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節

  倒是直接告退了那她也樂得高興，便退後一步輕輕扯了扯澤彥的袖子，澤彥意會，也順水推舟地說道：“既然這樣也好，今日宴會想必你也累了，還是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總算走了，”竹林茗看著竹炔的身影消失，才放心一般地嘟嘟嘴，語氣又重新振奮了起來，“走吧走吧，我們去坐船吧。”


  74 到底是誰

  錦櫞見竹林茗盛情，也不好再做推卻，就乖乖地被她挽著手向湖邊走去，一路走來，竹林茗的一張小嘴都未停過，一直嘰嘰喳喳地向錦櫞解釋禦花園中的各處景觀，直到她們走到波光粼粼的湖邊才做消停。


  湖邊早已有撐船人等候在此了，他見到一行三人走過來，趕忙上前行禮，“見過陛下，淑妃娘娘……”他遲疑了一陣，發現澤彥身邊還跟著一位她所不認識的女子，還以為是哪個新晉的嬪妃，所以遲疑了一陣才說道，“見過這位娘娘。”


  “她不是什麽娘娘，這是鎮國將軍錦將軍，”澤彥好像心情不錯，也沒有計較對方的失誤，隻是糾正道，“她不常在宮中出現，不認得也不怪你。船準備好了嗎？我們這就過去。”


  “準備好了，那邊點心茶水應該也準備得差不多了，隻要前去就可以了。”他見澤彥沒有追責，在心底也鬆了口氣，趕忙連聲應道，“這船也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坐船前往。”


  三人便依次上船，澤彥見到錦櫞提著裙擺看著船沿無所適從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托了錦櫞一把，看得旁邊的船夫目瞪口呆，竹林茗則在一邊掩嘴竊笑——果然她沒有看錯，陛下真的是對錦姐姐有感情的，這一次的機會是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可要好好表現一番了。


  錦櫞坐在船上，看著粼粼的水麵若有所思。她對水有一種特殊的親近感，更何況這禦花園中的水質清澈，就連水中深處的遊魚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忍不住伸出右手，微微俯下身子想要去觸碰這幹淨得沒有一絲雜質的湖水，卻聽見身邊傳來了竹林茗的歡笑聲。


  “陛下快看，這裏有好多錦鯉啊，它們的鱗片都是紅白相間的，真好看。”


  錦鯉？錦櫞一時好奇，她的目光也隨著竹林茗看去，的確看見了不少遊魚在這湖水之中恣意地遊動，那些魚顏色紅白相間，有些靠近水麵的，鱗片還反射著陽光，的確絢麗奪目。冰涼的湖水劃過手指，甚至還有一些大膽的小魚不怕人，從她的指間穿梭而過，給她帶了微癢的感覺。


  “這不是錦鯉，僅僅是鯉魚罷了，”澤彥笑著依靠在軟墊上，“真正的錦鯉全身豔紅，比這裏任何一條遊魚都好看。”


  “陛下見到過？有多好看？”竹林茗看著澤彥，眼中盛著滿滿的欣喜和好奇。對於她來說，這後宮之外有太多的事情她不知曉了，是以每次有機會出來遊玩，她都是最積極的那一個，隻是之前她的身份不夠，有很多場合無法前去。但現在可就不一樣了，宮中誰人見到她不是要恭恭敬敬地喊她一聲“娘娘”？她位列夫人之一，所以不管有什麽活動她肯定有機會出場。


  “比這裏所有的遊魚都好看，若是把魚比作是人，那尾錦鯉一定是傾國傾城的女子。”澤彥若有所思地說道，他的目光落在錦櫞的身上，看著那個小巧的姑娘幾乎半個身子都傾出船去，想要摸一摸水中的遊魚。澤彥看著溫和的陽光落在她的臉上，突然又想起了初見那時的午後，她倚在後院的臥榻上，雙眼輕閉，臉上的紅色更襯得她冰肌玉骨，那個時候的她，的確沒有現在這般好看，但他的心弦就被那樣觸動了。


  從此淪陷至此。


  “呀！”


  對麵竹林茗發出的驚呼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有些疑惑地向竹林茗看去，卻看見竹林茗伸出手向下將錦櫞的右手撈了上來，同時輕輕捋開她的袖子，露出纖細的手腕，隻是那手腕之上有著絲絲血痕，雖然隻是擦傷，可是那新鮮的痕跡看起來也就是剛剛才出現的。


  “錦將軍，這是怎麽回事？”竹林茗心疼地捧著她的右手，看著上麵的傷痕焦急不已，“這船上應該沒什麽東西能刮擦到啊，該不會是……之前在假山那邊蹭到了吧？”


  澤彥聽見竹林茗這麽說，同樣也焦急地湊過去看。雖然不是什麽大的傷痕，可畢竟這裏是禦花園，不是邊關的戰場，能在手腕處擦出這樣的傷痕，實屬稀奇。他在一瞬間就懷疑到了竹炔的身上，畢竟那邊隻有他們二人在場，又恰好是在假山旁邊，雖然他不明白這二人之中究竟有怎樣的仇怨，竹炔甚至還在午時的宴會上提出了賜婚，可是錦櫞總不會無緣無故地去假山上撞一下吧？所以，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隻有竹炔了。


  “這可不行，”竹林茗一時著急，看著船也快到岸了，竟站了起來，“傷口可不能就這樣放在這裏，我宮裏還有些上好的膏藥，我先回去取了，錦將軍你和陛下先上岸吧，我區區就回。”


  說罷，也不等錦櫞拒絕，就將他們二人推搡著下了船，自己又乘著船向湖對麵而去了，還不忘轉身朝著他們振臂高喊道：“你們先喝點茶吃點點心吧，我去去就回！”


  “她還真是活潑，”錦櫞看著竹林茗離去的背影啞然失笑，“一點都沒有宮中嬪妃的架子，憑著這幅性子能夠一路當上淑妃很不容易了，這溯吟宮想必現在是她的住所吧？”


  “怎麽了？”澤彥挑起一邊的眉毛，有些玩味地看著錦櫞，“溯吟宮是個好地方，先帝花了這麽大的精力才建成，荒廢了豈不可惜。倒是你，為何要問這個問題，吃醋了不成？”


  錦櫞聽見這話的一瞬間，粉白的麵龐上開始微微泛出紅暈了，沉著嗓音說道：“才沒有，我吃誰的醋也不會吃你的。”


  澤彥聽見錦櫞這麽說，反而心情大好，輕輕地笑出了聲，“不吃就不吃吧，不過這溯吟宮畢竟是一座大的行宮，我也不好說廢就廢了，反正現在竹林茗住得也開心，我就隨她去了，我也知道，她這個姑娘，能活到現在現在也不算容易。”


  “那你喜歡她嗎？”這個問題一問出口，錦櫞就追悔莫及，她這樣一問，倒顯得是她心急了，如同此地無銀三百兩一般，之前說著不在意的話意，現在又偏偏這問。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是無比地在意這個問題，想要一探究竟。


  “我不喜歡她啊，不過我看她倒是很喜歡你，就連我這個陛下都還要排在你後麵。”澤彥笑著刁侃道，他領著錦櫞穿過小徑一路往裏走，“剛剛看到你手上的傷她都比我還要緊張，就這麽著急地跑回去給你取藥了。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手上的傷口真的是你自己蹭上去的嗎？”


  “我如果說不是你會信嗎？”錦櫞停下腳步，直直地看向澤彥，她的眼神中雖然還有著意思懷疑，但是更多的是一種急切，渴望著澤彥相信的急切。


  “我想想也不可能是你，你就算走路摔倒了，也不至於用手背去支撐吧？”澤彥同樣停下腳步，堅定誠懇地看著她，“你說說看到底是誰，我相信你所說的話。”


  “是……是竹宰相。”


  有聲音從背後傳來，隻見竹林茗站在不遠處，手中捧著一個精巧的錦盒，臉色沒有走之前的輕快了，反而多了幾分沉重和恐懼，她站在原地，回想起當時發生的事情，語氣有些顫抖：“其實我當時全看見了，當時我見錦將軍不見了就著急地回去找她，可是我一轉過去就看到竹宰相一把拉住將軍將她往後扯，撞在了假山上麵。我那個時候害怕得要死，就趕緊跑來找陛下了，可是那時還有那麽多人在旁邊，我也不好說什麽……”


  “可是剛剛你為什麽不說？”澤彥抱著雙臂站在一旁，盡管臉上看不出什麽，但當他聽到事情原委的時候還是實實在在地被嚇了一跳，如果他沒有細問，錦櫞和竹林茗大概就打算這樣瞞著他了，那這一念之差的後果……


  “禍從口出，這個道理隻要是在後宮待過的女子都明白，”竹林茗一改之前的神色，正色說道：“我不知道一說會給招惹來怎樣的麻煩，竹林家雖然有陛下的庇護，可是竹宰相終究勢大力大，如果錦將軍沒有提起這件事，我是不敢說的。”


  澤彥深深地歎了口氣，他也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竹炔的眼線遍布宮中，他也不敢肯定之前在船上竹林茗說出事情原委的時候就不會有人聽到，這個宰相陪在他身邊這麽多年，雖說表麵無異，可是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