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對不起,忘了我吧
夏惜柔垂下眼:“我……”
男人打斷她:“為什麽她不能愛我?你告訴我,為什麽?!”
夏惜柔微怔,靳言繹的眼睛裏沒有焦距,並不是在看她。
她這才想到,他現在雖然可以說話,可腦子也許並不清醒。
靳言繹顯然也沒有注意到夏惜柔,徑自說道:“簡凡說她沒有安全感,好,那我就給她安全感。”
“丟臉也好,被人嘲笑也好,在那麽多人麵前,我對她說愛她,我給她一百萬倍的安全感,隻希望她能為我展顏。”
“可是,她為什麽……為什麽不能愛我?”
男人的聲音充滿疲憊,夏惜柔輕輕拂開他垂在額間的碎發,柔聲道:“因為她太壞了,太自私了,她怕背負感情會為別人帶來傷害,所以隻好一個人躲起來,不要你的愛。”
男人擰眉,低吼:“我不許你說她壞話!她才不壞,她才不自私!”
酒醉後的靳言繹有著小孩子般的執拗,前一刻還在抱怨她為什麽不愛他,但下一刻卻像母雞一樣護著她不允許別人說她的壞話。
夏惜柔垂下眸,一顆顆晶瑩透明的水珠從空中落下,劃出一道道銀狐,水珠滴落在地,也破碎了一地。
靳言繹愣住,伸出手小心的抬起她的下顎:“你哭了……為什麽哭?”
“我沒有。”夏惜柔咬住唇,想忍住哽咽,但眼淚好似絕了堤般撲簌的落下。
“騙子!你就是哭了。”
忽然,靳言繹的黑眸閃了閃,驀地伸手一拉。
夏惜柔隻感覺到一陣暈眩,清醒後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大床上,而靳言繹則覆在她的身上,緊緊地壓著她。
“總裁,你做什麽?”
他的黑眸此刻藏著深深的魔力,凝望著她:“你好像她,真的好像。”
有力的手指緩緩滑過夏惜柔的細眉,眼睛,最後來到她微啟的紅唇,摩挲著。
倏地,他的眸子瞬間一暗:“不知道,你的味道像不像她。”
話落,他倏地低下頭,將那兩片嬌唇吞到了嘴裏,舌尖一一描畫著她唇的輪廓,然後一舉進攻轉而攻向她的香舌。
而此時,他的口中還有著淡淡的血腥的味道,和淡淡的酒香,直到夏惜柔呼吸急促,直到她的舌頭被男人吸允的麻痹,他才鬆開她早已經紅腫的雙唇。
他搖著頭,聲音中有著無比的失望和沮喪:“不,你不是她!”
夏惜柔不解的看著他,隻見男人垂下了頭,微微淒哀,微微悲涼,像是小心了許久,卻還是把心愛糖果弄丟的孩子:“如果是她,一定會推開我的。她那麽討厭我,怎麽會乖乖的讓我吻她?”
早已停歇的淚水在聽完男人話後倏然決堤,她咬著唇,死死的掐著為男人為心疼的胸口。
她多想,多想親吻他的黑眸,吻去他的心碎和悲傷,對他說一句:不是,我不討厭你,我……
隻是不能,愛你……
……
夜深,月亮悄悄隱去,天空灰暗無邊無際,仿佛再也沒有光亮。
靳言繹折騰了許久才沉沉睡去,夏惜柔為他脫下厚重的西裝,蓋上被子。
做完這一切,她已經氣喘籲籲。望著他平靜安詳的睡顏,深深地歎息。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經蒙蒙亮,一縷淡淡的晨曦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進來,昭示著新一天的開始。
最後一次,用毛巾擦拭男人額頭沁出的薄汗,夏惜柔望著男人,一雙美眸複雜不已。
也許,到了她該離開的時候了吧。
也許他的喜歡隻是暫時的,也許他的愛沒有強烈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不想再看著他一步步深陷下去,說她自私也好,狠心也罷,她背負不了男人這樣沉重的感情,她能做的,也隻有逃避。
仿佛下定了決心,夏惜柔垂下眸子不再看男人一眼。
她轉過身離開,卻忽然感覺到一陣微小的拉力,她不解的低下頭,隻見到自己的衣角被男人的手緊緊地握住……
不由得苦笑,是她的不安全感傳染給他了嗎?就算是在熟睡中,卻還是怕她會離開。
歎息著拿開他的手,放在被子裏。
夏惜柔低下頭,輕輕的吻上男人的唇角,“對不起,忘了我吧。”
走出別墅後,夏惜柔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有些冷,風有些刺骨。
忽然,樹叢後的一個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遙遙望去,那人的身影好像有些熟悉。
腦中迅速閃過一個人,夏惜柔無奈的搖了搖頭,緩步走了過去。
“果然是你。”
那人的背影一怔,知道被發現了,不得已緩緩地轉過身,竟是尹沛瑗。
夏惜柔看到她還是昨天宴會上所穿的粉紅色禮服,妝也有些花了,應該是在這裏藏了一夜。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短短幾個小時已經歎息過多少次。
愛上一個人,真的要讓自己這麽的狼狽嗎?靳言繹是這樣,現在的尹沛瑗也是這樣。
“總裁昨晚喝多了,現在正在房間裏睡覺。你若擔心,可以去看看他。”
聽聞,尹沛瑗並沒有高興,反而更加氣憤:“怎麽?你這是在跟我炫耀嗎?炫耀你能光明正大的照顧他一夜,我卻隻能像小偷一樣躲在這裏偷偷的看他!”
說著,尹沛瑗的眼眶一紅,咬著唇拚命忍住淚水。
夏惜柔無奈的搖頭,不顧尹沛瑗的抗拒,將一串東西交到她的手上。
“這是什麽?”
“這是別墅的鑰匙,我想我以後也不會再需要。你幫我把他帶給總裁吧。”
尹沛瑗探究的望著夏惜柔許久,口氣明顯軟化下來:“夏惜柔,別以為你給我借口讓我去看繹,我就會感激你。”
夏惜柔苦笑了一下,美眸帶出一抹淒哀:“我不需要你感激我,如果說我真的有什麽目的的話,那就是請你好好愛他,讓他幸福。這些,你肯定做得到的,不是麽?”
尹沛瑗驕傲的哼了一聲:“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讓繹忘掉你這個醜女人的。”
尹沛瑗拿著鑰匙頭也不回的向別墅走去,高跟鞋發出的聲響在這樣寂靜的黎明分外的刺耳。
驀地,這聲音停了下來,尹沛瑗轉過身望著夏惜柔瘦弱的身影,突然說道:“夏惜柔,有時候女人也是有資格追求幸福的。”
聲音再度響起,晨曦下,就隻有夏惜柔獨自怔怔的站在那裏。
微微仰起頭,兩行清淚緩緩落下,陽光照射下,璀璨點點,嘴角微翹,卻滑過一絲澀然。
幸福,在她母親死後的那一年,就已經將她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