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這個男人已經瘋了
尹沛瑗死死的盯著前方的夏惜柔,神色陰狠,她用著尖銳的嗓音大叫道:“果然是你!夏惜柔,你這個賤人!你果然和他有奸情!是你害我的!是你害我的!”
夏惜柔被尹沛瑗那種冷透了的聲音嚇住,不明白她到底說的什麽,什麽害她?什麽奸情?
“你冷靜點,到底發生什麽事?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他……他是魔鬼!是魔鬼!”此刻,尹沛瑗已經全無理智,好似瘋了一樣。
當她提到那個人的時候,滿眼的驚恐的和懼意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她顫抖的不停地摩挲著自己的身體,口中喃喃的說著魔鬼,惡魔這樣的字眼。
夏惜柔想趁著尹沛瑗此時沉浸在自己思緒的時候悄悄離開,但是突然,老天好像是在和她作對。
尹沛瑗怨懟憤恨的目光倏地向她射來,不知是從腰間還是什麽地方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明晃晃的閃著光芒,陰鷙極了。
她振振有詞:“都是你!都是因為你!那個魔鬼才會找人倫奸我!都是因為你和他告狀,都是你這個賤人害得我!”
夏惜柔本來想逃,但聽到尹沛瑗的話愕然的怔在原地看著她,也就這麽一瞬間她遲疑了一步,尹沛瑗已經拿著刀向她撲了過來。
“啊!”夏惜柔痛呼一聲,身體被尹沛瑗撲過來的巨大衝力撞到在地,後背結結實實的被摔在堅硬的泊油路上,尹沛瑗還壓在她的身上。
突然匕首一轉,隻聽到嘶啦一聲,夏惜柔右上臂已經赫然出現了一道傷口,汩汩鮮血瞬間就冒了出來。
夏惜柔隻感覺背後一痛,然後胳膊好似被冰紮了一下,先是徹骨的寒,隨即立刻就變成了火辣辣的疼,周圍的空氣彌漫著的全部是鮮血的腥氣,那種疼痛幾乎迅速的就傳達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牙根已經痛的被她死死咬住,但她卻不敢出聲叫出來,隻怕會更加刺激早已經失去理智的尹沛瑗。
尹沛瑗雙眼已經迷亂,瘋了似的要將匕首沒入夏惜柔的身體之中,她坐在夏惜柔的身上,毫無章法的向下捅去。
夏惜柔用盡全身力氣也隻能緊緊握住尹沛瑗的手,冷汗已經不停地從她的額頭落下,尹沛瑗的眼神直勾勾的完全沒有正常人的神色,嘴裏振振有詞。
“我殺了你們!我殺了你們!”
夏惜柔雙手已經開始顫抖了,一隻胳膊受傷已經讓她使不出力氣,更何況要纖細的她和一個失去神智的人搏鬥,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刀尖凜凜,泛著冷光冰寒徹骨,已經慢慢的接近夏惜柔的臉頰,幾乎就要紮進她的眼睛裏去.……
突然,一聲槍響劃破長空,砰——
夏惜柔睜開眼睛,看到尹沛瑗圓瞪著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相當恐怖。
她的頭頂漸漸有血流下,那樣殷紅,順勢滴落,血滴就要落到她的身上,然後,一個人出現輕輕的伸出了腳,尹沛瑗向後倒去,重重砸在地上。
然後,夏惜柔看到了站在她麵前的人。
藍洛穿著米白色的休閑裝,夜幕下他就是那純純的皚皚白雪。
但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心,究竟是多麽可怕。
這是夏惜柔第一次看到死人,她的身旁就是一大灘血跡,刺鼻的味道她難受的幹嘔起來。
藍洛身後的保鏢出現迅速的將尹沛瑗的屍體帶走,而男人卻姿態高貴的站在那裏看著夏惜柔幹嘔的幾乎都要將膽汁吐了出來。
他異常的冷靜,仿佛剛才不曾有一條鮮活的生命被他扼殺。
過了很久,夏惜柔的身邊出現了一雙幹淨的白鞋。
“吐完了嗎?”
夏惜柔別過頭去,胳膊的疼痛讓她幾乎無法將身體直立起來,汩汩的鮮血不停的向外冒出。
沉吟了片刻,男人藍瞳在夜光下異常的漂亮:“走,我先帶你回去。”
幾乎是立即的,夏惜柔推開意欲靠近的男人,顧不得胳膊上傳來的疼痛,她驚叫:“不要碰我!”
藍洛輕蹙起眉頭,看著她的眼神分明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別惹我生氣,乖。”
又是這種語氣,如果是幾年前她一定會沉溺於這樣的低醇溫潤的聲音不能自拔,但如今,聽到他這樣對她說話,夏惜柔隻感覺到渾身都因為恐懼而戰栗著。
尹沛瑗說的沒錯,這個人是魔鬼,是惡魔!
見夏惜柔無動於衷,隻是趴在地上渾身顫抖著,男人的藍眸倏地一暗,伸出手不顧她的掙紮打橫抱起她。
“放開我!你不要碰我!”她推拒著男人的胸膛,仿佛他的身上有什麽細菌會傳染給她一樣,她厭惡,她惡心!
對於她的無理取鬧,男人隻是挑起了一邊鋒利的俊眉,聲音沉沉冷冷:“再忤逆我,就把你扔在這裏。”
突然間,夏惜柔不再動彈,看了看地上未幹的血液,胃部又傳來一陣抽搐,她心有餘悸,不得不窩在男人的懷中,又回到了那幢別墅裏。
客廳燈火通明,屋頂中央一盞大而精美的吊燈鑲滿了細鑽水晶,即便沒有燈光,鑽石也能發出燦爛熠熠的光來。
將夏惜柔放在沙發上,她立刻就挪到一側,蜷縮成一團緊緊地抱住自己。
藍洛擰眉凝望片刻,隨即回頭吩咐道:“坤沙,去拿醫藥箱來。”
“是。”
很快,坤沙便將醫藥箱放到桌子上,也許是這些保鏢經常從事著比較危險地工作,醫藥箱裏的外傷藥品應有盡有。
他覷了一眼藍洛,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老板,您身上都是血,要不要去洗個澡?”
藍洛有潔癖,雖然不太嚴重,卻絕對不會容忍自己這樣狼狽。
而此刻,他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白色衣物上突兀的鮮紅,然後便將視線放在那個蜷縮在角落的女人,好似完全不在意,這讓在一旁觀察的坤沙有些驚訝。
“綺莉兒,過來上藥。”藍洛依次拿出棉棒,消毒藥水,和紗布,動作利落熟練。
而夏惜柔始終抱著自己,身體簌簌發著抖,她將頭埋在自己的雙膝間,將男人的話完全當做是耳旁風。
見此,坤沙有些替她擔心,老板的脾氣雖然讓人捉摸不定,但誰都知道千萬千萬不能忤逆他。
他說往東,南西北就一定不能走,他說要你死,就連閻王都不敢不收。
他正在思索要不要上前替小小姐上藥,她傷得不輕,看那不停向外流出的鮮血就知道,可是下一秒,坤沙的臉上閃過了一抹錯愕。
藍洛沒有發怒,而是手中拿著藥水和棉棒親自走到夏惜柔的身邊。
身旁的沙發倏地凹陷下去,夏惜柔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
“過來。”他又一次說道,魅惑低醇的聲音此刻多了一絲淩厲和不容忽視的威嚴。
夏惜柔還是一動未動。
突然,砰的一聲,藥水被男人重重的放在了茶幾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一旁站著的高大的保鏢身體幾不可見的打了一個輕顫。
藍洛的臉已經冷了下來,大手握住夏惜柔那隻沒有受傷的胳膊毫不憐香惜玉,硬生生的將她拉過來,但卻在見到那一張滿是髒汙,淚痕交錯的小臉上,向來從容邪佞的俊顏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錯愕。
他蹙眉:“你哭什麽?”
夏惜柔緩緩抬眸,望向眼前的這個男人,淚水氤氳,模糊了她的視線,又或許,她根本就從未看透過這個男人。
倏然,她抬起拳頭不停地垂向男人的胸膛:“為什麽殺人?!為什麽殺人?!”
藍洛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耐,拉住她的手,驀地毫不留情的推了一把,下一秒,夏惜柔狼狽的跌在地上,發絲淩亂,衣裙也亂糟糟的,尤其是胳膊上透出來的血跡觸目驚心。
“為什麽殺人?”
他優雅的交疊起修長的雙腿,居高臨下的看著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女人,微勾唇角,譏誚道:“不是那個女人死,就是你死。”
“救了你你不感激就算了,還責備起我來?我看這一年你的膽子不僅變大了,還神誌不清了。”
她抬起淚痕斑斑的臉,望進男人的眼底:“是你?是你找人倫奸尹沛瑗的?”她幾乎肯定的說道。
藍洛低沉的一笑,玩味的勾起唇:“怎麽?知道要感激我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搖著頭:“你是瘋子,你已經瘋了.……”
他瘋了,這個男人已經瘋了。
她真想挖出他的心看一看到底是不是黑色的,亦或是他根本就沒有心?他怎麽能這麽輕易的決定人的生死,置人於痛苦之中,這不是撒旦做的事嗎?
輪暴……
這兩個字幾乎如兩把匕首戳穿了她的身體,比尹沛瑗的那一刀更疼。
因為她也差點經曆過,所以更加能體會到那種恐懼,就像噩夢一樣,這對一個女人來說多麽可怕。
如果她那晚沒有被救走的話,自己一定也會像剛才的尹沛瑗一樣瘋掉。
藍洛眯起藍眸:“我認為你應該和我說謝謝,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那晚是誰派人去偷襲你的,既然有膽子動我的東西,我就用同樣的方法讓她嚐嚐那個滋味。”
最後,他補充了一句:“隻是倫奸,還便宜了她。”
她戰栗起來,眼前的男人分明就是惡魔。
尹沛瑗臨死前的那個眼神,好似定格一般深深的留在她的腦海裏,即使在她早就猜到尹沛瑗就是那個背後的黑手,但是因為靳言繹和尹家的關係她遲遲沒有說出來。
可是,到最後她還是害死了尹沛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