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暴雨說來就來了!隨著狂風吹過，雨簾從山後漫過來，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風追著雨，雨趕著風，風和雨聯合起來追趕著天上的烏雲，整個天地都處在雨水之中。大雨猛烈地敲打著屋頂，衝擊著玻璃，奏出激動人心的樂章。大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鋪天蓋地地卷了過來,道路中間的樹被刮得東倒西歪，傾盆大雨很快使門前的公路變成了澤國。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是對眼下情景最好的詮釋，整個天成山莊都顯得那麽詭異、壓抑。盡管暴雨傾城，街道上卻仍然有行人在雨幕裏奔跑，而且數量是那麽的驚人，服裝是那麽的統一，行進的方向是那麽的相似。從這些種種來看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是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要到同一個目的地，更有甚者他們就是一夥的。


  雨一直肆無忌憚地下著，狂風也無所畏懼的席卷著整個臨山市。此時，所有的人都已陷入了沉睡當中，天成山莊卻是燈火通明，裏麵的人一個個都神經緊繃，麵色焦慮。“大哥，要不你先帶嫂子先撤吧，這裏就交給我們。”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關心的說。“是啊，大哥，你和嫂子先撤吧！這次對方是有備而來的，我們要避其鋒芒。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其他幾個兄弟也出聲附和。


  “好了，我知道你們的心思，你們是為了我好，為了社團好；但是我是大哥，我不能丟下兄弟們不管，大家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大不了和他雷老五魚死網破，瑪德，敢陰我，給我背後來一刀！”紅軍義憤填膺、咬牙切齒的說，“好了，你們誰也別勸了，就這樣定了！誰要是再敢勸我，就是不認我這個大哥！”


  兄弟們聽到這麽說，大家都隻好無奈的閉嘴，臉上的神情訴說著他們的不安和無奈。紅軍一臉愧疚的看著紅蓼的母親，他這輩子欠她太多，從未能給過她一天安定的生活，每天都為自己提心吊膽。她卻不曾有過一句抱怨，什麽都對自己言聽計從，扮演著一個賢妻良母的角色，這麽多年來從未有過動搖。


  紅軍想到這裏就緊緊握住紅蓼母親的手，溫柔的看著她，衝她笑了笑，紅蓼的母親也深情款款的看著紅軍，輕啟紅唇微微一笑，然後擁入他的懷抱。就這樣一個溫柔的笑、一個溫暖的擁抱，不用千言萬語就有力地戳進她的內心。這就是愛，這就是幾十年來相濡以沫所換來的心有靈犀。這些沒有幾十年時間的沉澱，任何人都是無法模仿的。兩人都多希望這一刻能時間靜止，彼此能就這樣一直到永遠。


  “喂，你們是誰？誰讓你們來的？這是你們能隨便亂闖的地方嗎？”天成山莊門口的小弟正神經緊繃的守著大門，見到一群身穿雨衣的男子無所畏懼的直奔山莊而來，便給了另一個人一個小心的眼神後便提著砍刀上去盤問。可惜，得到的回答是雨衣人隨手一刀砍翻在地，一命嗚呼了。另一個守門的小弟看到這個情況立即按響了警報，然後無畏生死的衝向雨衣人，隻是一切都隻是螳臂當車，白白搭上了一條性命而已。


  山莊裏麵的人接到警報，立即抓起身邊的武器咆哮著就衝向門口。雨衣人如風卷殘雲般解決了門口的守衛直奔山莊裏麵，兩幫人就在花圃相遭遇。兩幫人一遭遇就如同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大家都紅著雙眼、見人就砍。一時間慘叫聲夾雜著雷雨聲響徹整個天成山莊，四處可見散落一地的花瓣，花圃裏隻剩下一些殘枝敗葉。


  第一次正麵交鋒，雙方都死傷無數，不過終究還是雨衣人這邊占了優勢，畢竟人家準備充分，而且是出其不意。見到外麵的敵人都被消滅殆盡了，坐在轎車裏的那個男子才緩緩打開車門走進山莊，這個人便是今晚一切的始作俑者雷老五。他一推開車門便有小弟跑過來給他撐傘，他理了理衣服後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眼下的結果還算讓他滿意，便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闊步向前走去。


  一路上雨衣人將其護在中間，偶爾會竄出一兩個漏網的馬仔想要偷襲，都會被雨衣人砍翻在地。整個過程雷老五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眼睛裏有的隻是陰狠和冷漠。終於，雷老五一行人來到了大廳，雷老五給了身後小弟一個給我上的眼神便後退一小步開始看戲。身後小弟得到自己老大的命令，一個個都視死如歸，毫不猶豫地掏出槍對屋裏胡亂掃射一通後破門而入。


  紅軍的小弟剛才在外麵就已經被解決得差不多了，大部隊又離山莊很遠，所以分分鍾時間裏紅軍這邊就隻剩下一個堂主、紅蓼母親和他了。那個堂主現在也隻是強弩之末，硬撐著而已。紅軍看到這一幕便知道自己大勢已去，所以他果敢的站出來將一切後果扛下去。他剛站起來，雨衣人就給他腿上一槍，即便這樣他都仍咬牙站著，雷老五一臉戲謔的看著他。


  “雷老五，算你狠，我紅軍以前待你不薄，你為什麽要反過來害我？說吧，你想怎麽樣？不就是想要我的產業嗎？現在你可以如願了。”紅軍搖搖晃晃地站著，咬牙切齒的責問雷老五。


  雷老五卻鳥都不鳥紅軍，他慢吞吞的往前走，是不是的還打量一下屋裏的環境。他帶著人畜無害的笑說：“|紅軍老大哥果然器宇不凡，你看看，這天成山莊不是一般的豪華，裝修也很有內涵，不像一些暴發戶那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暴發戶。嗬嗬，真的不錯。”


  “姓雷的，你他媽拽什麽拽，忘了當初是誰教你混的？要不是我大哥，你他媽早就暴斃街頭了…”那個堂主還要說什麽，卻硬生生的被雨衣人的一顆子彈所打斷了。他死的時候嘴都還張著，眼睛瞪著就瞪著，死不瞑目。紅軍看到一直跟著自己打天下的兄弟們一個個都在今夜戰死了，心裏說不出的痛，淚水肆無忌憚地湧出雙眼。


  “雷老五，我知道我已經大勢已去，現在你已經是名副其實的臨山的大哥了。那麽你能不能放過我的夫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事，她什麽都不知道。”紅軍現在已經心如死灰了，他知道自己活不過今晚，但是他想盡力保下紅蓼的母親，她隻是一個女流之輩，她什麽都沒有參與，她是無辜的。


  雷老五似笑非笑的看著紅軍，緩緩開口說道：“老大哥，看來你是真的老了，要不然你怎麽會忘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簡單的道理呢。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要怪就怪你老了、心太善。哪有混黑的不沾毒的，可是你偏偏要這樣，你這不是阻擋大家發財嘛。所以，來生再見吧！”


  雷老五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雨衣人就按照雷老五的命令把紅軍夫婦做掉了。雷老五見到小弟們做完事出來了，就招呼大家坐上車消失在了黑夜的雨幕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