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宮廷深深深幾許(15)
兩人貼的近,彼此身上的熱氣都能夠感受的到:“我已經不再是溫無涯了,我現在是君無涯,此次我來天闌國,我就是想看長孫晏離對你好不好,可是此次選秀大典之上,足以看出你們兩人並未同心,既然是這般,不如你和我回了北極國吧,我會好好待你,我是君無涯,而你再回到顧傾城可好?”
蘇落聽的想笑,然而她也的確是這麽做的。
被君無涯控製著無法掙脫,但是不代表連她的思想都被君無涯給控製住了,即便是忍著疼痛,她也要看著君無涯那張臉。
她要看看,究竟君無涯是多麽的無恥,才能夠在她的麵前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君無涯是嗎……”蘇落要緊了牙,似乎下一秒就會咬出血來一般的。
“你憑什麽覺得我們還能夠回到以前的時候?你憑什麽我還能夠回到,我還是顧傾城的時候?”
“因為朕愛你。”
五個字,被一個帝王這般的說出來,已經是不亞於重如千金了,能夠得到帝王這般的承諾,幾乎是所有女子夢寐以求的夢想了,隻不過蘇落是蘇落,她不是尋常的女子,她也根本不相信那些所謂的情情愛愛。
當她以為自己和長孫晏離之間已經不會再有嫌隙的時候,現實卻是直接的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情愛那種東西,她以為自己還是顧傾城的時候就已經不會再相信了。
可是遇到了長孫晏離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又可以再一次相信這個世界上應該是有一個男人是真正的喜歡著自己。
但是現實又是如何的呢,想著,蘇落心中越發的酸楚,仿佛是被人在心口淋下了一碗醋汁一般的,無盡的酸楚讓她隻覺得連呼吸都有些難了。
“君無涯,在我還是顧傾城的時候,我是愛你的,我將你當做了天上的太陽,我把你當成了我唯一能夠依靠的人,我那個時候真的想著,我們之間是可以走一輩子的。”
“現在也可以。”
君無涯匆忙的打斷了蘇落的話,他想聽的隻有這些,這些就足夠了。但是他同樣也清楚,他無法阻止蘇落去將後麵的話說出來了。
“可是,我當初的夢想,究竟是誰打破的你知道嗎?”
蘇落垂下眉眼,唇角劃過一絲冷笑:“是你,是你毀掉了我曾經堅持以為的一切,是你將我推下了地獄,曾經你的那個顧傾城已經死了,如今剩下的隻剩下蘇落了。你親手殺死的一個人,又如何能夠複活,你我都背著彼此家族的血仇,如何能夠再回到曾經。”
室內的香氣是淡淡的,原本如同讓人回複到春日的香氣,此時卻隻是讓人覺得冰冷了。
曾經兩情相悅的時候,沒有人在意,如今已經回不到過去了,又有什麽必要再去糾纏呢。
君無涯終究是鬆開了手,空氣灌進肺部,蘇落大口的呼吸著,她不知道君無涯下一步會幹什麽,但是卻在急速的分析著自己現在所處的情景,
她雖然不止一次的進入天闌國的皇宮,但是也並非對於每一個懂點都是極為的熟悉,恐怕是在宮中呆了幾十年的老宮人,都未必能夠清楚的說出每一個宮殿是什麽樣子了。
蘇落看著周圍的裝飾,也終究是分辨不出自己究竟在那一個宮殿了,唯一能夠辨識出來的就是,她現在肯定是不在玉秀宮的,玉秀宮是秀女所在地方,裝飾並不像如此這般的富麗堂皇。
按著這樣的品級,應當是貴人以上的位份,才能夠住在這樣的宮殿了。
還沒有容得蘇落繼續去想那後麵的事情,君無涯已經開了口了。
“可是長孫晏離對你也並不好。”
“……”
君無涯一字一句的道:“如果長孫晏離對你好的話,朕自然不會再說些什麽,也不指望能夠和你將過去被盡數斬斷的情絲接起,但是明明長孫晏離對你並沒有那麽的好,你又為何不肯和我回北極國,我會用我接下來一輩子的時間去疼愛你,我會將虧欠你的東西,盡數的補償給你的。”
蘇落認真的聽著,中途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看著仿佛是真的極為的認真的在聽著事情似的。
直到君無涯將最後的一個字說完的時候,蘇落才是開口了。
起了身,將衣服又是緊了一緊,下床從桌上取出了一張紙和一支筆。筆尖沾滿了墨,然而字卻沒有寫在紙上,蘇落隻不過是將筆懸在了宣紙之上,吃飽了墨的筆尖自然是吃不住力了,很快,一滴墨便是落在紙上,黑與白是那麽的明顯,而又那麽的刺眼。
蘇落盯著那一滴墨,緩緩的道:“有些事情,就猶如這滴在墨的紙一般,永遠不可能在改變,除非支離破碎。我和你這輩子隻會有血海深仇了,若要談及到情情愛愛,那也是下輩子的事情了。”
說完,不再給君無涯開口的機會,推開了殿門走了出去,君無涯靜靜的坐在原地,隻是看著那張滴了墨的紙張,不曾起身去阻攔,因為他知道……終究是攔不住的,哪怕他強行將蘇落帶回了北極國,那也隻不過是帶回去了一個身體罷了,她的靈魂,恐怕已經消失了。
蘇落前腳離開了宮殿,後腳,一直守在殿前的一個人影,就是快速的離開了,離開的方向,正是韓太後的長樂宮。
韓太後一身黑色的九鳳纏枝的鳳袍穩坐在貴妃榻上,看著佛經,身邊站著的是春如花,太後沒有說話,她自然也是不敢說些什麽了。
韓太後一直維持著一個動作從頭至尾從未變過,仿佛在沉思,又似乎是睡了過去。
姑蘇姑姑聽著宮女的稟報,很快便是帶著一個宮人進了長樂宮中了。
“太後娘娘,監視著的人,已經回來了。”
聽著這聲,韓太後的身形方才是動了動:“是嗎,讓他進來吧。”
一個宮人很快入了殿內,在燈火的照耀之下,不斷拉扯著的影子,仿佛是一條蛇一般,讓人有些生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