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人去樓空

  王飛起身來到房門口，正欲離開，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王飛小聲問：“誰呀？”


  “王總，是我，請開門！”屋外傳來了楊會計的聲音。


  王飛將房門打開，楊會計提著一個裝錢的口袋進屋，後麵還跟著一大群職工。


  別看這些人平時在自己麵前像哈巴狗那樣點頭哈腰、惟命是從，一旦牽扯到個人利益的時候，他們卻六親不認。


  看著一張張像餓狗搶屎那樣的嘴臉，心裏非常難過，看著他們唯利是圖的目光，王飛徹底灰心了。


  他感覺到再也沒有什麽可以留戀的了。


  為不使大家看出他的心思，為了躲避公司員工的糾纏，王飛在大家麵前裝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王飛悻悻地問：“小楊，錢取回來了嗎？”


  楊會計回答說：“取回來了！”


  “吳婭儷呢？”


  “她說家裏有事，讓我把錢拿回來交給你。”


  “你把這些錢按照工資表，都發給大家吧。”


  王飛趁大家圍著楊會計和公司出納領取工資的時候，偷偷地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邁著沉重的腳步，經過走廊來到電梯口。


  迎賓小姐李豔已經隨大家一起去領工資，不在前台的工作崗位上了。


  電梯門打開，他懷著複雜的心情看了公司最後一眼，戀戀不舍走進電梯，乘坐電梯下樓，來到公司樓前的停車場裏，最後一次開著那輛被法院凍結，銀行抵押的寶馬730轎車回到同樣被銀行抵押的那套別墅裏。


  吳婭儷不在家，已是人去樓空。


  王飛在房間裏轉悠了老半天，回想起曾經與吳婭儷在這裏生活那段美好的日子，幸福的時光，一股惆悵之情油然而生。


  他多麽希望時間倒流，重新回到過去，與吳婭儷從頭再來，可這一切，已是麵目全非。


  如今，他們的感情已經不複存在，王飛也是債台高築，根本不可能回到從前了，如果繼續待下去，還會連累到吳婭儷。


  他在客廳裏那張熟悉的沙發上坐了好一陣子，想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才起身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他將車鑰匙放在茶幾上，含著悔恨的眼淚，離開了自己熟悉的家，在小區門口搭乘一輛出租車。


  來到機場，買了一張前往廣州的機票，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登上了南方航空公司的一架波音757航班飛機。


  他想在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一個陌生的城市裏，打拚出一番事業，東山再起，重塑過去的輝煌。


  ……


  市人民醫院，劉欣悅病房內。


  劉欣悅躺在病床上，陳美娟坐在床沿上幫她削蘋果。


  “媽媽，我的病已經好了，我不想住院了。”劉欣悅懇求道：“你現在帶我回家，明天讓我去學校上學行嗎？”


  陳美娟認真地說““這件事你說了不算，你什麽時候出院，我們要聽醫生的。”


  “不嘛，”劉欣悅撒嬌說：“媽媽，你去給醫生說說，我不想住醫院了，我現在想回家，想回學校……”


  “哎，我真拿你沒辦法！”陳美娟將削好的水果交到她手裏，說：“你先把這個蘋果吃了，我就去找醫生。”


  “好哇！”小女孩將蘋果塞進嘴裏，啃了一大口，一邊咀嚼，一邊恭維道：“媽媽，你真好！”


  “嗬嗬，小屁孩，你還知道拍馬屁啊？”陳美娟用手掛了一下她的鼻子，微笑著說：“看著你嘴巴這樣甜的份上，我現在就去找醫生。”


  陳美娟剛走出病房，就看見周醫生從走廊裏走過來。


  周醫生主動向她打招呼：“陳老師，這麽巧？怎麽，你生病了嗎？”


  伸手不打笑臉人，陳美娟硬著頭皮回應道：“我沒有生病，是我們家欣悅生病住院了，我來醫院陪她。”


  陳美娟故意把劉欣悅說成是她家的，主要是想傳達一個她已經成家的實情，讓周醫生離她遠一點。


  周醫生似乎並不在意，關切地問：“嚴重嗎？”


  陳美娟搖搖頭，說：“沒什麽大礙，隻不過是昨天晚上上高燒，現在已經沒事了。”


  “需要我幫你們做點什麽？”


  “不用了，你忙去吧，我現在去醫生辦公室一趟。”陳美娟敷衍一句，迅速離開，跑進了劉欣悅的主治醫生辦公室。


  陳美娟知道，周醫生一旦發現她在病房裏侍候病人，一定會來糾纏她，為了擺脫這個男人的糾纏，她必須帶著劉欣悅離開醫院。


  於是，她對主治醫生說：“醫生，我想給劉欣悅辦理出院手續。”


  醫生疑惑地望著她：“你確定讓劉欣悅出院？”


  “是的。”陳美娟點了點頭。


  醫生問：“這個小姑娘的身相當虛弱，最近一段時間裏，你有沒有發現她睡覺時做惡夢、說夢話和蹬被子呢？”


  “有，”陳美娟如實回答說：“昨天晚上，她發高燒把我驚醒的時候，我發現她沒有蓋好被子，滿頭大汗，還在不停地說夢話。”


  醫生好奇地問：“她的爸爸呢？”


  “她爸爸出差，已經好幾天沒有打電話了。”陳美娟不能在任何人麵前說起劉波被關進看守所的事情。


  醫生錯把陳美娟當成了劉欣悅的親生母親，以為是陳美娟和丈夫吵架後，丈夫離家出走，才導致孩子生病的，告誡道：

  “在孩子成長發育的過程中，做父母的，一定要在她麵前樹立好榜樣，千萬不能因為家庭矛盾，夫妻吵鬧等原因，在她心裏留下任何陰影，特別是孩子的父親不在身邊的時候，一個做母親的，更應該多關心她，照顧和安慰她。”


  “謝謝醫生的教誨。”陳美娟暗自好笑，但又不好向醫生說明自己即將成為劉欣悅後媽這層關係，隻好點頭稱是。


  “既然你們急著出院，我就給你開點西藥，出院之後，你一定要讓她多休息，多吃點蔬菜、水果之類的東西。”


  “謝謝醫生！”醫生替幫劉欣悅開好出院單。


  陳美娟去繳費處退回一部分住院押金，辦理完出院手續之後，帶著劉欣悅走出住院部大樓，來到了醫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