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別過來,你滾!
“寧先生,你人很好,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你很好’‘你是個很好的朋友’,一般這樣的話,隻代表兩個字——拒絕。
“黛柔,請不要拒絕我好嗎?我是真的喜歡你,想要照顧你。”
“這些年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裏,女人還是需要一個依靠才行,請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做你的肩膀,好嗎?”
他的話很動聽,但卻不是黛柔想要的。
如果這些話能從另外一個男人口中說出來,她想她會幸福得想哭。
黛柔搖了搖頭,剛要拒絕,忽然感到一道灼熱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識的透過寧騰洲的肩膀看去。
卻瞬間,變了臉色。
雖然還沒到半年,但藍洛已經認定那塊土地早晚都是他的。
新幹線工程已經在這個小鎮開始計劃、測量、估算,他有信心一定會在這裏將新幹線工作做得有聲有色。
而同時,在走尋了幾處地點之後,他竟然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有關楓黛柔。
這裏的居民都很熱情友好,也許就是他們好客的原因所以這裏的旅遊業才會這麽快就上了軌道。
見到他們一行人,居民們都以為他們是外國來的觀光客,熱情的和他們攀談起來。
所以,他便也知道了楓黛柔是四年前才來到這個鎮子上,但因為她的到來,則為這個鎮子帶來了新的生機。
她白手起家,在這裏開發旅遊勝地,開創旅遊公司,然後卻在第二年最鼎盛的時候,將旅遊公司股票出售給當地的居民,讓這裏的百姓人人都當上了老板。
後來,她又開創了一家‘楓洛兒童王國’,出售或者出租各種各樣的玩具、教具、書籍、有關教育和兒童成長的CD,並且還在郊外租了一間小工廠,專門設計開發兒童智力的新玩具。
所到之處,隻要提到楓黛柔這個名字,不管是老人還是孩子,都會驕傲的說:‘哦,你說的是我們柔姐吧。’由此可見,這個女人收買人心的手段多麽高明,人人都把她當做這裏的傳奇,像是神一樣的存在著。
但讓藍洛介懷的是‘楓洛’這個名字,他的中文造詣很高,一聽到這個名字便馬上聯想到這個名字和自己的關係。
她為什麽將自己的公司叫‘楓洛’?
藍洛蹙了蹙眉頭,發覺自己一整個早上都在糾結有關那個女人的事情,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除了工作誰也不能占據他的時間。
後來,他們又來到了之前出過車禍的那個幼兒園前。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次他們沒有開車,而是將車子停在一處,然後步行過來。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剛剛走到這邊,便看到了那個一直徘徊在他腦海裏的女人,而讓他的臉瞬間冷冽的原因,而是她身邊那個男人放在她身上癡迷的眼神。
她依舊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肩上,看起來像個清純的大學生。
而那個男人自始至終都將實現落在她的身上沒有移開過,同時男人,藍洛一眼便看出了他眼中的愛慕。
這個女人,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用她純潔的假象勾搭男人!
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太過火辣辣,好似要將她焚燒殆盡一般。
黛柔顧不得寧騰洲向前看去,在看到不遠處站著的藍洛時身體瞬間僵硬。
即使他帶著一副足以遮擋那副俊美五官的墨鏡,但那股渾然天成的氣勢和氣度,隻消一眼,便深深地印刻在心版上。
他怎麽會在這裏?
太過熟悉他身上散發出那股強烈危險的氣息,黛柔有些疑惑,但在看到身邊的寧騰洲時便了悟,他又誤會她了。
不由得苦笑,在他的心裏,她已經被印上了放/蕩的標記。
黛柔不想再看到他譏諷的眼神,轉過身對寧騰洲說:“寧先生,我們先回去吧。”
寧騰洲沒有異議,打開車門和黛柔離開。
藍洛眯起眸,她竟然裝作不認識就這樣離開了?
好,很好,好極了!
此刻,他的臉上劃過了一抹陰鷙的笑意。
……
自從那天之後,黛柔有兩天沒有去找藍洛。
還是老樣子,她做的飯菜他嚐也不嚐,不是送給住在小院的保鏢就是直接倒掉。
心痛嗎?
答案是肯定的,誰能看著自己放滿了用心、灑滿了愛,花費一下午時間做出的飯菜,不到一分鍾就喂飽了垃圾桶而毫無感覺?
但是這都不能影響黛柔的決心,還有半年時間,她一定會讓他想起來自己,和他們的曾經。
今天的天氣很不好,又下雨又打雷,黛柔擔心外賣不能及時送到藍洛郊外的別墅,所以從超市買了一些食材,然後開車來到藍洛的別墅。
她按了很久的門鈴,都沒有人來開門。
她已經習慣了,苦笑著將坤沙偷偷塞給她的門鑰匙插進了鑰匙孔。
別墅外的天陰沉沉的,時不時一個閃電亮得嚇人。
而別墅內竟然也昏暗得看不清,黛柔打開客廳的燈,並沒有看到藍洛的身影,她蹙了蹙眉,剛進門時明明看到了他的車停在院子裏。
抬頭看向二樓,從門縫中看一看到一絲絲的光流瀉出來。
黛柔打開臥室的大門,king-size的大床上隆起一個巨大的人形。
藍洛從來不賴床,更何況現在是下午。
他是不是不舒服?想到這,她不由得有些擔心。
“誰?”有些沙啞,充滿戒備的聲音從背對著她的那個男人口中吐出。
“是我,Cheryl,藍洛,你是不是不舒服?”她走上前。
突然,他淩厲的聲音響起,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別過來,你滾!”
心裏驀然一陣抽痛,她艱澀的扯出笑,刻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麽心痛。
“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叫醫生來?藍洛,不舒服的話請告訴我好不好,我會擔心的.……”
“你滾!”
伴隨他的低吼,一個不明物體被他扔了過來,黛柔反應不及迅速閃躲開,卻還是讓那個東西碰到了自己的額頭。
啪的一聲撞到牆上碎裂,原來是個玻璃杯。
此刻,黛柔的身體都在發顫,額頭上不停傳來撕裂的痛楚。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感覺到有濕滑的東西從額頭上落下,滴落在她長長地羽睫上,顫顫巍巍終於滴落在地,在米黃色的意大利手工毛毯上散出了一朵妖嬈紅豔的泣血牡丹……
不停滴落在地的殷紅色的液體,在米黃色的地毯上顯得分外的明顯。
黛柔愣愣的低頭注視著自己的血滴染在地毯上,此刻不是疼的說不出話來,而是擔心藍洛在看到她將地毯弄髒是不是又會生氣了?
顫抖得手指輕輕揩掉額頭上的濕濡,竟是一片刺眼的鮮紅。
她的心呢?此刻是不是也流出同樣顏色的液體?
否則,怎麽會那麽疼。
黛柔轉過身,瘦弱的肩膀跨下,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藍洛一直緊闔上的雙瞳緩緩睜開,一抹複雜從他的眼底劃過。
他怎麽了?將她趕走不是應該高興嗎?這樣他就不用再看到她那張虛偽的假麵具,不用再看她演那些惡心的清純戲了不是?
藏在被子裏,滿手是汗水的雙拳緊了又緊,任陌生不明的澀意侵蝕著自己。
黛柔來到一樓的獨立衛生間,鏡子裏自己的臉已經被鮮血沾滿。
她怔怔的發呆,直到額頭上撕裂的疼痛喚回了她的意識,輕輕地喟歎從蒼白的嬌唇中溢出,扯出了一抹讓人不忍直視的弧度。
打開水龍頭,嘩嘩的水聲頓時打破了沉寂,黛柔用雙手掬起水往額頭上的傷口潑去,頓時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冰冷的水在碰到額頭的時候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接著便好似又用火炙烤著一般。
她咬破唇,也沒有痛呼出聲。
水盆裏這時候留下的水也被鮮血染紅了,衛生間這個小小的空間內刹那間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有些令人作嘔。
明知道自己額頭上的傷口很大,應該去醫院做縫針,但黛柔還是沒有離開這裏。
幾天來,她已經對這間房子已經很熟悉,從衛生間的一個暗格中找到急救箱,她隻用一小塊紗布貼在了額頭上。
鏡子中的女人蒼白虛弱,額頭上的紗布很快就被染紅,有些觸目驚心。
黛柔咬了咬牙,拿起手中的剪子,然後掬起額前的長發——
哢嚓,清脆的一聲,青絲隨著微風像是下落的雲霧,緩緩落在了地上。
迅速的,她將發絲剪齊,恰巧遮擋了她的傷口。
她不想讓藍洛看到自己的傷口然後覺得愧疚,所以才鼓起勇氣剪掉多年養出的長發,用齊劉海將其遮掩起來。
一切準備好,但她的肌膚依然慘白得異常明顯。
她輕微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然後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揚起了一抹笑。
她知道這個笑容太難看,也太牽強,但她告訴自己不能輸,她會用愛的涓涓細流,一點一點流進她的心裏。
總會有那麽一天,她會將他們斷掉的愛情線重新接起來。
……
屋外電閃雷鳴,今天的雨下的格外的大,陰沉沉的風總是有能耐從絲絲縫隙中偷溜進來,然後在屋子裏頑劣的耍弄著。
床上的男人蜷縮起身體,緊蹙著眉頭,一滴冷汗從他的眉心緩緩劃過,然後落在枕頭上。
藍洛已經顧不得枕頭濕掉了大半,現在的他根本就動不了。
全身上下隻有一個詞還形容,那就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