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慶賀
村裏這次去考試的五個人,有三個人都考上了,張東升比小牙高兩名。
他爹還拎著東西來魏瑧家裏感謝他們的提點。
這次流水席幫忙那兒就有東升的娘和兩個出嫁的姐姐。
“東鎮那家後來還托人來找過,就前兩天,說他們以前沒那個意思,是媒人傳話的時候弄錯了。現在他們還說,不要我們下聘,他們給陪嫁,隻要能定親,趕在年前成親就好。”
說實話,聽到這個條件的時候,東升娘心裏是有點心動的,因此話也沒說死,這不,今天對方還托人送了賀儀來。
魏瑧也在旁邊幫忙摘菜,聽到這裏,抬頭看了看左右,手肘撞了下東升大姐。
“聽我的,你們托人私下去打聽一下,別讓人知道,看那家的姑娘到底人品如何。”
她心裏有點懷疑,但畢竟這年代私下相通是重罪,為了人姑娘的清白她也不能把話說得太明。總之,小心無大錯。
東升大姐是個精明的,要不是她一力反對,東升娘說不準都同意了。
聽到魏瑧的話,她一怔,而後點點頭:“是該找人私下打聽才是。娶妻娶賢,這要是弄個攪家精回來,大家日子都沒發過。”
說著她就著急的起身,擦了擦手,跑去找人了。
魏瑧想勸她緩一緩都沒來得及開口。
“沒事兒,我大姐做事仔細,不會給人落下話柄的。”東升二姐已經見慣不怪,她家大姐就是個操心的命,婆家操不完還要操心娘家,“也是大姐夫妻倆感情好,她嫁過去第一年就生了個大胖小子,現在她婆婆別提多心疼她了。”
相比之下,東升二姐的小家庭就不溫不火了。也不是感情不好,但總覺得差了那麽一點。不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除了認命也沒其他想法。
幾個小媳婦大姑娘湊一塊兒,多是對村裏的小夥子們品頭論足。大姑娘還好一點,畢竟沒出嫁,嘴上得收斂一些,小媳婦們就不一樣了,看那些大小夥子的眼神跟挑揀好瓜似的,看得那些小夥子都不敢朝她們這裏打望。
“說起來,三花兒,你今年也十二了吧,大花兒你不著急給她看看人家?”
大花兒看了一眼魏瑧,笑著搖頭:“三花兒自己心裏主意正,再說她這不還小嘛,等她再大一點再說了。就我們家三花兒的品性能力,也不能在村裏隨便找啊。我娘在的時候可是說了,三花的婆家要她自己樂意才成。”
大家嘴上不說,心裏都明白三花的來曆可能不一般,隻是村裏人厚道,好多年長的當年也見過被救回來的三花,那是真慘,讓人怪心疼的。
魏瑧不喜歡話題纏在自己身上,就有意識的把話題轉開。
“我聽族叔說,魏家主家那邊已經來人了,照說這兩天就該到的,怎麽到今天還沒消息?”
“說是乘船下來的時候,路上耽擱了一下。什麽事兒我男人沒說,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被攔了兩天。算算時間,不是今天也該明天就能到了。”
她們正說著,就聽到村口那邊傳來鼎沸人聲。
“說人人到,這不來了。”
站著做事的倆嫂子已經看到馬車進了村,那做派就不是他們這些鄉下人有的。
沒多會兒,果然村長和幾位族老簇擁著一位中年長須的儒生過來,他身邊站著的就是魏瓚魏公子。
女子們是沒有資格上前見客的,也就魏家的各位當家人,還有張氏跟其他幾個小姓氏的當家人去拜見了那位儒生。
“聽說沒有,那位先生是嫡支負責宗族核驗的,他這次親自來我們這裏,應該是已經確定了我們這一支的出處了吧。”
散姓小族跟豪門望族之間的差距可謂天塹之別。以前魏氏還得依仗本地大姓張氏,現在反過來了,魏氏成了北地望族的重要分支之一,而張姓不過是普通族姓。以後孩子們考功名,填出身這裏就有了巨大的差別。
所幸魏氏不是什麽囂張跋扈的士族,相反,他們一直以來對外都是溫和有禮,不論麵對的是高官顯貴還是鄉野村夫,都做到了一視同仁。
她們這邊正聊著,考上秀才的三個孩子就被引到了中年儒士麵前。
三個孩子,最大的十七歲,最小的大寶虛九歲。
年長的是米氏的後人,他們家是外姓人,四十年前逃難來的這裏定居,自訴是耕讀傳家,但其實也就那樣。
第二是張東升,養了這些日子多少有點肉了,看著也沒之前那麽嚇人,但還是顯得太消瘦了些,讓儒士多叮囑了幾句。
到最後的魏茂行魏大寶,儒士眼中的笑意更凝實了些,聽到他不過剛虛九歲,便撫著長須讓他別急著繼續下場,需得把基礎打牢實了再說。
“你尚且年幼,也不著急這點時日,以後就跟著阿瓚多讀讀書,爭取一次就過。”
說完也沒冷落之前兩人。
“你二人也是,阿瓚雖然沒有參加過科舉,但他的學問是極好的。你二人平日也可多去請教他。”
米家小子和張東升露出高興的表情,齊齊朝儒士和魏瓚行禮道謝。
除了口頭的表揚外,儒士還專門給他們幾個準備了見麵禮。
過了院試的,除了一套文房四寶外,還有一人十兩銀子,讓他們去做兩身好衣服,可去縣學讀書的時候穿。其他的讀書郎們都有一套文房四寶。這些東西價值不高,但是從魏家儒士手中得到的,意義自然不同。
流水席擺了三天,各家的出嫁女親家翁都能來吃,沾沾喜氣。
之後便是魏氏開祠堂祭祖的儀式。
這儀式便沒有其他人參與了,主祭的是魏氏的族長跟主家來的這位。
所有的魏氏男人們都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讀書人則穿上儒生服,規規矩矩的照著流程忙碌了一天。
知道月上中天,所有的祭祀流程才結束。
魏家四姐妹一個沒睡,都等著大寶回來。
跟其他人不同,魏瑧這兩日有點心神不寧,不知為何,她每次看到那位主家來的儒士,心裏總有點莫名的情緒。隻不過她的表情管理很到位,等閑也察覺不了她的異常。有所發現的,反而是所有心思都在她身上的小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