynn霸道堅韌的有力,他的掌心有著一層薄薄的繭,卻是從小到大一直牽著她的一雙手。
“剛才的那個男人……是誰?男朋友嗎?”他嗓音有一絲輕顫。
汐兒想要解釋的話梗在嘴邊,輕輕的點頭。
霍恩霆的眉心蹙了起來,他看人極準,剛才的那男人給人感覺……很危險!
“汐兒,離那男人遠一點,他不適合你……”
他還沒說完就被她淡漠的聲音打斷:“那誰才適合我?你嗎?別再用那種口氣和我說話,恩霆,是你當初為了皇集團歐洲總經理的位置放棄的我,現在又有什麽資格和我說這種話?”
霍恩霆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解釋。
當初不是他放棄她,而是為了更好的擁有她。
他想變得強大成功,變得配得上如此美好的她,才答應煌淩煜的條件。
最後,他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緩緩地鬆開了手。
她再也不停留,快速從他身邊離開。
“汐兒,我們還能再見麵嗎?”
她疾走的腳步微頓,飄忽的聲音響起:“沒有必要了,恩霆。”
說完,她再也不做停留。
霍恩霆望著她消失的方向許久,才扯出一抹酸苦的笑痕。
這才是她啊,從不拖泥帶水。
愛,就是愛。
不愛,也會和你斷個幹淨。
……
打開公寓的大門,汐兒一眼便看到站在窗邊挺立的那抹身影。
不知道為什麽,剛剛還能堅持不允許自己失控,一見到他,所有情緒都湧了上來。
她跑了過去,一下便撲到聶傾寒的懷裏。
聶傾寒被她撞的後退了幾步,直到自己的背抵上落地窗的玻璃,發出好大一聲悶響。
他蹙眉忍住痛,幹淨的手撫上她的長發,輕輕歎息:“傻瓜,這麽魯莽要是受傷了怎麽辦?”
她將臉埋進他的懷裏,環著他腰際的小手愈發的緊,帶著顫抖。
“聶傾寒,抱住我,好不好……”
她和霍恩霆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小的時候她總是喜歡跟在二哥屁股後頭,搗亂搞破壞的事情沒少做。
後來過了幾年,二哥不知是因為長大了還是因為她總挨爹地打,漸漸的就很少帶著她去瘋鬧,直到到了後來她才知道,那幾年二哥是‘泡妞’去了。
然而從她八歲一直到十八歲,身邊卻始終有一個人從未離開過,那就是霍恩霆。
他是爹地收養來的孤兒,如果表現好將來是要做皇集團的‘影衛’。
因為他們兩個年齡相近,所以霍恩霆就被大哥派到她身邊保護,而自那之後她所有闖的禍大部分都是他來扛。
有一次她和皇集團一高層的兒子打架,將那比她足足高出兩頭的少年從樹上推了下去,當時那人就昏了,後來才知道他腿骨骨折、肋骨斷了三根錯過了一個很重要的考試。
那晚,她爹地生了好大的氣,還派人拿了鞭子,她躲在門後不敢出去,任誰勸也沒有用。
後來,她看到霍恩霆一下便跪在了父親的麵前,低著頭,說這事是他做的。
爹地清楚自己女兒的脾性,但這次事關重大,也許還會影響那人的一生,必定要稍加懲戒。
霍恩霆替她挨了五十鞭,白色的襯衫被紅色的鮮血染成了一朵朵盛開的牡丹,後來的許多年她做惡夢還是會夢到那年的情景。
夜裏,她偷偷跑去霍恩霆的房間,看到他病懨懨的躺在那裏,傷口還散發著血腥味,他臉色蒼白的像紙……
那次,她哭的死去活來,幾乎哭癱在他的懷裏。
他手忙腳亂,不知道是因為當時她哭的聲音太猙獰,還是因為那是他們第一次擁抱……
他笨拙的順著她的發,笨拙的安慰她,青澀而慌亂。
但她即使哭昏在他身上,她卻一直記得他那晚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話,久久不忘——
別傷心,以後一切有我。
然而此刻,再想起他,他的名字,他的笑,他的一切,再想起他們在一起的事,都隻能加上一個‘曾經的’。
直到聶傾寒微涼的手指觸碰到她的頰,汐兒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她聽到他歎息一聲,夾雜著無奈。
他沒有問她為什麽哭,而是輕柔而又心疼的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去:“準備一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聶傾寒將她安置在沙發上,然後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汐兒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窗外,走到衛生間洗臉。
等出來的時候,聶傾寒已經準備好,遞給她一件大衣,開車一路直奔他們之前來過的這個海邊。
被他牽著下了車,汐兒還處在雲裏霧裏的狀態,渾渾噩噩不知道他神神秘秘的要幹什麽。
忽然,隻聽到砰的一聲,好像有什麽爆掉。
汐兒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一對情侶望著前方的光亮,女孩驚呼:“哇!快看,好美的煙花!”
聶傾寒牽著汐兒的手來到海邊,漲潮的海水時不時衝刷上來,浸透了二人的鞋子。
而此刻汐兒也不像上次一樣顧不得是不是會把聶傾寒的車子弄髒,驚訝的盯著天空。
砰砰類似爆裂的聲音連綿,兩人的頭頂上綻放出無數比烈日豔陽更加燦爛、繽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