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她為什麽不能像你一樣幹淨?
所以,她才會活得比任何人都痛苦,一麵抗拒著,一麵還要不自覺的慢慢淪陷。
這種感覺就像是掉進了海洋中心的漩渦,你越掙紮越想爬出,除了讓自己嗆水之外,就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陷得更深,直到窒息、滅亡。
眼淚從眼角滑落,清晰而悲傷。
有的東西會消失,而有的東西是永恒的,他給她的是綿長而窒息的痛苦,但同時也是銘心和刻骨的。
現在終於明白,不愛他,太難!而忘記,更是難!
無數次想要逃離,而她其實最應該逃開的,是自己正逐漸失去的心。
看到她的眼淚,藍洛湛藍的眸底忽然閃過一抹複雜,凝望她良久,他忽然躺倒她的身側,高大的身軀圈她在懷,眼睛灼灼對視,鼻息交融,他們的眼神幾乎就要融在一起。
他沉沉的命令,不容抵抗:“答應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我的身邊,Cheryl,答應我。”
她垂眸,咬唇不語。
藍洛神情頓時陰沉下來,看著她倔強的噤口不語,咬牙:“Cheryl,說你不會再離開我,說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快說!”
她依然沉默。
頓時,男人突然低下頭,重重的嘶咬她的脖頸,狠絕的力氣似乎想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一般。
夏惜柔咬住唇,壓抑住痛呼,男人的牙齒合上的力道越來越重,手也開始在夏惜柔的身體遊移。
“我會讓你說的!無論什麽辦法,我一定會讓你答應。”
夏惜柔不明白男人究竟在糾結什麽,執著什麽,隻要他不允許,她絕對沒有那麽能力離開他的掌控範圍內。
他又是為什麽,非要得到她的承諾不可?他現在的神情,就是像是一隻受了重傷,垂死掙紮的野獸。
強大無法侵略的藍洛,怎麽會出現這樣的表情?是她眼花了吧,是她出現幻覺了吧。
他最應該做的就是強硬的命令,肆意的掠奪,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露出這樣讓人心碎的表情.……
現在的她,許多事情還不明白,直到多年以後,每當想到今日男人這種無意間透露出的仿佛頻臨絕望的眼神,她才煞那間明白,原來一個男人也可以這樣的脆弱和不堪一擊,原來他瞞著她的事,太多了。
可是等到她都已經明白,都已經知曉,他們,卻再也回不去從前……
絕望並不可怕,失去心也並不可怕,原來真正可怕的,是時間、和不能逆轉的命運.……
這時,藍洛的手來到她胸前的柔軟,他對夏惜柔的身體太熟悉,每一次的撩撥都讓她幾乎就要嚶嚀出聲,可偏偏每次到了嘴邊的申吟,都被她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男人的眼中閃過不耐煩,他的手來到自己的腿間,開始解開昂貴的西裝褲。
夏惜柔搖著頭,倏地瞠大了雙目:“不要!”
她現在還不能承受這麽激烈的性.愛,她的孩子還太過嬌弱,絕對無法承受藍洛。
而夏惜柔的突如其來的驚呼,好似一盆冷水澆滅了男人所有的熱情和欲.望,煞那間清醒了過來。
他的身體僵住,手停在做工精美的皮帶上,盯著夏惜柔的眼神中好似迅速的被什麽填充,那樣複雜且呆滯。
第一次,他露出這樣的眼神。
夏惜柔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的神色,疑惑不解。
今天的他,太不對勁了。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抬眸看向夏惜柔,欲言又止,最後卻化為冷冷的冰寒。
他起身,坐在床邊,抽出一顆香煙點燃,渺渺白煙後的藍瞳讓人捉摸不透。
但夏惜柔還來不及多想,香煙的味道倏地竄進鼻腔,她猛烈的咳嗽起來,懷孕之後她對這種刺激性氣味異常的敏感。
“唔!”突然,胃部一陣翻滾,剛才承受了男人太多的粗暴,夏惜柔控製不住驀地吐了出來。
此刻,男人的眼神充滿探究,高深莫測,眯眸:“你怎麽了?”
大吐特吐之後,夏惜柔這才記得藍洛還在身邊,床單已經被她弄得很髒,甚至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酸腐的味道。
她不是有意的,如果可以忍住,她一定不會在藍洛麵前吐成這個樣子。
因為早上為了要逃跑,她根本就沒有吃東西,一整天又都是情緒緊繃的,再加上剛才被藍洛一扔,惡心的感覺久久消散不去,然後直到剛才一陣猛烈的咳嗽,把她胃袋裏的僅有的一點食物也帶了出來。
藍洛眯著雙眸,充滿探究的望著她。
突然,他緩緩開口:“你怎麽了?”
瞬間,她的身體一僵,搖搖頭:“沒……沒什麽,隻是頭暈。”
床單上還留有她吐後的穢物,藍洛卻好像渾然未覺。
過了很久,他優雅的下床,然後抱起雙手被捆縛的夏惜柔,緩緩走向浴室。
衣衫褪盡,但雙手的領帶他卻沒有想要幫她解開的意思,浴缸裏的水,因為他們兩人的侵入而蕩起層層波紋,翻滾成為透明晶瑩的浪花。
藍洛環著夏惜柔,坐在她的身後,仔細地為她清洗著身體,她想,無論什麽時候,這個男人的潔癖都不會消失。
感覺到身後充滿爆發力的肌肉,夏惜柔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水溫過熱,她紅著臉,享受著男人這樣特級服務。
大手拘起一波清水,然後輕輕撩到她的身上,溫柔而輕緩的有意無意間的按摩著她酸痛不已的身體。
今天的藍洛,格外的安靜,仿佛不是平常的那個有著強大震懾力的男人。
在藍洛這樣頂級舒適的服務中,累極的她昏昏欲睡,隱約間,她仿佛想起了皇莆淩夏婚禮的晚上,那個陌生男人幫她紓解,也是這樣的輕柔和緩慢。
突然,她睜開雙眸,還有氤氳的霧氣彌漫其中,卻因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而驚得睡意全無。
心跳的節奏早已亂了節拍,胸口盡是紊亂而強烈的震動。
耳畔,藍洛用那特有的低沉充滿磁感的聲音說,低婉動人:“怎麽了?為什麽不睡?”
她開了開口,卻無言以對。
如果是藍洛,他為什麽不承認?她憑什麽隻因為在剛才那一刹那找到了那晚的感覺,所以認定那個男人就是藍洛?
可是,那個人如果一旦不是藍洛,她若是說了,原本已經逃過一劫的小命,也一定會被扼殺在這浴缸之內,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她再明白不過,藍洛對於已經不幹淨的東西,會多麽無情和殘忍的對待。
所以,她乖乖的閉上嘴。
用來捆綁雙手的領帶因為沾上水,所以變得更加的緊澀,布料吸水後在她的手腕間變得沉沉的。
她柔聲懇求的問:“藍洛,幫我解開好麽?”
男人的視線落在白皙手腕間的紅色勒痕,他伸出手穿過她的身體,緊緊地握住它們,死死地不鬆開。
他拒絕:“不行,鬆開了你會逃跑。”他竟然跟孩子一樣,相信這麽簡單的邏輯。
她苦澀的一笑,沒有他的允許,她可悲的就連房間大門都走不出去,更何況是逃跑?
思索間,忽然身後傳來男人的一聲輕歎,空氣中也彌漫著他們兩人身上不知在何時就已交融的氣味,和他淡淡的話語。
“Cheryl,她為什麽不能像你一樣幹淨?”
她的身體一僵,明白男人口中的‘她’到底指的是誰。
除了他在乎的冷清雪,還能有誰?
他的聲音那樣疲憊不堪,那麽蕭索滄桑。
是為了.……冷清雪嗎?
是了吧,也隻有滿心在乎的人,才能將這個無所不能,睥睨天下的男人傷害到。
在藍洛看不到的角度,她有些淒然的勾起了唇角,喉間梗著酸液,她幾乎說不出話,再也呼吸不了,窒息的感覺這樣清晰而明顯,幾乎致命。
他的話,割斷了她心底最柔軟最弱的那根弦,變成了一根紮進心頭拔也拔不出,卻無時無刻不在隱隱作痛的尖刺。
沒有索求,沒有希冀,自然也就不會絕望,她真的,是這樣以為。
可是,心,為什麽依然會疼.……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自動關閉了所有感官,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
……
夏惜柔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身處的地方一片雪白,而且鼻端彌漫著的,是有些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轉過頭,顯然還陷在疑惑中,卻發現床邊站著一名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布萊迪……”她喃喃喚道,有些驚訝。
聽到她的聲音,不知道在思索什麽的布萊迪緩緩抬眸,對上她有些迷離卻清潤的雙眸,緩緩地,揚起了溫和的笑容。
“我們好久不見了,Cheryl。”
布萊迪的笑容依然溫潤如暖暖春風,也許這就是醫生的魔力,單單看著這樣的笑容,就能覺得無比安心和從容。
布萊迪是典型的歐美男人,臉部的線條清晰深邃,常年呆在醫院未經紫外線照射的肌膚是歐洲男人少見的白皙和細膩。
棕色迷人的雙眸中,泛著幽幽暖意,奇異的能安撫人心,微微輕勾的唇角,是他斯文卻俊朗的笑容,如陽光三月,如晴日彩虹。
“布萊迪,我怎麽會在這裏?這是哪裏?”
布萊迪小心翼翼的扶起夏惜柔,讓她舒服的倚靠在床頭,這才輕柔的回答,聲音低沉卻如涓涓細流,仿佛是怕驚擾了她。
“這裏是醫院,早上藍洛把你送過來,讓我仔細的為你做一個全身檢查。”他看著她,敘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