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你要我去相親?
聶傾寒看了一眼腳下的沙子,淡淡的一笑。
忽然,他走到她的麵前,蹲下身子,在汐兒吃驚的目光下,大掌輕輕的執起她的一隻玉足。
“May-I?”他抬起頭,淺笑著問。
汐兒雖不解他要幹什麽,卻還是點了點頭。
得到了汐兒的應允,聶傾寒輕巧的解開她鞋子上的鞋帶。
他的手指一如她第一次看到時那樣的修長美麗,那時候她就在想,這為什麽會是一雙男人的手?
肌膚雪瑩,甲片如鑲嵌的玉片,隻是看著這一雙手,就會覺得它們的主人一定很高貴、很美麗。
隻消片刻,他便解開了汐兒的兩隻鞋,將它們脫掉,放在車旁,他才站起身,對著她微笑。
“瞧,這樣就沒關係了,來到海邊,就是一定要在這沙子上走一走。”
汐兒點點頭,臉有些微紅,尤其是想到他剛剛蹲在自己的麵前為自己脫鞋子,那雙大掌,握著自己的雙足……
她知道,自己陷進去了,陷在他無時無刻不散發出的優雅和貼心之中。
忽然,她很想知道——
“聶傾寒,你有沒有過女人?”
聶傾寒被她的問題問得一怔,不過也隻是瞬間,便又恢複了平靜。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汐兒,我也是男人。”
汐兒的心裏冒出了些酸泡泡。
是啊,他也是男人,是男人就有需求,是男人就會抱過女人。
心裏忽然覺得不好受,她才發現自己的占有欲竟然這麽強烈,想到他這雙手愛撫過別的女人,這張唇親吻過別的女人,這具身體擁抱過別的女人……
心,就像被攪了一般。
忽然,她上前一步,著的雙足踩著他的鞋尖,微微踮起腳,凝玉一般的手臂環住他的脖頸。
她的嬌小可人,挨上他高大英挺的身體。
“正好,我早就覺得二十歲還留著初吻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既然你很熟練,所以——聶傾寒,你教我接吻,好不好?”
她的纖足踩在他的腳上,主動環著他的脖頸輕輕踮起腳尖,才勉強能和他高大的他直視。
深呼吸了一下,她仰起頭,淺淺的印上那薄薄的唇瓣……
她的血液裏,流著煌家不畏艱難的那股勁兒。
她喜歡他,所以絕不會退縮,如果他和她之前有1000步的距離,那麽隻要他跨出第一步,她就會朝著他的方向走完其餘的999步。
微涼的海風拂過,就像他的薄唇。
沒有入侵,沒有占有,她很青澀,腦袋裏幻想著法式舌吻卻又無從下‘口’,試探性的,她伸出靈巧香甜的舌尖,淡淡的掃過他的唇。
刹那,她感受到了他緊繃的身子,和壓抑的輕喘。
很好,魚兒終於上鉤了呢。
一抹狡猾閃過那雙美眸,但下一秒又變成了澄亮清澈。
她就像一個剛找到樂趣的孩子,不停的試探著他的極限。
就在汐兒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忽然耳邊逸出一聲淺淺的歎息。
下一秒,火熱的大掌鉗住她纖細的腰肢,另一隻則是準確的托住她的後腦,幹淨修長的指尖纏繞上她絲滑柔順的墨發,迫使她毫無保留的貼上他火熱的身體。
聶傾寒輕啟岑薄的唇,忽然銜住汐兒來不及撤退的香舌,緊緊糾纏起來,她低低的呻吟,如數被納入他的口中。
同他溫潤優雅的性格不同,他的吻那樣火熱,包裹住她的香舌送進自己的口中,含吮糾纏著,他認真舔過她口中的每一處角落臨摹,直到汐兒感覺到自己的舌頭漸漸麻木,嬌唇變得腫脹……
汐兒以為自己就要溺斃在男人的這個吻中,她終於理解了為什麽電視上那些女人在接吻後都像是一塊破抹布一樣掛在男人的身上,因為現在,她就是這樣。
空氣都變得那麽珍貴,她渾身虛軟的靠在聶傾寒的胸膛上,胸口上上下下的起伏著。
“聶傾寒,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她的聲音不穩,甚至還帶著輕喘,足見這個問題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汐兒抬起頭望見月光下他的側顏,幻渺如煙。
他安靜的看著遠處的海浪,過了很久才帶著一絲沙啞的回答:“沒有。”
聽到他說沒有兩個字,汐兒鬆了口氣。
但是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她才明白,他不是沒有喜歡的人,而是不能。
無數雙邪惡的眼睛在他的周圍覬覦著他,隻要任何是他喜歡的東西都會遭到無情的摧毀和破壞。
漸漸的,他的喜歡變成了一種間接傷害,唯有克製才能保住所有人的平安。
對於喜歡的事物他要表現出無所謂,對於討厭的卻又要表現出喜愛。
直到連他自己也混淆了喜歡和討厭之間的區別,他便開始將自己放於高處,開始永無止境的禁錮自己所有的感情。
後來聽到這些時,汐兒整整在房裏哭了一天一夜,為這樣的他心疼……
……
從海邊回程的路上,車裏安靜極了。
汐兒找不到話題開口,腦海裏還盤旋著剛剛的那個‘法式舌吻’。
偷偷瞄一眼身旁正在開車的男人,神色無異,一如往常。
她癟了癟嘴,好像真正激動的人就隻有她一個。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汐兒看到來電顯示愣了一下,然後按下通話鍵。
“汐兒,是我啦!你這次一定要幫幫我……”
對方是她大學時的好朋友,電話那頭說了什麽汐兒全沒在聽,所有心思還是留在身邊的男人身上,直到過了很久,她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麽。
汐兒驚訝的低呼出聲:“什麽?你要我去相親?!”
————
安韻薇是汐兒的大學同學,說是損友一點也不為過,什麽往教授的茶水裏放蚯蚓,給女同學的書包裏塞蛇這樣的事情兩個人沒少幹。
畢業後,汐兒被幾個哥哥像是金絲雀一樣的保護在家裏,而安韻薇則是做了她喜歡的工作——在世界著名的諾維亞公司工作。
安韻薇瞞著家裏做女強人,天天當空中飛人。
這次家裏安排的相期正好排在她在意大利出差的日子,所以為了能繼續在她最愛的公司裏工作,軟言相求了好久,汐兒才同意替她去。
六點,汐兒化好妝,從臥室裏走了出來,聞到從廚房裏飄來一陣熟悉的香氣,她好奇的走了過去。
聶傾寒正端著一盤菜出來,見到汐兒後,淡淡的揚起笑:“汐兒,你出來的正好,今天波姆萊特做了很多你愛吃的菜。”
見到聶傾寒,汐兒自然就想起了昨天的那個吻,耳根悄悄的紅了幾分,她趕忙別過頭去假意去看桌上的飯菜。
不過,真的都是她愛吃的唉!
平時讓波姆萊特做一道她愛吃的飯菜都很難,今天怎麽突然做了做麽多?汐兒奇怪的看向波姆萊特,隻見他和奧普拉都正瞠目結舌的望著她。
好,她知道今天自己的妝有點‘濃’,但他們至於這幅見了鬼的模樣嗎?看聶傾寒多淡定,一絲驚訝的表情都沒露出來。
“可……可是,我今天晚上和別人有約唉。”她有些抱歉對聶傾寒說。
“不能推掉嗎?今天是波姆萊特特地為你做的哦。”聶傾寒大步走了過來,還拿著她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在她麵前晃晃。
陣陣香氣飄入汐兒的鼻端,刺激著她的味蕾。
汐兒吸了吸口水,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神色一貫的從容大度,她真的會以為他是故意做這些菜引誘她留下來。
她後退一步,目光卻無法從聶傾寒的手上移開:“不、不能,雖然我很想吃,但是今天的約會很重要,我……我先走了。”
好似生怕下一秒會動搖似的,她說完這句話就飛速的離開公寓。
聶傾寒目送她離開,並沒有開口挽留,直到公寓的大門關上,再也見不到那嬌小的身影,他緩緩地勾起了薄唇……
見到這樣的笑容,奧普拉和波姆萊特打了一個寒顫。
“奧、奧普拉。”
“什麽?”
“為什麽,我見到先生這樣的笑容,會有想逃跑的衝動?”
“哼,你還算好了,我現在……都要尿褲子了……”
……
吃飯期間,李先生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如何如何成功,忍無可忍,汐兒抬起手叫來服務員。
汐兒從菜單裏抬頭,對服務員說:“給我來一瓶84年的紅酒。”
聽聞,李先生的臉色蒼白了一下:“安小姐……”
汐兒打斷他,問:“和您聊天真的很開心呢,所以我想點一瓶紅酒來助興,您事業這麽成功,這種酒一定經常喝?”
“是、是經常喝哈。”他磕磕巴巴的說,下意識的攥緊了口袋裏的皮夾。
“我就知道您一定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她轉眸向服務生說:“那就開一瓶,如果有76年的就更好了……”
“啊!別!”
“怎麽了,李先生?”
他掏出手帕擦冒出來的冷汗:“那、那啥,我喝過76年的,沒有84年的好喝……站著做什麽?快去拿瓶84年的來啊!”
汐兒偷偷抿唇,睫毛微斂住的雙瞳有一抹狡黠疾閃而逝。
然而這時,汐兒隱隱感覺到有一股視線好似落在自己身上,其實從很早之前她就發覺了。
她回眸掃了一眼周圍,卻毫無收獲。
“怎麽了,安小姐?”
汐兒回過頭:“沒什麽,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
走向洗手間的路上,汐兒一直撥著安韻薇的電話,始終沒有接通。
而兀自低頭擺弄手機的她,完全沒有發覺走廊裏以慵懶姿態正斜靠在牆邊的男人,那對深幽如潭的眸子此刻正深凝著她,閃爍著狩獵的詭光,緩緩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