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一切與他息息相關（5）
良貴妃呼吸一滯，眸色微閃：“本宮不懂你在說什麽。”
“貴妃娘娘，到了現在您也不必裝了，你不肯跟王爺說實話不就是怕被人聽到，也是因為你時刻被人監視著。”
蘇落一語戳破她的顧慮，往外看了看。
“你既然知道有人監視著這裏，還敢這麽做？就不怕你做的一切全都被人給匯報出去？”
良貴妃粲然一笑。
“不怕，誰敢靠近這裏盡管試試。”
蘇落十分的有自信。
她的話才剛說出來，就聽到外麵撲通一聲。
長孫晏離立刻走出去，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隱衛。
良貴妃也看到了，她糾結的絞著手帕，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蘇落。
“娘娘，您都看到了，不會有人能夠接近這裏偷聽監視的。這個迷藥的效果是非常強大的，您也看到了。”
蘇落見良貴妃有鬆動的跡象，便立刻的繼續攻防她的心理。
“本宮相信你一次，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良貴妃終於鬆口，背靠在雕花椅上。
“不是我要說什麽，而是貴妃娘娘您該說什麽。”
蘇落想到時間不多，也不想繞彎子了。
“娘娘，現在不說的話，您還打算什麽時候說？這些年來，您一直在背後幫助王爺，卻在他麵前對他那麽冷淡，營造出自己很討厭他的樣子，究竟是為什麽？”
良貴妃聽著蘇落的問話，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她抬頭看了一眼長孫晏離，剛好看見長孫晏離在看她。
“昨日你師父去找你了？”
良貴妃這話明顯的就是問長孫晏離的。
“嗯。”
長孫晏離點頭，眸底湧動著複雜的感情。
“好吧，事到如今我就跟你們說實話吧。這件事情還要從二十幾年前說起來，當初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曾微服在民間遊玩，一眼便看中了我想要帶我回去。”
良貴妃麵色微頓，繼續說道：“可我當時已經有情投意合之人，便婉轉拒絕了皇上。誰料皇上表麵上應允不帶我回去，卻又做了小人之事強行占有我身，後又派人抓了我心愛之人威脅我跟他走，如果不跟他便要我愛的人死。我百般無奈隻能跟隨皇上回去，這便是前因。”
長孫晏離和蘇落俱是一震，他們根本沒有想過良貴妃是被強擄回來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蘇落倒真是完全理解良貴妃了。
被強占了身體，拆散了好姻緣，又被強擄回去，還生下了強-奸犯的兒子，對皇上和長孫晏離能有什麽好臉色。
她真的沒看出來皇上竟然是那種人，年少的時候竟然那麽的畜生。
“所以母妃對我的厭惡都是實打實存在的？”
長孫晏離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心中已經一片平靜了，對於良貴妃的答案他也可以預料得到，所以根本就不在乎了。
“不，既然你昨天見了你師父之後明白了一切，今日又特意入宮來找我，就不應該再問這個問題。”
良貴妃看著長孫晏離的目光都是帶著失望和痛心的，她所做的一切自己的兒子完全不能夠理解。
“母妃……”
長孫晏離低聲的喚她，語氣裏還帶有親情。
“罷了，當初我被皇上帶回府中之後，皇上對我百般寵愛，百依百順。剛進府的時候我意難平，處處刁難皇上，可皇上卻從不生氣，隻是依舊的順著我。時間久了我也就真的被磨平了脾氣，那一年我懷上了你，卻被人陷害與人通奸。皇上信了，他雖然不說可我也看得出來。”
良貴妃的眼神瞬間黯然了起來，想起來這段往事她就有一種揪心的疼痛。
“有一日我偷聽到皇上跟信任的人談話，他懷疑我肚子裏麵的孩子不是他親生的。本來想給我強灌落子湯，卻又怕誤傷到了自己真正的孩子。就是這樣，他說等我把孩子生下來之後看我的態度便一切都明白了。如果這個孩子是他親生的，那依照我對他的厭惡程度肯定不會愛這個孩子。如果這個孩子不是他的，而是我與別人通奸生的，定會非常的愛護。”
良貴妃說到這裏，覺得眼眶一緊，有種要流淚的衝動。
她的淚花像水晶般凝結著，停留在眼眶裏麵遲遲不肯落下來。
長孫晏離聽到這裏看著良貴妃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他嘴唇翕動著卻說不出話來。
蘇落抓住了長孫晏離的手，卻觸到了一陣冰冷。
“就是因為偷聽到皇上的話，所以我日日夜夜擔心自己對你表現的太過關心了，怕皇上信了你不是他的孩子，怕他對你下毒手。所以我在懷孕期間故意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假裝要打胎，被及時阻攔。生你的時候我連多看一眼都不敢，這二十幾年來不管人前人後我都不敢對你表現的有一點關心，就是怕皇上疑心再起。你看到了，這裏有人日夜的監視著，每一次你來見我，我對你的態度都會被傳回去給他聽。”
良貴妃走到長孫晏離麵前，麵對著長孫晏離訴說自己的心聲，眼淚終究是像久蓄而開閘的水一樣湧出來了。
長孫晏離一把扶住良貴妃，眼眶通紅一片。
跌至穀底卻被告知確實另有隱情的反應便是他現在這個樣子，他的母妃不是不關愛他，而是不能愛護。
“隻要你還被重用一天，我就不能對你表現出來半點的關心，否則你會被怎麽樣，我真的不敢保證。不能以一個母親的身份關心你，我隻能夠聯係到舊友天玄，他本事大，武藝高，如果你在他身邊一定可以學到自保的本領。在這皇宮之中步履維艱，我不敢去賭，隻想要你平安無事，哪怕你我最終撕破臉也無妨。”
良貴妃壓抑太久，這一次終於能放肆的哭出來。
“娘隻想要你平安活著。”
她抽噎著，第一次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對長孫晏離說話。
“娘。”
長孫晏離也是第一次喊出來這個屬於平民百姓所有人的稱呼，憋在了心中二十幾年的稱呼。
蘇落在一邊看著，欣慰卻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