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朕隻給你三個月的時間
蘇落根本沒想到長孫晏離會幫她準備好了這一切,隻愣然的看著他的方向,再又焦急的看向建元帝的表情。
建元帝將紙上的字一個一個的都仔細看過。
最後放下那張黃紙,先是看了一眼長孫晏離,見他始終麵色從容淡然,再又看向蘇落的方向。
“顧升平謀反一事,本就是證據確鑿,此案由朕最終審定,下令將顧升平抄家滅族的也是朕,若非證據確鑿,朕又怎會憑空殺害一代忠臣?此案本該就此做罷,哪怕你顧傾城在這碧落殿中跪到膝蓋爛掉,朕也不會理會。”
建元帝語氣涼涼的說:“不過既然此事現在被天闌國參與了進來,又有這當年晟王與顧升平之前的契約在,朕可念在當年顧丞相的一片赤誠忠心的份上,姑且給你這個小丫頭去追求你想要的真相,給你為父雪冤的機會。”
做為一個皇帝,說出這種話無疑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可手中的這份契約卻不能當做不存在,那存心為顧傾城說話的長孫晏離也不能忽視,建元帝隻能用這麽中和的方式,繼續道:“朕隻給你三個月時間,三個月內你若不能查清顧府謀反的真相,朕可就要將你顧傾城再度收押入牢,晟王也保不了你。”
這話落下,長孫晏離並沒有說什麽,隻淡淡挑起眉宇,淡然的勾了勾唇。
可這話對蘇落來說卻如同再生,她趕忙對建元帝磕頭:“謝皇上!”
建元帝的這一寬恕之舉,殿中有人歡笑有人悲,在心中暗喜的是那些曾經受過顧家恩惠受過顧升平恩惠的官員,甚至還有顧升平的學生,又怒又悲的則是參與舉報顧升平謀反一事的眾大臣。
孫將軍尤為氣氛,卻見皇上已經發了話,並且皇上這會兒顯然是心情很不好,他也不敢再插言多說,畢竟金口已開,不是他這等臣子能阻止的了的。
反觀那位在顧傾城口中真正的主謀,溫無涯,雖然皇上已經做了決定,並且金口已開,溫無涯雖然麵色並不好看,但卻始終淡然,並不驚慌。
他自然是堅信顧升平的種種所為一定不幹淨,也堅信那些證據都是真的,顧升平私有無辜,顧傾城隻不過是站在一個女兒的角度不甘心罷了,既然她想跟他鬥,他自然也不會退縮。
溫無涯緩緩轉過頭,看向仍然跪在台上的顧傾城:“顧升平表裏不一,暗中殘害百姓,謀逆叛變,證據確鑿,縱是任你把這天地翻過來,也絕對無法為他申冤。三個月呢,你若能證明顧升平的清白,我溫無涯以命相賠。”
永君王這番話說的太重,連建元帝聽得都皺了皺眉。
柳錦煙更是連忙抬起手拉住他的衣袖,小聲說:“夫君,萬萬不可啊!”
“有何不可?”溫無涯冷笑,目光仍然看著那已經看向自己的顧傾城:“舉報顧家一事,本王也有參與,若是顧升平當真清白,那豈不是本王誣陷了一代忠臣?我溫無涯行得正坐得直,種種證據皆自出我手,任你顧傾城有天大的能耐,又能將黑的說成白的不成?”
顧傾城隻漠然的看著他,淡淡勾起唇,沒有回應,僅是在站起身時,對他緩緩的行了個很客氣的萬福禮,然後便施施然的轉身下了舞台,直接走到長孫晏離的身邊去。
她這一漠然的舉動,讓殿中的所有人都微微震驚。
誰不知道這顧傾城曾經是永君王摯愛的女子,曾經是永君王妃,可顧家遭變,才不過短短數月間,這曾經相愛的兩人竟然會以這樣仇人相見份外眼紅的方式來對立。
更離奇的是,溫無涯身邊已有一曼妙美人兒相陪,而這顧傾城的身邊,竟然也多了一個像晟王這般天大的靠山。
見顧傾城並不打算回應,溫無涯也不覺尷尬,隻撂起衣袍轉身坐到桌案後坐下,隻是麵色比之前更要冷冽許多。
柳錦煙坐到他身邊去,見他顯然是被氣著了,忙伸出手輕輕撫著他的手臂:“夫君,千萬不要動氣。為這種不值得的人動一點火氣都是我們的損失,實在是不應該啊。”
溫無涯隻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拿起桌上的酒杯。
柳錦煙趁勢而上,繼續小聲說:“這顧傾城曾經從來都沒有這樣打扮過吧?如今忽然打扮的這麽妖氣,真是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在晟王身邊,是不是早已經用了什麽狐媚手段勾引了晟王殿下,所以他才會這麽幫著顧傾城。”
柳錦煙一邊哼笑站一邊說:“一看她那張臉和剛才跳舞的那狐媚模樣,就知道肯定是不知道被晟王給玷汙過了多少回,又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給睡過了,有可能很早以前在天牢裏的時候就竟被獄卒給……”
“啪——”
溫無涯手中的杯子赫然被他捏碎,這一聲音嚇的柳錦煙連忙禁了聲,隻怔然的看著他手中滴落的鮮血,好半天才反映過來,連忙拿起帕子過去就要纏到他的手上。
“夫君,你的手出血了……”
在柳錦煙拿著手中的帕子正要幫他止血時,溫無涯仍然緊捏著手中的碎片,沒有鬆開手指。
“夫君,快鬆開啊,這碎片都刺到掌心裏了……”
……
蘇落這會兒已經跟著長孫晏離回到了桌案後坐下,本來今夜的主題就不是自己,她當然有分寸,得到了皇上的應允,她也便不會再糾纏。
得到了三個月的時間,她已經滿足了,自然也不會多說。
卻沒料到剛一坐下,便忽然看見了對麵的異狀。
更在看見溫無涯捏碎的杯子後,從他的手中滴出的血時,蘇落的眼神沒有變化,亦無半點心疼或者是對往昔難舍難分的感情,隻對他微微勾了勾唇,眼神直接從他滴血的手上移開,轉眼看向身旁的長孫晏離。
“殿下,今日之恩,落兒定竭力相報。”她的聲音很小。
長孫晏離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還記得要感謝本王?我以為你的注意力全都在永君王的身上。”
蘇落麵色一窘:“怎麽會,落兒心中早已沒有那個人,剛剛不過隻是因為憤恨才會與他說了幾句,對於落兒來說,他與陌生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