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去了哪裏

  “唔……”


  一片黑暗中,顧瀟瀟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她抓抓頭發翻了個身。本就睡在床邊的她這一翻身,半邊身子已經懸空了,紀景曜眼疾手快地一扯她身下鋪的被子,勉強將顧瀟瀟扯了回來。


  顧瀟瀟揉了揉鼻子,毫無知覺地繼續睡了下去。


  “嗬嗬。”黑暗中,顧景曜發出一聲輕笑。他躺下身,小心翼翼地推開被子,將顧瀟瀟抱在了懷中。


  不管如何,這個他恨了五年也想了五年的女人總算回來了,這一次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手。


  第二日,顧瀟瀟是在紀景曜懷中醒來的。眼前放大了無數倍的俊臉讓她差點驚叫出聲,她怎麽會被紀景曜抱著?昨晚發生了什麽?

  “天啊……”顧瀟瀟小心翼翼地推開紀景曜的手臂,身子向後一挪,整個人竟滾下了床。厚重的羊毛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從床上滾下來時顧瀟瀟的腳趾撞上了椅子腿。


  好在紀景曜還沒醒!顧瀟瀟紅著眼眶,死死捂住了嘴角,豆大的汗珠流了好幾滴,她忍著劇痛一步步挪動到了門口,打開門逃出了臥室。


  “呼!”顧瀟瀟背抵著房門,緩緩滑坐了下來。她低頭看了看胸口,衣服整整齊齊地扣著,難道昨晚兩人隻是抱著睡了一覺?

  這時,一個傭人找到了顧瀟瀟,低著頭對她說:“少奶奶,夫人叫您去樓下。”


  顧瀟瀟連忙站起身,扯了扯自己皺巴巴的睡衣,問她:“夫人叫我去做什麽?”


  傭人麵露難色,她猶豫了一下,簡短地說:“夫人說您對她的燕窩做了手腳,要叫您過去問問。”


  “燕窩?”顧瀟瀟滿頭霧水。


  柳芸萱喝的燕窩和自己有什麽關係?難道她又要沒事找事了?


  窗外下著綿綿細雨,顧瀟瀟一路跟著傭人來到後院,她隻穿著單薄的睡衣,冷風一吹渾身發抖,她緊了緊衣領,走進柳芸萱的陽傘裏,“夫人。”


  “嗬,我看你是又忘了該叫我什麽?”柳芸萱坐在精致的白桌前,她放下茶杯,一指傘外的草地,“站到外麵去!”


  顧瀟瀟沒有說話,默默地站到了傘外。柳芸萱畢竟是長輩,即使她和紀景曜有矛盾,自己也不可以出言頂撞。


  “昨晚你是不是在廚房?”柳芸萱用手指敲了敲精致白瓷碗,接著輕輕一推,瓷碗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我和你有什麽仇?你竟然在燕窩裏麵下毒害我?”


  顧瀟瀟看了看灑在地上的燕窩,上麵已經發黴了,又瞧到了桌子上有點眼熟的保鮮壺,她好像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昨晚紀景曜喝掉的那壺“茶”,就是傭人替柳芸萱準備的燕窩。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發黴。”額前的頭發已經被雨水打濕了,顧瀟瀟隨意地撥到一邊,“如果您是說這燕窩被我偷喝了,那我替您再做一份。”


  “好啊。”柳芸萱露出一抹不屑的笑,使了個眼色給傭人,傭人將一把紅色的剪刀遞給了顧瀟瀟,“不過呢,我現在不想吃燕窩,就想喝玫瑰花茶,你就先從修剪我這玫瑰花做起吧,我喝的茶,可不是什麽玫瑰花都能做。”


  雨這時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顧瀟瀟猶豫了一下,終是接下了剪刀,轉身走去了柳芸萱心愛的玫瑰花叢。傭人替柳芸萱拿來了條毛毯,柳芸萱輕倚在白色洋椅上,趾高氣昂地笑了一聲。


  紀景曜一夜好眠,在夢中,顧瀟瀟並沒有失憶也沒有離開,兩人順理成章地結了婚,生活在一起。敞開的窗口吹進一陣冷風,將美夢中的紀景曜吹醒了。


  紀景曜緩緩坐起身,旁邊的位置空空蕩蕩的,顧瀟瀟不在。


  她去了哪裏?她是不是又離開了?!

  “顧瀟瀟!”還沒清醒的紀景曜匆忙下了床,將屋中各處都找了個遍,他鮮少露出這麽慌張無措的表情,甚至打開浴室門時一隻手都在顫抖,他以為顧瀟瀟又離開了他,他找遍了各處都沒見到顧瀟瀟的身影。


  “少爺。”傭人聽到了紀景曜的叫喊,推門而入,“您有什麽吩咐嗎?”


  紀景曜甚至連領口都沒有扣好,他才發現剛剛自己有多麽失態,起伏的胸膛漸漸平靜了下來,紀景曜拿起眼鏡戴上,掩蓋自己眼底的驚慌,他問傭人說:“顧瀟瀟在哪裏?”


  傭人指了指窗外,對紀景曜說:“少奶奶被夫人叫去了院子。”


  紀景曜皺了皺眉,外麵正在下雨,去院子做什麽?他走到窗邊向下看,發現顧瀟瀟竟毫無遮擋地站在雨中修剪玫瑰花,在她身後不遠處,柳芸萱和一群傭人躲在傘下正在看熱鬧,她們在做什麽?

  雨越下越大了,剪刀的塑膠柄拿在手裏有些打滑,顧瀟瀟一個不小心竟將整株玫瑰花剪了下來,身後很快傳來柳芸萱的謾罵之聲:“你這笨丫頭,為什麽這麽不小心……”


  “你們在做什麽?”紀景曜撐著一把黑傘,單手插在口袋裏走到顧瀟瀟身邊,責備她說,“你不好好睡覺,跑來這裏剪草幹什麽?”


  顧瀟瀟停下剪刀,看了看柳芸萱,又看看紀景曜,縮在傘下沒有說話。


  紀景曜看著柳芸萱,麵色不悅地說:“我怎麽不知道,我的妻子還需要幫你打理這種東西?”


  柳芸萱理直氣壯地說:“她犯了錯,我在懲罰她而已。”


  紀景曜輕笑了笑,一把奪過顧瀟瀟手中的剪刀丟給了柳芸萱身旁的傭人,而後吩咐說:“我看這花不用剪了,明天叫人來鏟平。”


  “你說什麽!”


  “我從不重複第二遍。”


  紀景曜單手攬著顧瀟瀟,轉身走回了屋裏。管家很快給顧瀟瀟拿來了毛巾,兩人出去這一趟身上都濕了很多,顧瀟瀟擦著頭發才發現,原來紀景曜也還穿著睡衣。


  無論什麽時候,紀景曜隻要走出臥室,一定是西裝筆挺,打扮整齊的,難道剛剛他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來“解救”自己了?


  “你不用理會她說的話。”紀景曜一邊撣著身上的水珠,一邊對顧瀟瀟說,“你不用顧忌我和她的關係。”


  顧瀟瀟想了想,解釋說:“其實今天的事也是因你而起,你昨晚醉酒後喝了夫人的燕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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