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為她守身如玉
顧瀟瀟雙眼緊閉，無力地癱倒在了座位上。安靜的車內隻聽到紀景曜的喘息之聲。
紀景曜稍稍冷靜了下來，他目光呆滯地摸了摸嘴唇，又看了看顧瀟瀟，一把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司機很快趕來宴會，將紀景曜與顧瀟瀟二人平安送回了紀宅。
“少爺。”管家帶領著四五個傭人等候在紀景曜車門外。
紀景曜下了車，回頭看看車中昏睡的女人，吩咐傭人說：“把她送回臥室。”
“是。”
傭人帶著顧瀟瀟離開後，管家見紀景曜沒動，便問他：“少爺，夜深了，不回房休息嗎？”
紀景曜若有所思地看著紀宅，一直等到三層那間臥室的燈光亮了，他才開口：“不了。”恐怕他今晚沒辦法再和那個女人共眠，轉頭吩咐司機，“去餘佳杭的酒吧。”
司機得到命令，又載著紀景曜向市裏駛去。
管家擔憂地看了一眼紀景曜離去的方向，搖搖頭回了紀宅。
寂靜的午夜，位於市中心的一間酒吧卻熱鬧非凡，強勁的鼓點，耀眼的燈光，空氣中彌漫著醉人的酒香。
包廂的門被人大力推開，一個額頭挑染著幾縷銀發的男子匆匆走入，一見是紀景曜，男子滿臉怒火瞬間轉化為了笑意，“我聽說有人鬧事，還當是誰，紀大少怎麽來了？”
紀景曜淡淡撇了他一眼，修長的雙指夾起香煙在嘴邊吸了一口，吐出一團薄霧。
“您不是說抽煙喝酒太顯輕浮，早就戒了嗎？”
餘佳杭和紀景曜是多年好友，二人不僅因家族生意經常來往，私下裏也交往甚密，隻可惜後來餘佳杭因為不求上進，惹惱了餘家老爺子，險些被掃地出門。如今的他經營著幾間酒吧，手裏也有一些和紀景曜共同投資的股份。
“您這是心情不好啊？”餘佳杭邊說邊笑，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看了就有些欠揍，“現在該心情鬱悶的是我妹妹才對，怎麽你也不高興了？”
餘佳杭和餘佳妍是親生兄妹，邊說著，餘佳杭就掏出手機扔在了紀景曜麵前，語音自動播放，餘佳妍哭喊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
“哥哥，我怎麽辦啊……景曜哥哥他……”
“關了。”紀景曜皺著眉警告餘佳杭，同時抬起手又吸了口煙。
餘佳杭撇撇嘴，將手機拿了回來，“你是不知道她今晚有多鬧騰，就跟被人劈腿了似的。”
紀景曜糾正他說：“是因為我結婚了。”
“你結婚了！”餘佳杭不敢置信地上上下下打量紀景曜一番，“我怎麽不知道？你不是要為從前那個女朋友守身如玉嗎？”
紀景曜習慣了餘佳杭的不正經，不慍不火地說：“就是和她。”
“啊，她回來了？但……那你不該是這副吃癟了的樣子啊。”餘佳杭坐到了紀景曜身旁，踢了踢腳下滿是煙頭的煙灰缸。
五年前他正忙著和老爺子抗衡，並不清楚紀景曜和那個女朋友的事情，隻知道兩人最後分開了，而紀景曜思念成疾，對她用情很深。
“現在的她讓我很陌生，她並不記得之前的事了。”昏暗的燈光下，紀景曜難得的麵露哀傷，他的聲音裏透著無奈和疲憊，“她還有個兒子……”
“不是吧，你什麽時候變成接盤俠了？”
餘佳杭的話說完，房間裏一片沉寂。紀景曜波瀾不驚慣了的眼中迸出火一般淩厲的目光，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抱歉，抱歉。”餘佳杭知道自己觸碰到了紀景曜的底線，忙著向他道歉，“不說了不說了，喝酒。”
兩隻酒杯在空中相碰，一切盡在不言中。
“對了，最近我有留意幾家不錯的投資，你看下？”餘佳杭邊說邊從手機裏翻出了資料放到紀景曜手中，“另外，還有一些虧損比較大的，可以考慮撤資了。”
紀景曜點著屏幕一頁頁翻閱，隨口問他：“哪些虧損比較大？”
“主要是幾家對外貿易公司，虧損最大的是醫療，我準備對幾家醫院撤資了。”
紀景曜手下一頓，想到什麽似的問他：“城郊那家醫院也在虧損？”
“哪家？”餘佳杭仔細一想，恍然大悟說，“你是說那家掛名的私人醫院？就是那家虧損最大，必須撤資！”
餘佳杭說的正是接收顧晗昱那家醫院。
“雖然那家投入了大量資金，設備也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可市場競爭力不強……”
“再說吧。”紀景曜放下手機，打斷了餘佳杭的解釋。
“什麽？”餘佳杭不敢置信地看著紀景曜，他可是從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猶豫不決的，“我們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虧，那家真的不行的！”
要是撤資，那家醫院就做不下去了，到時候顧晗昱……
眼前突然浮現出顧瀟瀟那張絕望悲痛的臉，不知怎的，紀景曜猶豫了。
“再說吧，我再考慮一下。”紀景曜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將手機還給了餘佳杭。
今晚的紀景曜實在不在狀態，餘佳杭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決定把撤資的事情延後再談。
“不說了，喝酒。”
……
顧瀟瀟再醒來便是第二天了，熾熱的陽光烤得她半邊臉發燙，頭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身子綿軟得很，她撐著枕頭坐起來，緩了半天才恢複些力氣。
“那杯酒，還真是厲害。”顧瀟瀟揉了揉頭頂，昨晚發生了太多事，她怎麽睡著的？紀景曜送她回來的？
回想起昨晚的種種，顧瀟瀟一時心情複雜。
身邊的位置空空蕩蕩的，枕頭上看不出一絲壓痕，顯示著紀景曜一夜未歸的事實。
他生氣了？
說來也真是可笑，二人明明已經是夫妻了，可顧瀟瀟竟連紀景曜的手機號碼都不知道，除了二人每日公式化的見麵外，再無其他聯係，也難怪紀景曜會生氣。
她這個“便宜妻子”真是太不討喜了。
“您醒了。”傭人端了杯檸檬水進來，遞給顧瀟瀟，然後通知她說，“午飯已經準備好了，夫人說您要是醒了，便下來一起吃吧。”
“謝謝。”顧瀟瀟接下檸檬水，一聽要和紀夫人吃飯心中又犯起了愁，在規矩眾多的紀家大宅和長輩共進午餐，想想就叫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