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節

  天,自然大多數人都認為是將軍府的人做的,現在正在鬧到官府去。


  待他們三人走到時,官府門口已經聚集了一大批人了,錦櫞靠著自己身形嬌小,幾下就擠到了人群的最前麵,隻見客棧的老板正在人群前哭訴著:“我們阿寒從小命苦,他父親在他小時候就死在了戰場上,他娘傷心過度沒多久便隨了他爹走了,就留下一個才剛剛會走路的他。我和我家裏那口子不忍心,便將他領了過來養著。昨晚是他守夜,待我們聽到動靜趕過去已經來不及了。唉,這一家子的命都不好啊……”


  錦櫞聽罷,又悄悄地從人群裏退了出來,走到澤彥身邊,她的表情一如往常,然而隻有澤彥注意到了,她的肩膀在微微顫抖,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他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摟住了錦櫞的肩膀——這次她出奇的沒有躲開,大概沉浸在了自責的情緒裏也顧不上那麽多了——說道:“怎麽樣?真的是鍾焱手下的人做的嗎?”


  “九成是,”錦櫞低低地說著,她的雙手死死地握著,憤怒與自責混雜在一起,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你也見過那個阿寒,他雖然是個店小二,但身上所穿卻也很尋常人家的孩子沒什麽不同,更何況我見他麵色紅潤,氣色不錯,那客棧老板應該是真心待他。”


  “也是我疏忽了,怎麽也沒有想到鍾焱的膽子居然已經大到如此地步,敢於在城中就這麽殺人。隻是……”他沉吟了一會,半晌猶豫著問道:“我想問個問題,可不可以?”


  “你問吧,我還沒這麽脆弱,被你一個問題就問倒了。”


  澤彥思考了好久才開口,好像在挑著措辭一般:“我隻是有些奇怪,你既是能帶來福運的錦鯉,可為何……甚至你自己,都過得有些艱難呢?”


  “我啊,”錦櫞抬起頭,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她的目光投向澤彥,“那你有沒有覺得這些年來結祗國一直風調雨順呢,甚至就連邊境也沒有出現什麽大的動蕩?還有你,你登基之時,有多少大臣試圖將你趕下王位,而你卻安安穩穩地坐到了今天,所以對於你剛剛的問題,你不如再想想?”


  27 老狐狸們


  不安的感覺逐漸蔓延至澤彥的全身,他看了看錦櫞,她的表情極其認真,也沒有任何開玩笑的痕跡。他在之前就已經思考過這個問題了,明明她身為錦鯉,福運繞身,可她這些年過得也並不是很好,看起來並沒有給身邊的人甚至她自己帶來一點好運,他的確是有些懷疑的,可現在看來……


  “你是說,你能夠守護這一方國土安定,同時也把福運給了我?”澤彥緩緩地說道,他還是有點不能相信錦櫞所說的意思,“你是把所有的運氣都給了我,所以你才……”


  “不是的,那些福運哪有這樣隨意分配的道理,”錦櫞歎口氣,打斷了他的話,“你不要這麽自責啊,我的意思是說,我雖然身為錦鯉,但卻隻能保得一人平安喜樂,我若是自私一點,我自己的小日子可以過得很好,說不定還有人給我修建廟宇來供奉我呢。隻是,”她抬起頭看著澤彥,眼睛裏的哀愁一掃而空,反而閃爍著光芒,“澤彥,你這個人雖然不怎麽樣,但你很有手段,所以我才會選擇你,如果有你在,這個國家會更加興興向榮的。”


  “原來是這樣……那你自己呢,我這些年虧待了你,你可曾後悔過?”


  “做了的事就不好後悔啦,”錦櫞將雙手背在身後,她踢著地上的小石子,語調慢慢地輕快了起來,“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事情後悔過,就算後悔了也無濟於補啊。”


  “也對,”澤彥抬頭看了看仍舊聚集在門口的人群,問道:“你還要繼續看下去麽?官府的人到現在都還沒有接受這個案子,也不知道判好要到什麽時候了。”


  錦櫞略帶遺憾地搖了搖頭,轉過身便打算離開了,背影果斷,“不用了,就岩城這小小的官府又怎麽敢動將軍府,不管怎麽判都不會好的。我們留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麽忙,若是想給阿寒報仇,還是盡快把鍾家解決了更加靠譜一點。”


  錦櫞倚在馬車寬敞的座位上,舒服地長舒了一口氣,她拿過一旁的軟墊放在自己的腰下,說道:“我好久都沒有坐如此舒服地馬車了,我之前一路騎馬趕過來,真是要把我難受死。”隨即她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把手伸到了澤彥的麵前。


  “幹什麽?”澤彥瞪了一眼她白白嫩嫩的小手,“之前你在春雀樓吃得夠多了,我現在可沒有吃的東西給你。”


  錦櫞聽罷,同樣也一眼瞪了回去,沒好氣地說道:“我是讓你把信件那給我看看,鍾焱他這麽大動幹戈地來找,想必是上麵藏了不少秘密。”


  “算了吧,我看了一晚上什麽也沒有看出來,也不知道鍾家的這些老狐狸到底用的是什麽樣的暗語,那上麵寫的不過就是一些家常話。況且他們又是寫在了無地上麵,這讓人不懷疑都很難啊。”


  錦櫞摸著下巴,聽他說完了這一席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們叱吒風雲這麽多年,這點手段肯定還是有的,但是暗語隻寫出來,總歸是有人能看得懂的。我想,在朝中,就有這樣的一個人。”


  她往後靠了靠身子,眯起眼睛微微笑了,笑容一反以往的清澈明麗,反而帶了幾分狡黠,“我就隻怕你不願意,老狐狸對上老狐狸,我們可就有好戲可以看了。”


  “誰?”


  “你那個權勢傾天的宰相,竹炔呀。”


  28 久違的伊粟


  為了不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錦櫞在郊外就偷偷下了馬車,還順手牽了一匹馬,裝作是從岩城千裏迢迢趕回來的樣子。然而還沒等她到達家門口,便看見門口立著一個黑影,心下頓時暗叫不好,又不知道是哪個人跑過來找她麻煩了。她當機立斷轉身就翻身上馬,想趁著那人不注意先趕緊逃開。


  不想一道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姑娘莫走,我家主人見姑娘這幾日都不在,每日都命我候在門前,說若是姑娘回來了,還請到府上喝杯茶,大家也好敘一敘。”


  錦櫞略有些尷尬地停住了馬,說不定對方本不知道她究竟是誰,可她現在這個舉動無非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所以她隻是相隔遠遠地喊著:“我不認識你的主人,我也沒有興趣到他的府上喝茶,你還是回去請他莫要再等了,我是不會去的。”


  “不去也沒有關係,我過來就是了,”背後突然傳來了一道清朗的聲音,還帶著些許笑意,“我這兒剛到了不少新鮮的茶葉,我還命人做了些點心,裏麵有你最愛吃的伊粟,我看你也是晚上一路趕回來的,想必也沒有吃東西,不如先進屋吃一點再逃走?”


  一聽到這個聲音,錦櫞就無奈地捂住了自己的臉。也是,除了竹炔還有誰有這個閑情鍥而不舍地一直往她這兒跑,若不是總覺得他另有所圖,還真是要被他這種堅持不懈的精神感動了。她隻好又重新翻身下馬,牽著馬緩緩地轉過身,一臉不開心地看著他,說道:“你不應該很忙嗎?三天兩頭往我這兒跑,倒像是個遊手好閑的公子哥兒。”


  竹炔未戴麵具,想必也是剛剛下朝,他的長發規規矩矩地梳著,使得那張邪魅英俊的臉上少了幾分妖媚,反而令人覺得有些正氣。竹炔一聽這話,裝作很無奈地樣子聳了聳肩,他攤開雙手,語氣略帶疲憊地說道:“我是很忙啊,陛下這幾日也不知道被哪個美人迷了心竅,連續三日都不來上朝,那我這要處理的事情可就更多了。你看我都這麽勞累了,還不打算請我進屋坐坐喝點茶嗎?”


  錦櫞看著竹炔的表情,一如往常,但是他這話說得極其隱晦,那個“美人”按常理來說應該是後宮中的妃子,可竹炔跟在澤彥身邊這麽多年,也深知他不是一個會為了美色而耽擱朝政的帝君,那麽這個美人……難不成他在含沙射影地是指她?竹炔在她眼前愈發深不可測了起來,她越來越覺得,這會是一個比鍾家還要難以對付的對手。


  “你請自便吧,”錦櫞見自己也逃不走,反正就算離開了,竹炔也仍舊會靠著他強大的毅力厚顏無恥地找上門來,她隻好在門籬上栓了馬,把院門打開示意竹炔進去,“看在伊粟的麵子上,我容許你在我屋裏坐坐喝幾杯茶,況且你就這樣站在外麵,不怕被人認出來?不過你也要告訴我,你這次又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


  竹炔見她鬆了口,便喜笑盈盈地親自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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