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節

  ,已經沒有任何回天之力了,更重要的是,還有幾十道鬼魅的身影悄悄地圍了上來,他們手上有寒光點點,都潛伏在宮牆之上虎視眈眈地看著竹炔。


  可是對於澤彥來說卻不是這樣,淩軒殿上空此時空然一片,沒有金光,也沒有錦櫞,什麽都沒有。他緩緩地垂下手中的長劍,心中此時卻已經沒有之前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感了,隻是覺得空蕩蕩的,好像左胸側的那塊位置,也隨著錦櫞的消失而消失了。


  “陛下,竹宰相要如何處置?”沈慕檀發現澤彥站在殿前發愣了好一會兒了,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可是他必須請示一下陛下的主意,“對方已經戰敗了,竹宰相也束手就擒了,現在我們應該做什麽?”


  “把他帶過來,我有幾句話想要問他。”澤彥頭也不回地向淩軒殿內走去,他的身上持續散發出陰鬱的氣息,語氣也沒取得勝利時候的歡欣鼓舞,身上反而就像籠罩著雨霧一樣,有著散不開的濃愁,“你們不要跟進來,不要來打擾朕。”


  “是。”沈慕檀將竹炔押進殿中之後就將殿門關上了,留在竹炔和澤彥二人站在殿中對峙著。清晨的陽光溫和地落了下來,就像往日的早晨一樣,澤彥微微眯起眼睛迎接到來的清晨,卻又不合時宜想起了不久之前錦櫞睡在他殿中的那一日,那天他辦完事情之後錦櫞都未曾起床,春末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臉頰上,在她輕盈的睫毛上輕舞著,讓他突然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如果歲月能夠不再流動,如果他能夠像這樣一直陪在錦櫞的身邊該有多好。


  “阿櫞呢?”澤彥也沒有多做遲疑,他轉過身看著竹炔,好像想在他的身上看出個所以然來,可是竹炔隻是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聽到澤彥這麽問了,也隻是搖了搖頭。澤彥見狀,心中突然有急切的怒火了湧了上來,他一個箭步衝到了竹炔的麵前,用幾乎要崩潰的語氣重新問了一遍:“朕問你話,阿櫞呢?!”


  “那自然是灰飛煙滅了啊,”竹炔聽見這種語氣,也毫不示弱地抬起頭來,目光有些嘲諷地看著澤彥,“你說你傾慕她,你居然連這件事情都不知道?還是說,她根本不想告訴你?”


  澤彥看著竹炔勾起的嘴角,一時間覺得怒火攻心,可卻又沒有別的地方可以發泄,隻能深吸了幾口氣,才繼續說道:“可是看樣子你是知道的,那你為什麽又要把她逼到如此絕境?朕記得就在前不久的春露宴上,你還向朕請求賜婚,這般移情,我可做不到。”


  “得不到的東西為何要去強求呢?”竹炔退後一步,神色看起來比澤彥輕鬆多了,他的目光在淩軒殿中私下打轉,語氣也有些飄乎乎的,“陛下,臣來問您一個問題:在你的麵前擺放著傳國玉璽和你中意的人,隻是你不能貪心,這二者不可兼得,陛下會選哪一個?”


  “錦櫞。”澤彥聽罷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思索,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哈哈哈……”但是竹炔居然在聽罷這個問題之後仰天長笑,絲毫不顧任何禮節,隻是仰著身子大笑,過了良久好像才想起身邊還有個澤彥一般,才慢慢收斂了笑意,“帝王癡情兒啊,沒想到你一個坐擁六宮粉黛的帝君居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也難為你能夠在這個皇位上坐了六年了。”


  “所以你選擇了傳國玉璽,對不對?”澤彥並沒有覺得這件事情有多麽好笑,親眼看著錦櫞在風中消散,他已經沒有任何心思笑了,隻是沉著氣,看著快笑道癲狂的竹炔,“朕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你聯軍謀逆,覬覦國璽,還有很多看不見的人死在了你的手下,罪無可恕,還是到天牢之中去慢慢反思吧。”


  澤彥說罷,也不做停留,直接向外走了出去,還吩咐沈慕檀將竹炔先押下天牢,剩下的事情日後再議,畢竟這三城聯軍,牽涉到的官員實在太多了,要先把眼前的爛攤子都收拾好了,他才有這個精力來把這些人一個一個都揪出來。


  每一個都不能放過,他要給錦櫞報仇。


  92 大結局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澤彥坐在宮中慢慢抬起頭,看著深秋落下的樹葉。天氣轉涼,此時的六沐茶已經沒有春天清甜的滋味了,而記憶中的落花早已凋零,如果不是琯宣有一日無心的話語,他甚至都忘記釀製落花佳釀了,好像就是在一瞬間,他體


  內所有的東西都隨著那一天的清晨而消散了,隻剩下一個空殼,隻因為心中還有信念支持著才不至於倒下去。


  他不敢忘記那時錦櫞所對他說的話,每時每刻都在心裏回蕩著,隻有當他想起她的聲音之時,才會有了一點點繼續堅持下去的希望,才會覺得自己應該當好一個君主,才覺得仍舊還有些希望,或許他這樣堅持下去,說不定哪一日錦櫞還會重新出現呢?


  “她是護國錦鯉,又成為躍過了龍門,陛下,你該不會覺得她真的這麽弱吧?”那天之後,他去過天牢找竹炔談話,畢竟竹炔也有一個國師的身份,不管如何,所知曉的事情總會比他多上幾分,也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逐漸意識到,雖然口口聲聲說著傾心於錦櫞,可是對於她一切也是知之甚少,所以竹炔也能麵對他笑得這麽肆無忌憚,好像在嘲笑著他的無知,“臣可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灰飛煙滅,畢竟這樣的護國錦鯉可是數百年都不曾一見的,臣私心裏是覺得阿櫞應該更加強大,可是具體的,臣也不知道了。”


  竹炔的話算是給了他一點信心,所以也顧不上“阿櫞”這個稱呼了,不過不管如何,錦櫞的心是一直向著他的,所以他也算是安心了,更何況現在竹炔在大牢之中被嚴加看管,終究是興不起什麽風浪的。


  “朕不會殺你,”澤彥轉過身去,不想再去看竹炔這張戲謔邪魅的臉龐,“你現在還可以苟活一段是誒,朕會將你交給錦櫞來處置,要殺要剮,朕都聽她的。”


  “陛下就這麽堅信阿櫞會回來?如果她真的不存在於這個世上了,那臣豈不是要在這大牢之中待上一輩子?”竹炔的語氣依舊平淡不驚,好像他們在討論的人是他一般,更像是在商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陛下可真是有耐心啊,等一個女子一輩子,臣可等不住。”


  “如果她真的回不來,那你就在這大牢之中孤獨終老吧。”澤彥聽罷,已經開始抬腳向著外麵走去了,竹炔的話字字誅心,每一個字都刻印在他的心頭,就如同拿著一把刀一樣,在他的血肉之上刻出道道花紋,“朕的事情你管不著,還是好好思考一下要怎麽度過餘生的牢獄之災吧。”


  他迫不及待地走出去,一心想要把竹炔幾近瘋狂的聲音甩在腦後,他已經待不下去了,無法麵對罪魁禍首的這張臉,一瞬間心頭有難過之意湧上來,那種恍若要淹沒他的悲哀令他幾乎站不住腳,隻能近乎狼狽地落荒而逃,在乾雲殿獨自神傷。


  “陛下,一切都準備妥當了,等鍾聲響起之後您就可以前往鎏鸞殿進行冊封大典了。”琯宣捧著衣服出現在了乾雲殿的門口,見到澤彥回過神來,她趕忙將手中的衣服遞了過去,“陛下,這是綾錦苑這幾日按照要求改好的,奴婢已經檢查過了,應該不存在什麽大問題,還請陛下過目。”


  “好,麻煩你了,”澤彥雙手輕輕接過琯宣手中的衣服,好像生怕會碰壞一樣,手指輕輕地在這上麵摩挲著,撫過這上麵的金絲紗線,仔細端詳著這件衣裙。不愧是綾錦院最好的繡女所製成的衣服,澄黃色在清晨的陽光下熠熠閃光,在這之上用金紅色和深藍色的絲線勾勒出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每一根翎毛都被細致地刻畫出來,就好像在這衣裙上流動著一樣,鳳翔於九天之上,金光流轉,威懾眾生。


  “辛苦了,”澤彥輕輕點了點頭,眼中難得出現了幾分神采,閃爍著滿意的光芒,“你先過去準備著吧,千萬不要出了什麽岔子,畢竟這個冊封大典上估計會有很多不服氣的人,你還是小心著督促一點才好,如果出了問題,隻怕她可饒不過我。”


  澤彥苦笑了幾聲,他也知道這個人選並非是眾望所歸,可是他著實不願意將這個位置讓給其他人,所以就算當時朝中非議眾多,他仍舊一意孤行,不管如何,他始終認為這個位置對於她來說是名至實歸,所以他最終力排眾議,定下了冊封的日子。


  “是,陛下放心吧,這麽重要的日子可不能搞砸了,”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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