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節

  拿出來的小人,“都快跪了一宿了,好讓他們回去收拾收拾了。”


  澤彥此時卻是滿眼笑意,他就坐在那兒靜靜地看著錦櫞擺弄小人,好像在看什麽稀世珍寶一般,“鍾梔她應該已經搬走了,我這就遣人讓他們回去。我倒是沒想到你隔了一夜就回來了,聽鯉宮未經打掃,不如你就在這溯吟宮住下吧,也好有個照應。”


  錦櫞一聽這話,馬上就從桌子邊站了起來,起身就要走,“你知道的,我是不會住下來的,這皇宮,我還是不住為好,指不定哪天我就變成鍾梔了呢。”還沒等得她邁出第二步,手就被澤彥抓住了,猛地被扯入溫暖的懷抱中。澤彥死死的抱住錦櫞,好像怕她就此消失了一般,前麵溫馨的氣氛蕩然無存,澤彥在她耳邊幾乎要緊張地喊出來:“你不能走,阿櫞,你已經走了一次了,這次我不會放你走。”


  錦櫞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隻能聽見她低低地說:“我已經答應你扳倒鍾家了,鯉珠的精華也被你吸收了大半,我已經給不了你什麽了啊,你還要從我這兒拿什麽呢……”


  12 離別與相遇


  二人就站在空曠的禦書房裏,沒有人說一句話。不安感一點點蔓延至他的全身,直至剛才他還認為隻要誤會解開了,錦櫞又大仇得報,他們二人說不定可以回到往日的時光。可是現在錦櫞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的請求,她還是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他。


  最終,還是澤彥先鬆開了手,他哀哀地歎了口氣,把錦櫞輕輕地推出自己的懷抱,那一瞬間,空虛感籠罩了他的全身,心裏空蕩蕩的,那個會給他笑容給他帶來喜樂的姑娘,終於是要真正離開他了,帶走他生活中最後的色彩。澤彥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了錦櫞的臉,她低著頭,出乎意料地沒有躲開,澤彥察覺到自己心裏居然泛起了輕微的欣喜,“我知道,你說過的,這皇宮是鎖不住你的,你也不適合待在這深宮中。你走吧,我不會再強留你了,這皇宮鎖住一人就足夠了。”


  錦櫞卻出乎他意料地走上前來,伸手輕輕地將他的鬢發衣領整理好,隨後後退一步,突然揚起小臉對著澤彥笑了起來。澤彥看見這個笑容時突然覺得有些目眩,這一年的每一天他無不在想念這個笑容,盼望著或許有一天這個笑容還能再出現,來鮮活他的生命,隻可惜現在再見如此笑容,卻是到了分別的時刻了。


  “我不怨你了,”錦櫞難得正視著澤彥,語氣平靜,“你是一國之君,做事有自己的考量,很多事情我並不能說你做錯了,隻是我們所考慮的東西不一樣。”說著,便輕輕笑了笑,揮揮手瀟灑地轉身離去,“這後宮實在不適合我,我們還是試著在朝堂上相見吧。”


  最後一句話說得格外鏗鏘有力,好像期冀著那個遙遠的未來一般。澤彥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小小的,卻好像蘊藏著無限的力量,這身體裏恍若有一條龍要咆哮而出,要帶領這個國家走上更加光明的道路。總算是真正離開了。錦櫞邁出最後一步走出皇宮,抬頭向身後看去,紫住金梁,明黃色的琉璃磚瓦在陽光下熠熠閃光,與她眼角的金紋交相輝映。現在看來,這兒的確氣宇恢宏金碧輝煌,也難怪數不清的女子會甘願被鎖在深宮中,隻為了這份輝煌。錦櫞自嘲地笑了笑,收拾好衣裙,不帶一絲留念地轉身離開,向著城郊走去。“你堂堂一國宰相,天天跑出來找我像什麽話?”錦櫞剛剛走到自己的住處,就發現竹炔悠閑地背著一隻手,還是帶著上次的人皮麵具,在她的花圃裏澆花,“你難道不用上早朝嗎?”


  竹炔好像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話一般,彎起了好看的雙眼,語氣裏溢滿了笑意:“宰相竹炔今日身體有恙,賜告一日。我可是為了看你,特地告假過來的。倒是你,一大清早人影都看不見,還要我來替你澆花。”


  錦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昨晚睡得有些早了,結果天還未亮就醒了,醒著也沒什麽事,便去天港散散步。那兒臨海,若是天氣好,還可以看見日出呢。”


  “原來如此,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兒平時沒什麽人路過吧?”竹炔說著,還裝作緊張兮兮的模樣環顧四周,好像警惕著什麽似的。


  “不會啊,這兒清靜得很,平時大家也沒這麽多閑情逸致來圍觀我種花喝茶,更何況住這附近的都是些平民百姓,沒有人會認得你的。”錦櫞伸手接過竹炔手上的水壺,開始仔細料理起花朵來。


  “人總是要以防萬一嘛,指不定這裏路過個什麽達官貴人,那我這衣領上的銀羽毛可就保不住了。”竹炔還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語氣戲謔地開著玩笑,然後趁著錦櫞轉過頭澆水的功夫,把自己臉上的人皮麵具揭了下來。


  “你倒是顧慮挺多的——”錦櫞站起身子,正準備把空了的水壺放回屋子裏,卻在竹炔麵前呆住了。她一直以為澤彥已經是她見過最為英俊的男子了,卻沒想到世間還有這般妖孽俊美的男人。竹炔並未束發,隻是用一根白玉簪將墨色的長發隨意地挽起,眉飛入鬢,一雙狹長的鳳眼深邃得仿佛有攝人心魄的力量,裏麵好像蘊藏著風花雪月,鼻梁高挺,刀削一般的嘴唇微微抿著,偏偏嘴角微微上挑,更添了幾分妖媚。他身上暗紫色的竹路綢長袍在微風中輕輕拂動,襯得他高挑優雅,風姿絕色。


  錦櫞拎著水壺愣在原地,仔仔細細地把竹炔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才慢慢開口說話:“我果然還是見識太少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長成這樣的人……”


  反倒是竹炔一臉習以為常的樣子,他也習慣了眾人看到他都是這般表情,隻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相對於穩重一點的人居然也是這個反應,“好啦,我們還是快進屋吧,我現在對你坦誠相見了,你這次總要招待我一下吧?”


  錦櫞還在愣神間,就被竹炔半推半拉地帶進了屋子裏,按在桌子邊坐下。竹炔反倒像個主人一樣,駕輕就熟地把燒好的水壺拎起來,分別倒了兩杯水,知道他用修長的手指推了一杯水到錦櫞麵前,錦櫞才緩過神來,雙手抱著水杯小口地喝著水。


  “等等,你怎麽這麽熟練,”錦櫞突然好像想起來什麽似的,恢複了往日機靈的神色,“難道說這一年間打理著一切的人,都是你?”


  13 婚娶

  竹炔好像早就預料到了錦櫞會這麽問,隻是抿了口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本相整日忙於朝政,哪有如此多的閑情逸致來給你料理花園,我也隻不過是趁你剛回來時派人往你桌上放了張紙條罷了。”


  錦櫞沉默了,她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茶杯的邊緣,好像有心事一般。她總覺得竹炔的話裏透著端倪,可仔細去想,卻又抓不住什麽破綻。竹炔這個人著實恐怖,如此年紀輕輕就能當上一國之相,八麵玲瓏,處事圓滑,同時也手段了得,朝中除了鍾家以外也再沒有人敢於和他分庭抗禮。隻是昨夜軒貴妃被打入冷宮,鍾家的勢力不禁弱了一大截,何況澤彥一心想要扳倒鍾家,隻怕日後在朝廷上便是竹炔隻手遮天了。


  不過,今日的早朝應該會很熱鬧了。貴妃失勢,宰相告假,難免不會有有心人將這兩件事連在一起。更不要說鍾梔是鍾家最寶貴的女兒,鍾戎和竹炔又互相看不順眼,隻要一口咬定竹炔是為了自己的仕途而陷害鍾梔,那竹炔可就一身麻煩,隻怕連皇帝也保不了他。錦櫞悄悄地看了一眼悠閑自在的竹炔,心裏不禁覺得有些奇怪:他為何偏偏選在今早請假?若是有人有心給他潑髒水,豈不是百口莫辯?

  “看什麽呢?我知道我長得還算不錯,但你也不用這樣一直盯著我看吧。”


  錦櫞看著竹炔,想著事情出了神,被竹炔這麽一說,趕緊轉過頭望向窗外,清了清喉嚨想要掩飾自己這一瞬間的尷尬:“咳……你今日來我這兒有何指教呢?總不會是來找我喝茶澆花的吧?”


  “你難道從來都不懷疑我是怎麽找到你這個住處的麽?”竹炔答不對題,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麵色突然嚴肅了起來,“你都這麽待人不疑嗎?”


  “結祗國的宰相傳言可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我買下這兒的時候本就沒有掩人耳目,你想要查我這個住處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反正我這兒也沒什麽,要偷要搶也隨你便。”錦櫞倒是一臉的無所謂,這兒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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