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我隻相信我自己的感覺
他抬起眸,眼中早已經沒有她熟悉的玩世不恭,他冷笑:“後悔?我早就後悔了?後悔為什麽三年隱忍著不碰你,你今天隻見他一麵,就把自己給了他。你還愛他,對不對,柔柔,你的行為告訴我你還愛著他!”
他扣住她的膝蓋,用手向兩邊頂去。
力氣就快要用盡,她死死的咬牙不讓他分開自己的雙腿,淩亂的發已經夾帶著豆大的汗水,粘在她的臉上。
叫也叫不出來,即便是叫了,這裏隔音效果這麽好,也沒有人會注意,估計也隻會當他們夫妻情趣,玩得很high。
她幾乎都要咬舌自盡,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挖苦自己,可是她和漢特,怎麽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雙腿慢慢的被拉開,就像是一點一點撕碎她的尊嚴,她幾乎絕望,已經閉上雙眼。
突然這時,大門砰的一聲好像被人踹開,她迅速的睜開眼睛,覺得眼前忽然一花,然後又是‘砰’的一聲巨響,還沒來得及看清什麽,她隻感覺到身上的重量瞬間消失不見。
她慌忙拿起旁邊的被子,將自己包裹起來,但身體,仍舊是有些恐懼的微微輕顫著。
她緩緩抬起頭,看到站在床邊,一聲肅殺之氣的男人。
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可怕的藍洛。
藍洛這個時候別開頭看著她,藍眸在看到她狼狽,甚至眼角還掛著淚珠的時候,閃過一抹嗜血。
“他有沒有把你怎麽樣?”
突然間,聽到這個聲音,黛柔哽咽了,仿佛有個無比酸澀的東西梗在她的喉間。
她想說沒有,但什麽都說不出,隻好搖著頭,但淚水卻掉得更加迅猛,讓藍洛有些措手不及。
這時,藍洛忽然將手伸向自己的腰間,然後緩緩掏出一樣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東西。
槍?!
黛柔驚訝的看著他手裏的槍,腦海中忽然閃過尹沛瑗那時死在自己麵前的畫麵,她慌忙叫道:“沒有!沒有!他沒有碰到我!”
藍洛頓了頓,卻說:“但是他惹你哭了,同樣該死!”
漢特低垂著頭,還保持著被藍洛打在地上的姿勢,並沒有反抗。
藍洛緩緩扣動扳機,陰森的目光盯在漢特的身上,猶如魔鬼一字一句吐出冰冷的話語。
“碰她——更、該、死!”
她毫不懷疑這個男人會做出多麽瘋狂的事情,對於他還說,什麽都不在乎,就連一個人的性命都不被他放在眼裏。
就像當初他一夕之間讓漢特公司上千人失去工作,就像是那天晚上他一槍殺死尹沛瑗而毫不手軟。
但是殺死尹沛瑗的那個晚上,周圍就隻有他的人,現在不同,隻要他的一聲槍響,別墅裏住著的那麽多有頭有臉的人馬上就能驚覺。
藍洛不是法律,就算能一手遮天,但這樣如此猖狂,肯定也有人想看到他淪落帶著腳銬的那一天。
此時,黛柔已經不知道是因為尹沛瑗死時恐怖的畫麵一直徘徊不去,還是因為此刻危在旦夕的人是漢特,亦或者不想看到藍洛再因為她而雙手沾滿鮮血。
她裹著被子,盡管雙腿虛軟但還是毅然決然的走到藍洛麵前,握住那冰冷紮手的手槍,她搖著頭,深深地看著他。
“別殺他,藍洛,別再殺人了。”
藍洛緩緩將視線停在她的身上,駭人的戾氣毫不掩飾,凝視她許久,他才將舉槍的那隻手放了下來。
他看著漢特,冰冷的說道:“別妄想在碰她,否則我真會殺了你。”
黛柔鬆了口氣。
“是麽?如果我碰了呢。”漢特忽然抬眸直視藍洛的藍眸,嘴角還帶著鮮血,他揚起挑釁的笑容,好像根本就是想找死。
“漢特!”她回頭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藍洛笑了一聲,站在那裏猶如國王看待小偷一樣的鄙夷。
“相信我,在那之前,你就已經死了。”
藍洛輕輕的拍了拍掌,那種優雅從容,卻不知不覺帶著威嚴的氣勢是任何人都學不來的。
幾乎是掌聲響起的同時,漓曜帶著幾名保鏢走了進來。
“把他帶出去,再也不能踏進這裏一步。”
當他們架起漢特,與她錯身交匯的一瞬間,漢特頓住了腳步,已經恢複理智,看著她的眼中有明顯的歉意和愧疚。
他後悔的低喃:“對不起,我想我是真的瘋了。”
黛柔垂眸,噤聲不語,她知道他隻是一時失去理智,卻無法原諒他剛才那樣對她。
待他們離開後,房間內又恢複了一室的清靜。
藍洛忽然連帶著被子一起抱起她:“這房間髒了,先住我那裏吧。”
她點點頭,已經無力去爭辯什麽了,今晚發生的事情已經夠多,超過了她能力負荷的範圍。
藍洛看了看閉上眼睛的她,臉色有些蒼白。
按下密碼之後,他們仿佛進入了別墅裏的另一個空間,這裏隻有幾間房間,藍洛抱著她走到最左麵的一間,然後打開門走了進去。
將她放在床上,他凝眸看了一眼始終沉默的她,過了片刻,便轉身離開。
忽然,一陣小小的拉力從衣擺處傳來,他轉過身。
黛柔緩緩抬眸,月光傾灑勾勒出她較美的輪廓,但臉上的蒼白卻顯而易見,她有些可憐的咬著唇,好似不知道怎麽開口,他也不急,雙手環胸姿勢高貴的站在原地。
過了很久,她才問:“漢特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
他微揚起頭,讓人看不清他藍色的瞳仁。
“你是指的哪句話?”
她隻是看著他,久久沒有開口,因為她不確定他到底聽到了多少。
忽然,他雙手插進褲袋,優雅非凡,但聲音卻有著一絲冷意:“是他想和你上床這句話,還是……”他輕佻唇角,水波似的藍色瞳仁向她勾了勾,接著說:“還是說你隻是想對我報複,才和我發生關係這句?”
身體僵住,心跳頓時漏了一拍,黛柔小心翼翼的觀察他:“你相信他的話嗎?”
他高深莫測的一笑,將問題又踢回給了她:“那你是嗎?”
“如果我說是呢?”
他嚴肅的看著她,眸底有什麽一閃而逝。
但倏地,他聳聳肩,然後俯身親吻了一下她的唇角,伸手撥開她的劉海,但自己的神情卻被劉海遮住。
他十分輕柔的說:“我不會相信任何人,因為我隻相信我自己的感覺。”
須臾,他便問道:“要我留下來陪你嗎?”
黛柔垂眸,抱著自己的雙膝蜷縮成一小團。
她搖了搖頭:“不用了,請讓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藍洛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邁開修長的雙腿離開。
剛關上房門,坤沙便迎了上來。
“老板,小小姐她.……”
他擺手,聲音不同於剛才有些乏力:“別說了,坤沙,什麽都別說。”
坤沙蹙眉擔憂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默默地退下。
藍洛走到床邊,拿出口袋中的香煙,然後燃起,劉海在他的臉上遮出了一大片陰影,同時也遮掩住了他所有情緒。
月冷星稀,隨著落地窗透過來的清輝,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
第二天一早,傳來一陣輕微的開門聲音。
黛柔緩緩睜開眼睛,不是因為聲音太大吵醒了她,而是她一夜輾轉,根本沒有睡著過,所以門口傳來很輕的聲音,她便知道有人來了。
她睜開眼睛,視線落在門口處,隻見到遠遠有一個小腦袋探來探去,一雙圓碌碌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向裏麵望過來。
黛柔淺淺笑了一下,然後坐起身,拍了拍床上的空位:“進來吧,小紳士。”
門邊的小身影頓了頓,可能是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一時間有些局促。
但很快,他便直起身,像是真正的紳士走進來,在門口處恭恭敬敬的向夏惜柔行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禮。
“對不起,打擾你了,女士。”
那種模仿大人的口氣,加上他短小的身子在鞠躬之後還有些不穩的踉蹌了一下,黛柔很不配合的撲哧笑了出來,小紳士的臉很快便紅了,半天沒有直起腰。
黛柔忍住笑,聲音盡量放得正常些:“沒關係,進來吧,你距離我這麽遠,我的眼睛有些痛了。”
聽到黛柔的允許,小男孩馬上高興地咚咚的跑了過來。
他吃力的爬上床,然後短小軟綿綿的手就放在了黛柔的額頭上,一邊還十分嚴肅的蹙著小小的眉頭。
黛柔抿唇淺笑著望著他,看他異常認真仿佛真能幫她瞧出病來。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放下手。
盡管他很早熟,平時表現得也像一個小大人,但畢竟還是一個孩子,臉上的情緒還不懂的遮掩。
黛柔看著他明顯鬆口氣的神情,笑著柔聲問:“怎麽了?”
他抬頭看著她,一五一十的回答:“爹地說女士你生病了,我以為你會想媽咪那樣,所以很擔心。”
她知道,他母親的病一定帶個小小年紀的他很大的心理負擔,黛柔不禁為他有些心疼,很多早熟的孩子背後的家庭都比普通家庭特別一些。
眼前的小男孩有著不平凡的身世,他的父親也是不平凡的男人,可是他自出生後就一直看著自己的母親長睡不起,藍洛也不是那種會對孩子表現出父愛的男人,最多就是為他找大一堆的老師教他禮儀和貴族的規矩。
輕柔的攬過他,抱住他小小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