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一年風雨一年秋(6)
蘇落將藥送到他嘴邊去:“把藥喝了吧,每天堅持喝藥才能恢複的更快。”
長孫晏離接過藥,看了她一眼後,直接將藥都喝光了。
在蘇落正要抬起手接過藥時,他卻沒有遞給她,隻是眸光淡然的看了看她,沉靜的看了她片刻後,直接拿著藥碗轉身進了廚房。
蘇落有些愣然。
這是不需要她伺候的意思嗎?
長孫晏離這是打算自立更生了?
還是要包攬她這裏的所有活計,不用她再伸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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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後更是這樣。
長孫晏離根本沒有再讓她的手去幹過任何活,仿佛任何事情都可以由他來做,她隻要安安靜靜的擺弄那些她喜歡的藥材就夠了。
蘇落這半年來難得的這麽清閑,坐在院子裏看見他來回倒水,又看見他砍柴,隻覺得莫名的有一種小幸福湧上了心頭。
其實,能有一個男人和她這樣平平靜靜的生活一輩子也好。
男耕女織的生活,其實真的也很不錯啊。
不需要什麽永君王什麽晟王,隻要一個她愛也愛著她的男人陪她過這樣的日子就夠了。
蘇落笑著起身回屋裏,繼續幫他做衣服。
這兩天不需要她幹活,她就給他多做幾套衣服吧。
不得不說長孫晏離的身材可真的是個衣服架子,無論他穿什麽都能穿的風度翩翩的真是好看極了。
所以她做起衣服來也有動力。
昨天晚上睡前她還順手用做衣服的辦角料做了一個簡單的小荷包,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等到長孫晏離進門時,蘇落便笑著起身走過去:“試試我給你做的這件新衣服,看看合不合身,喜歡嗎?”
她一邊說一邊拿起來在他的身上比劃著:“不錯,這個顏色你穿著也好看,那這個紫色一件,黑色一件,藍色一件,還有這個。”
她拿起荷包:“這算是我第一次做荷包送給別人,你別嫌棄啊。”
說著,她便將荷包直接掛在了他的腰帶上。
長孫晏離在看見荷包裏有一刹那的出神,更在她二話不說的就掛在了他腰帶上後,沒有說話,隻是看了她一會兒。
“怎麽了?”蘇落挑起眉來:“是不喜歡嗎?我這是第一次做,我看見有許多姑娘常常繡荷包的,但是我不會繡,隻能縫出來一個沒什麽繡花的荷包來,能暫時裝一些小零碎的東西就夠了。”
她邊說邊給他看自己腰間的荷包:“你看這個,這還是我幾個月前自己做的一個,當時的手藝沒有現在好,這些針角還很亂呢,很不平整,但這畢竟算是我做過的純粹的第一個荷包,很有意義,我就沒舍得扔,一直留在身上,保存到了現在。”
長孫晏離看了看她腰間的,再又看了看她的,雖然沒說話,但顯然也是看出了對比,這會兒顯然是有點滿意的意思。
這男人,就算現在這樣淪落至此,卻仍然很挑剔的感覺。
蘇落雖然心裏這樣想著,卻低下頭偷偷的笑了一下,回身將針線都收拾好:“柴都砍完了嗎?那吃飯吧,我去做飯。”
做飯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會做,所以仍然交給她。
在把飯做好後,蘇落坐在屋子裏和他一起坐在桌前,麵對著麵吃飯,場景和諧極了。
長孫晏離的身子一天比一天有所好轉,身上的外傷都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甚至已經脫了痂,等再過兩個月,她就可以幫他準備一些祛除疤痕的藥,加上以後回天闌國的一些聖藥,估計他身上的傷痕一年之內就可以再也看不見。
“等你的傷好的差不多後,我們就走。”蘇落說:“這兩天我有注意過漁村裏大家來往時用的馬車,到時候我買一輛,好好把外麵裝扮一下,讓人看不見裏麵,然後再雇個嘴嚴實的人,送我們去南邊的另一個城,然後我們再換馬車繼續上路。”
長孫晏離看著她這一臉謀劃似的表情,沒有多說,隻是忽然幫她夾了菜。
見他現在已經這麽正常了,但卻是始終不說話,蘇落其實內心裏還是有些奇怪和焦急。
“阿離,你究竟是喉嚨受了傷,還是隻是心理的原因,不願意說話?”她問。
長孫晏離並不看她,亦沒有用眼神或者動作來回答她的問題,隻安靜的吃著東西,仿佛沒聽見一樣。
哎。
蘇落輕歎,繼續吃東西。但是一邊吃一邊看他的表情,沒有什麽異樣啊。
吃過飯之後,蘇落正準備出門去後邊的山腳下踩些野菜和蘑菇,等她采完回來的時候卻見長孫晏離正在院子裏打磨一塊長方形的木頭。
蘇落頓了頓,走過去,看見那木頭的形狀,仿佛是懂得了什麽,她便直接轉身又走了出去,去了鐵成的家裏,見鐵成沒在家,隻有鐵成的娘在家呢。
她便借著和鐵成娘說話的機會去幫著把他們家的馬喂了一下,然後順手扯下來幾根馬尾毛,確定這些馬尾毛很結實後,便又和鐵成你娘聊了幾句,之後才離開。
回到家後長孫晏離打磨著的那塊木頭已經有些形狀了,蘇落走過去,神神秘秘的笑看著他:“你猜我去拿什麽了?”
長孫晏離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熱的低下頭去繼續打磨。
見他不理自己,蘇落也不再賣關子,直接笑著將那些馬毛拿給他看:“那,你看,這些是不是可以做琴弦的模具?”
長孫晏離一頓,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馬毛,那雖然是馬尾毛,但是看起來是白色的,並且很有光澤,拿起來放在手中竟然很結實。
他頓時看了她一眼,蘇落便笑著說:“這那像是從波若國傳來的異種馬,有一次鐵成在望江邊救了波若國船隊的商人,他們送給他的。聽說波拖國的異種馬的尾毛可以做琴弦用。”
長孫晏離又看了一會兒那些馬毛,再又看向她,意思是她怎麽去揪人家的馬尾巴?
看出他眼中意思,蘇落便笑的眉眼一彎:“我記得你偶爾會彈琴,現在整天在這裏無聊,這木頭你是想做琴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