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死有餘辜
“你……你是誰？”王飛看不清他的臉，頓覺嚇得毛骨悚然，試圖從床上爬起來，努力掙紮了幾下，可是，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老板，我張大成，你難道不認識我了嗎？”張大成非常痛苦，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張大成，你怎麽了？”王飛驚慌失措地問：“是誰把你害成這個樣子？”
“老板，我對不起你，是我自作自受，是我動了你的壞心眼，才被人弄成這個樣子的，我是死有餘辜啊！”
王飛莫名其妙地問：“張大成，你什麽地方動過我壞心眼了？你怎麽會死有餘辜啊？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我……”張大成有點難以啟齒，突然，又一陣風吹來，他的身子頓時不見了，隨風而去……
王飛突然從夢中驚醒，用出吃奶的力氣，才從床上坐起來，伸出一隻手，朝張大成站過的位置一摸，卻摸到一把冰冷的空氣。
他頓時毛發直立，急忙打開房頂燈的開關。
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從房頂燈裏閃爍出來，將房間照得透亮。
王飛發現自己滿頭大汗，賓館房間裏空蕩蕩的，什麽人都沒有，唯有落地窗簾被風吹動，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
“難道是窗戶沒有關好，讓我產生幻覺？”王飛跳下床，來到窗戶旁，拉開窗簾，窗戶確實沒有關好，透過窗戶望去——
天空中星羅棋布，城市裏萬家燈火。
月光下，城市裏錯別有致的高樓大廈，顯得分外幽靜、清雅，夜色一片寧靜，寧靜得像一潭清水。
“不就是一個夢嗎？有什麽大不了的，明天去公司見到張大成後，仔細觀察和留意一下他便是了。”
王飛覺得腦袋有點暈，一股濃濃的睡意湧上來，無意識地看看看自己手機上的時間顯示，發現才淩晨四點半。
於是，打了一個嗬欠，關好窗戶，拉上窗簾，重新回到床上，關燈睡覺。
……
吳婭儷打電話將痛斥王飛一頓之後，木然地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望著放在靈台上父親的遺像發呆。
玻璃相框裏的父親始終麵帶微笑地看著她，似乎向她訴說著對生活的眷戀。
回想起小時候父親的敦敦教誨，回想起父親曾像一座大山那樣，伴隨著她成長，像一顆大樹那樣，讓她依靠，為她遮風擋雨，如今，轟然倒掉，內心無限酸楚，無比悲憤。
吳婭儷帶著對父親深切的哀悼，深深的懷戀，倒在沙發上睡去了。
吳婭儷的母親從臥室裏走出來，知道女兒舍不得離開這間擺放有父親靈台的客廳，便輕輕地將她平放到沙發上，拿出一條被子給她蓋上。
當一抹陽光從東方升起，透過窗簾灑進客廳的時候，吳婭儷慢慢睜開自己的眼眸，發現自己上下眼皮直打架，腦袋昏沉沉的，感到相當困乏。
本想睡一會兒，但見父親的遺像，想起今天父親單位領導要為父親舉行追悼會，便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在從沙發上呆坐了一會兒。
她走進衛生間，脫光衣服，打開水龍頭，調節好水溫，衝了一個熱水澡，才覺得清醒了許多，舒服了一些。
從衛生間裏出來時，母親已經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母親看著女兒那張憔悴的臉，心疼地說：“婭儷，你辛苦了一晚上，先吃點東西吧，早餐我已經為你準備好，放到餐桌上了。”
“媽，你吃過了嗎？”
“我吃不下。”
吳婭儷故作地說：“你不吃，我也不想吃。”
“那好吧，咱們娘兒倆一起吃。”母親看了她一眼，歎了一口氣，隨她一起坐上餐桌。
桌上擺放有兩杯熱牛奶，一盤煎雞蛋，一碟清炒的素菜，幾個熱氣騰騰的饅頭。
想起父親曾經晨練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的情景，吳婭儷一邊流眼淚，一邊喝牛奶、吃炒雞蛋和啃熱饅頭，好像喉嚨裏有什麽東西堵塞住，始終難以下咽，強迫自己吃了一些，將自己杯中的牛奶喝完，便下桌了。
母親也吃得很少，吳婭儷幫父親上香，點蠟燭後，默默地坐到客廳沙發上，繼續望著父親的遺像發呆。
“婭儷，從今往後，你再也沒有父親了，你要學會堅強，如果你是在和那個畜生過不下去了，就搬回來住吧，媽媽一個人在家，太孤單了。”
“媽，爸爸是因我而死，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不管，你放心吧，不管我以後的生活怎樣，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婭儷，你真是媽媽的好女兒。”
母親將吳婭儷摟在懷中，母女倆再次抱頭痛哭。
時針指向上午九點，陸續有一些鄰居和吳婭儷父親單位的同事前來問候，送來吊唁品和花圈。
林芳將前來尋找劉波的何佳從自己辦公室打發走，在華夏房地產公司大樓前，搭乘一輛出租車來到吳婭儷母親家。
客廳裏已經坐滿了客人，放滿了花圈。
林芳來到吳婭儷母親身邊，關切地問：“伯母，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好些了，”吳婭儷母親客氣地說：“芳芳，你來啦，先坐一會吧。”
“不了，謝謝伯母，”林芳來到正在招呼客人的吳婭儷跟前，拉著她的手，走進吳婭儷的臥室。
吳婭儷疑惑地問：“芳芳，你這是怎麽了？什麽事情這麽神秘？”
林芳問：“你知不知道，劉波有一個叫何佳的表妹？”
“何佳？”吳婭儷愣了一下，問：“你是怎麽認識她的？”
“她剛才來公司裏找劉總，說劉總是她表哥。”
“胡說八道，這個女人怎麽那麽不要臉呀？”吳婭儷恨恨地說：“我就是因為她，誤會了劉波，才和劉波分手的。”
“這麽說，何佳根本不是劉波的表妹，是想傍劉波的那個女人？”
“是的，就是她，她怎麽又出現了？”吳婭儷點了點頭，“不行，我一定要將這件事告訴陳姐，讓她提防一下這個女人。”
吳婭儷按照陳美娟留給她的手機號碼撥過去，陳美娟的手機卻處於關機狀態。
不一會，家裏的座機鈴聲響起來了，吳婭儷將電話接起來。
“婭儷，你爸爸的後事處理得怎樣？”話筒裏傳來了陳美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