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你,願意跟我走麽?
她慢慢爬過去一個一個的撿起來,雖然髒了,但還能果腹。
忽然這時周圍靜悄悄的了,氣氛詭異的令人心生不安。
夏惜柔弓著身子,匍匐摸索著,正當探手拿向地上最後一個饅頭時,一雙皮鞋,很精準的踩在了上麵.……
“這玩意兒還能吃麽?”朗朗如玉,如潤涼的清泉一般注入全身,連身體似乎都不那麽疼了。
一雙玉手修長而美,像是怕弄疼她似的輕輕地將夏惜柔從地上撐起。
被那雙玉般的手吸引,她詫異的抬起頭看向主人。
時隔多年,她都無法完整的闡述初見他時,那驚心動魄的美。
棕發藍眸,一雙狹長的鳳眼如似瑜玉,魅惑邪佞,眼尾略彎,左眼下方一粒精致的朱砂綴在光滑如脂的肌膚上,仿若皚皚白雪中的一簇火焰,紅得讓人有種驚心動魄的美,紅豔妖冶。
她驚呆了,恍惚出神。
這時,連安司翰那個小鬼都一動不動的瞠大著雙眸怔愣的站在那裏。
見此,少年的口中溢出一陣輕笑,每一個音階仿佛琉璃珠子那麽晶瑩潤透。
“你,願意跟我走麽?”
……
浴室的水聲停了下來,走出來時夏惜柔的臉上已經毫無情緒。
她不會去想如果當初她沒有答應要和他走的話,今天她會是怎樣,因為事情已經發生,就再也回不到過去,她,也隻有承受。
突然,像是看到什麽,夏惜柔的身體倏地僵住。
停下擦拭身體的手,視線緩緩看向鏡子裏的那個與她對視的女人,細膩白皙的脖頸處,一片紅紫的吻痕分外明顯,腦海中倏地掠過昨天靳言繹隱帶著凜意的眼神,心裏煞那間清明。
有些蒼白的唇瓣逸出一絲苦笑,他,到底還是不信她,亦或是不相信他自己?
如果他肯開口問,她就會對他說,因為回憶那些對她來說,也是需要勇氣的。
裝點完畢,夏惜柔乘車來到靳氏大樓。
簡凡從辦公桌抬起頭,看到夏惜柔時微微一怔,隨即開玩笑道:“惜柔,你怎麽又是這副樣子?就算你不打扮成這麽又老又醜的模樣,有繹這個堅強的後盾在,也不會有人敢打你的主意。”
夏惜柔偏過頭,笑了一下:“簡大哥,其實我是想回來上班。靳氏現在是關鍵時期,我想能幫上一點忙。”
他思忖片刻,問:“繹知道嗎?”
眼底劃過一抹黯然,夏惜柔搖搖頭:“我沒來得及和他說,昨天他就離開了。”
“昨天?”簡凡蹙眉:“繹是今天早上才走的啊。”
“今天早上?”夏惜柔微怔了一下,然後苦笑了一下:“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
簡凡也意識到自己的話不該說,忙補充道:“可能今天早上要飛香港,繹有很多資料要整理,昨晚應該就睡在公司了,你不要多想。”
夏惜柔沉默的搖搖頭,不語。
周圍,一下子便寂靜起來,簡凡想說什麽安慰,卻隻怕開口的隻會越描越黑。
適時的,一陣敲門聲響起。
秘書走進來,看到夏惜柔時微怔,然後向她點點頭,才匯報道:“簡先生,剛剛hosjck的負責人打電話來,說之前的那筆訂單他們不要了,毀約金會按照合同上預約金的百分之十付給我們。”
“什麽?”簡凡倏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們有沒有說明為什麽會單方麵毀約?”
秘書苦著臉,搖了搖頭。
簡凡歎了一聲,揮揮手:“你先下去做事吧,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秘書打開門走了出去,夏惜柔看向簡凡:“簡大哥……”
簡凡掐了掐眉心,聲音透露著疲憊:“最近真是禍不單行,照這樣下去,靳氏縱使根基再穩固,也撐不住了啊。”
夏惜柔垂下眸,不知在思索什麽。
簡凡突然說:“惜柔,你來的正好,那就幫我一下吧,我不想打電話給繹,香港那邊的問題已經夠他愁的了。”
“他不在的這段日子,我們一起把問題解決吧。”
夏惜柔頷首:“好,沒問題。”
為了挽回損失,夏惜柔和簡凡先去了一趟生產的工廠,然後又去找hosjck的負責人,可是卻吃了閉門羹,究竟為什麽他們會單方麵解約,至今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明。
工作結束後,夏惜柔揉了揉手腕,很久沒有對著電腦這麽長時間,抬眸看了看表,已經是晚上的十點。
咚咚咚——
簡凡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夏惜柔已經關上的電腦,問道:“都忙完了?”
夏惜柔點點頭:“是啊,我把我們可能損失的數據統計出來了,已經全部降到最小化。”
“不過,可能還會有將近十億的虧損沒辦法彌補。”
簡凡接過夏惜柔遞過來的文件,仔細的看了一遍,鏡片後的眼底倏地劃過一抹激賞。
不愧是格麗華德家的小女兒,就算是他也許都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把損失降到最低,而且還能這麽準確的統計出相關的數據。
合上文件,簡凡很想聽聽夏惜柔的想法,便問道:“關於這筆訂單,你有沒有更好的建議?”
夏惜柔蹙眉,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除非我們能找到和hosjck差不多類型的公司將這筆訂單消化掉,否則我們就隻能擔負這筆錢了。”
“你說得對,這項電子設備是特別為hosjck設計的,可是要找和hosjck差不多的公司消化掉這麽一大數額的設備,短時間內有些困難。”
夏惜柔和簡凡同時輕歎了一聲。
簡凡抬起頭:“算了,明天再說吧,忙了這麽晚,我們先去吃飯。”
“不了,簡大哥,我想先回去了,蓮媽肯定為我留飯了。”
簡凡不讓她拒絕,開玩笑道:“這可不行,陪我忙了這麽久,要是讓繹知道我還讓你餓肚子,肯定會殺了我的。”
夏惜柔不好意思在拒絕,剛剛太忙了,現在一提到吃飯,肚子也自動抗議起來,她隻好無奈的點點頭。
香港。
一家夜總會的vip包廂內,幾名看起來就像是商業翹楚的男人坐在一起,其中唯有一名男人最為顯眼。
他安靜的坐在那裏,卻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優越感和氣勢,領帶已經被他拉到胸際,墨發碎碎的有些淩亂的隨意搖擺在男人光潔的額頭,劍眉下麵,是一雙有些冷峻卻深邃幽暗的黑眸,在房間裏這樣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熠熠奪目的光華。
一名禿頭男人舉起酒杯:“來來來,靳總裁第一次來到香港,真是我們的榮幸啊。今天我們一定要讓您見識一下香港的夜生活,絕對一點也不比你們美國差!”
幾個人也跟著附和起來,紛紛舉起酒杯。
靳言繹這次到香港帶來的助理不時偷偷觀察老板的臉色,自從那天來到香港後靳言繹的臉色一直就是冷冷的,比之前更甚。
今天本來是來談這筆訂單的,可是景榮集團的這幾個老鬼絕口不提合約的事,吃晚飯又提議來夜總會消遣,靳言繹反常的沒有拒絕,但助理卻知道這已經是老板的極限了,這幾個老鬼再這麽鬧下去,恐怕誰都不好收場。
這時,眾人全部等著靳言繹舉杯,可男人卻穩若泰山的坐在那裏,姿態高貴傲然,絲毫沒有理他們的意思,幾個男人麵麵相覷。
“靳總裁這是不是不給麵子啊,您好不容易才來一趟,我們這是想好好地招待您。”禿頭接著開口。
靳言繹冷眸一掃,禿頭竟奇異的身體打了一個顫。
他這才緩緩地開口:“嚴先生對於這筆買賣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如果不是和生意有關,恕靳某不能奉陪。”
周圍,頓時冷了下來,包房內的空氣和外麵的喧鬧幾乎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伸出手擺了擺,之前的禿頭趕忙退到一邊。
原來這人才是景榮集團的董事長。
這裏在場的每一個人,隨便一個人都比靳言繹要大幾旬,也是商場上打滾的老前輩了,但他們在靳言繹的麵前卻總是有些抬不起頭來,震懾於他散發出來的冷凜的氣勢。
不過對於靳言繹的不禮貌,嚴振卻並不惱怒,其實他今天安排了這麽多,無非是想觀察靳言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因為,他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目的。
嚴振老謀深算,緩緩開口:“靳總裁不要急,待會我要先給你介紹一個人。”
幾個老鬼對視了一眼,然後隱隱有著笑意。
靳言繹冷冷望了一眼嚴振,不曉得他在搞什麽鬼。
突然,包房的門被打開,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門口。
一名年輕的女子站在那裏,二十五六的年紀,看起來比夏惜柔要大一些。
一頭嬌俏的短發,有幾縷劉海被她挽在耳後,利落清爽的淡藍色套裝穿在身上,玲瓏有致的身材一覽無遺。
再加上眉梢的那股女人獨有的風韻,清麗的明眸明亮動人,微揚的嘴角有著成熟女人的自信和精明。
隱約察覺到什麽,靳言繹的眼神更黯,神情更冷了。
多話的禿頭又開口說話:“呀,嚴小姐今天竟然穿裙裝了,看來可真是費了心思喲。”
被稱為嚴小姐的女人瞥了禿頭一眼,然後卻將視線轉到沉默的男人身上。
剛剛撞進靳言繹黝黑的眸底,嚴依姍心裏倏地異常迅速的狂跳了起來。
但是不愧是景榮集團的千金和未來接班人,嚴依姍比一般的女人要更加大方一些,她衝靳言繹點了點頭,然後紅著臉做到了自己父親的身邊。
看著自己一向開朗得像男人的女兒今晚這麽矜持,嚴振也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