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世事難料

  劉波驅車來到新華小學門口時，發現一大群學生和路人將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太太和一個小男孩圍在中央。


  老太太和小男孩跪在地上，地上鋪有一張紙，紙上歪歪斜斜地寫著“我要讀書，我要吃飯！”的字樣。


  一些好心人往放在旁邊的一個飯盒裏扔錢，都是一些一角、一元、五元零錢，麵值最大也的不過是十元紙幣。


  原來，這兩人是在校門口乞討。


  劉玉珍和劉欣悅也站在人群中圍觀。


  劉波走過去，一眼便認出那小男孩竟然是周醫生的兒子周小濤，便上去與劉玉珍打了聲招呼，牽著女兒的手，問：


  “欣悅，這是怎麽回事？周小濤為什麽會在這裏乞討呢？”


  “老爸，周小濤真可憐，”劉欣悅用一雙祈求的目光看著父親，說道：“聽說周小濤的爸爸被警察抓走了，現在由他奶奶過來照顧他，可是，沒錢上學和吃飯，便每天下課的時候，就在校門口乞討，你可憐可憐他吧……”


  “好吧，我去問問。”劉波走進人群，將周小濤和老太太從地上扶起來，問：“大媽，我是小濤的一位同學的家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都怪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周喆，他本是市人民醫院的婦科醫生，不知道在哪裏染上了吸毒的毛病，把家裏的錢用光了不說，還欠一屁股帳，”老太太哭喪著臉，說：“有一次，在給病人做手術時，由於毒癮犯了，在精神恍惚的情況下，出現了醫療事故，致使病人死了，病人家屬起訴他，說他故意殺人，被警察帶走去了，被法院判了八年的有期徒刑，留下了我這個可憐的孫子，為了供孩子上學，實在沒有辦法，我們隻能沿街乞討了……”


  原來，周醫生也染上了毒品，這完全是拜陳美娟讓所賜，這裏麵的內幕，隻有劉波才清楚，真是世事難料啊。


  如今，陳美娟已死，周醫生的第二個妻子李老師也與他離婚，並離開了學校，周醫生的兒子現在是無依無靠，確實可憐。


  劉波覺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觀，便口袋裏掏出一萬元錢交到老太太手裏，說：

  “大媽，你先把這些錢拿上，回去好好照顧小濤，讓他安心學習，我會幫你們準備一筆生活費的，以後別再這裏乞討了。”


  “你真是好人，我們婆孫倆給你跪下了！”老太太手捧這一疊紅彤彤的鈔票，拉著孫子的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對孫子說道：“小濤，快給叔叔磕頭，謝謝叔叔！”


  “謝謝叔叔！”周小濤向劉波連連磕頭。


  “你們這是幹什麽呀？快起來！”劉波急忙將婆孫二人從地上扶起來，拉著周小濤的手，說：“小濤，你以後好好學習，用好成績來謝謝叔叔好嗎？”


  “嗯，”周小濤連連點頭。


  圍觀的人群見了這感人一幕，大聲喝彩，紛紛為這對婆孫遇見了劉波這樣一位好心人熱烈鼓掌。


  劉欣悅上去拉著周小濤的手，說：“小濤，你想吃什麽，今天晚上，我請客！”


  周小濤紅著臉，看了看老奶奶，不知如何回答。


  老太太趕忙替孫子道謝說：“小妹妹，謝謝你，今天晚上就算了吧，我要帶小濤回去做作業，以後有時間，歡迎你來我們家做客，奶奶給你炒幾個拿手菜！”


  劉欣悅猶豫了一下，說：“那……好吧，謝謝奶奶！”


  老太太將手裏的鈔票放進自己口袋裏，向劉波、劉玉珍和劉欣悅等人道謝後，領著孫子朝學校門口的一個汽車站台方向走去。


  校門口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


  劉波怕他口袋裏揣那麽些錢去擠公車不方便，索性追上去，對老太太說：


  “大媽，車上人多，不安全，還是我開車先送你們回家吧！”


  “小兄弟，太麻煩你了！”老太太感激地說。


  “沒關係，我女兒平時和周小濤關係很好，這是應該的。”劉波不願意讓老太太知道他和周醫生、陳美娟之間的感情糾葛，隻是把關係往女兒身上扯。


  劉欣悅跑上來，拉著周小濤的手，說：“小濤，走，坐我爸爸的車回家！”


  一行人來到劉波那輛奔馳車前，劉波替他們打開車門。


  劉玉珍坐到副駕駛上，劉欣悅和周小濤婆孫二人坐到了汽車後排，老太太很是感激，始終一言不發，倒是劉欣悅和周小濤不停地聊起了學校的一些事情。


  劉玉珍看在眼裏記在心頭，越來越覺得劉波是一個心地善良，無比優秀的男人。


  她將目光投向窗外，腦海裏閃現出第一次與劉波在大眾舞廳認識，以及他們一起經曆過那些歡樂日子，快樂歲月，頓覺芳心四溢。


  ……


  盡管周醫生因吸毒債台高築，但還算有點良心，沒有將房子賣掉，要不然，他的母親和兒子連一個窩都沒有。


  劉波將車開到周醫生家所在的那片小區門口，周醫生的母親向他說了幾句感謝之類的話之後，駕車離開。


  汽車行駛了很遠，劉波還能從後視鏡裏看見周醫生的母親牽著孫子的手站在小區門口。


  “欣悅，你看周小濤的爸爸媽媽都不在了，有多可憐啊，”劉波心中無比酸楚，無限感慨，想起自己被抓緊看守所，劉欣悅在家孤苦伶仃的樣子，便問：“爸爸不在家的時候，你害怕嗎？”


  “當然害怕。”劉欣悅點點頭。


  “為什麽？”


  “因為，我怕爸爸不要我了，我和周小濤一樣上街乞討，”劉欣悅憂鬱地說：“幸虧有姑姑陪著我，要不然，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那你有沒有聽姑姑的話？”


  劉欣悅不知如何回答，抬起小腦袋，望著坐在副駕駛上的劉玉珍。


  劉玉珍替她回答說：“你不在的時候，欣悅在我們家非常聽話。”


  “謝謝你！”劉波側臉看了劉玉珍一眼。


  “你謝我做什麽呀？”劉玉珍意味深長地說：“別忘了，我是欣悅的姑姑，我有照顧她，培養她的責任，反正我和老馬在家都沒事幹，你以後就放心大膽地把她交給我吧，我會照顧好她的……”


  “那……好吧！”劉波也不知道說什麽好，縱有千言萬語也無法表達劉波對這個老情人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