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酒桌上的氣氛

  何佳不無同情地問：“那你住的房子是他的嗎？”


  “不是，”王小雪紅著臉說：夜幕籠罩，華燈初上，省城拉開了夜生活的序幕。


  一盞盞閃亮的玻璃燈管，組成一條條明亮的光帶，交相輝映出“天上人間”幾個醒目的大字。


  夜總會的停車場裏擠滿了各式各樣的高檔轎車，兩排穿著旗袍、模特般的迎賓小姐笑容可掬地站在大門口，客人們蜂擁而至。


  豪華的迪廳裏人潮如湧，舞台上的樂隊歌手賣力地演唱，震耳欲聾的音響、閃電般幻滅的燈光、喘不過氣的節奏、嘈雜的尖叫鼓動人心，讓人忘掉了煙霧彌漫的空氣和刺鼻的酒氣，不由得想跟著搖晃。


  何佳和王小雪在舞池的旁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


  由於何佳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想跳舞又怕出醜，想聊天聲音又大不過喇叭的音量，隻好楞著看別人搖頭晃腦。


  過了一會，舞池的人愈來愈多，不少跳舞的人將她們坐的地方也包圍了起來。


  王小雪穿著一件粉紅色的襯衣，一條黑色的牛仔褲，她在人群中拚命地舞動，秀發飄飄，乳房顫動，圓翹的臀部隨著柔和的嬌軀一起搖擺。


  看著她搖晃得那麽起勁，身穿一件寬鬆T恤衫和牛仔褲的何佳也開始蠢蠢欲動了，她站起來照著王小雪的樣子一起搖擺，突然有了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她們互相攙扶著對方的腰肢，彼此有節律地搖晃，柔和的嬌軀就像兩條飄舞的彩帶。


  幾名年輕小夥子像狼聞到腥味一樣直往她身邊靠，有人居然用手撫摸何佳那富有彈性的屁股，何佳趕忙停下來擠到座位上坐下。


  王小雪掃興地來到她的身邊，問：“你怎麽不跳了？”


  “你說什麽？”何佳喝了一口飲料，喊道：“大聲點，我沒有聽見！”


  她附著何佳的耳朵大聲說：“你怎麽不跳了？”


  何佳也將嘴貼在她耳朵上：“有人摸我的屁股！”


  “哈哈，你真封建，來這裏玩的都是年輕人，你穿那麽厚的褲子，讓人家隔著褲子摸一摸有什麽大不了的？”


  “意思是說，你經常在這裏讓人吃豆腐？”


  “是呀，這才叫刺激。”


  “那你去刺激吧，我不想玩了。”


  王小雪說了一句“掃興”後繼續回到舞池。


  不久，王小雪在震耳的音樂聲中，與一個帥哥摟著一起狂舞。


  直到她滿頭大汗時，才回到座位。


  與王小雪跳舞的那個小夥子緊跟著站到她的旁邊。


  王小雪附著何佳的耳朵說：“我們去吃消夜，好嗎？”


  “你請客嗎？”


  “不啊，這個帥哥和他的朋友請客。”


  “你們以前認識嗎？”


  “不認識，是我剛跳舞認識的。”


  “你可真神速啊，我看還是回去吧，要是遇見流氓，被人玩了怎麽辦？”


  “本小姐還沒被男人玩弄過。”


  “意思是說，隻有你玩他們的？”


  “當然！”王小雪拍了拍胸口。


  何佳沒好氣地說：“你去玩吧，我要回家了。”


  “你真不夠意思！”


  何佳沒有理會她，直接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出了“天上人間”夜總會。


  當她在大門口攔上一輛出租車時，王小雪追出來大聲喊：

  “土包子，等等我！”


  王小雪剛隨何佳一起坐的出租車，那個帥哥和另外一個小夥子跑出來，將出租車攔住，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不是說好了，我們一起去吃消夜嗎？”


  王小雪遺憾地說：“對不起，我朋友身體不舒服，改天吧！”


  帥哥還想堅持。


  王小雪對司機喊：“師傅，開車！”


  司機疑惑地問：“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王小雪小聲說：“我不認識他！”


  司機會意地一踩油門，出租車迅速將兩個小夥子甩到後麵。


  出租車來到城南小區門口。


  何佳問：“美女，你今天晚上還打算回去嗎？”


  王小雪說：“算了，我就住你這裏吧，老頭子出差了，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


  王小雪隨何佳一起來到了劉波家時，何佳責備她說：“雪兒，我不是說你，我們還是學生，外麵的事情那麽複雜，你怎麽隨便和那些不三不四的陌生人出去呢？”


  王小雪辯解道：“還不是覺得無聊，想大家一起玩玩呀？”


  何佳警告她說：“有什麽好玩的，現在外麵的性病那麽多，你就不怕染上艾滋病？”


  一聽這話，王小雪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何佳莫名其妙地問：“你怎麽了？”


  王小雪悲憤地說：“我被那個老頭子甩了，如今已是人才兩空！”


  何佳用一塊紙巾，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問：“你們不是剛去新、馬、泰旅遊回來嗎，這是怎麽回事？”


  王小雪如實回答說：“其實，我一直在省城，哪裏都沒有去！”


  何佳奇怪地問：“那你給我買的衣服呢？”


  “我是在省城一家批發市場給你買的。”


  王小雪這種舉動，讓何佳感到既可笑又可愛，一想起她們在電話裏談乘飛機的笑話，又覺得王小雪既可愛又可憐。


  何佳問：“你和那個老頭究竟是怎麽回事？”


  王小雪擦了一把眼淚，開始講起了她和那位老男人的故事：


  “不瞞你說，我經常利用學校上晚自習的時間，在一家夜總會坐台。後來，認識了那個經常開奔馳車來接校門口我的糟老頭，他是上海人，老婆不在這裏。


  “自從我們發生關係後，他讓搬進了他家，開始的時候對我很好，大把大把地在我身上花錢，看在錢的份上，我覺得他雖然是個老頭，還是可以托付終身的，於是要求他和老婆離婚，他說他和老婆是結發夫妻，而且孩子比我的歲數還大，如果和我結婚的怕別人看不起他，讓我做他的二奶，我死活不同意，我們經常為此事吵架。


  “漸漸地，他對我的關心越來越少，我們之間出現了裂痕，他經常以工作忙為由，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裏。


  “有一天，我偷偷地翻他的電話，發現上麵有一條肉麻的信息，便偷偷地將這個號碼記下來，待他走後，我按照這個號碼打過去，是一個女的接的，我才恍然明白他又有了新歡。


  “我為此找他理論，他說，大家一起玩玩何必當真呢，讓我別那麽小氣，不管在外麵有多少女人，他喜歡的還是我。


  “我被他氣炸了，就和他大吵大鬧一番，他趁此離開了家，再也沒有回來……”


  “是我半年前從學校搬出來的時候，他替我租的。”


  “他離開你的時候沒給你拿錢嗎？”


  “他走的時候在茶幾上給我放了兩萬元錢和一張紙條。”


  “紙條上是怎麽寫的？”


  王小雪歎了一口氣，向何佳念出紙條上的內容：


  “你真正需要的不是一本蓋有章印的結婚證書，而是奔馳車所帶給你的榮耀，金錢所賦予你的奢華。”


  聽完王小雪的故事後，何佳茫然地站在窗前。


  望著在微弱燈光映襯下那條寂靜的街道，何佳才終於明白和理解王小雪為什麽要去迪吧尋找刺激的心情了。


  ……


  人生是一次漫長而又短暫的旅行，既是愉快的，也是艱辛的。


  當你在荊棘叢生的崎嶇道路上前行，一定會盼望一條鋪滿鮮花的平坦之路；當你遇到暴風驟雨，一定相信前麵就是陽光明媚的日子。


  你無時不刻地在那些快樂的、痛苦的、幸福的和艱難的日子中去尋覓生活的真諦。


  當你艱難地穿過崎嶇，走過風雨，從那些世俗、平庸的人群中脫穎而出，你的生活發生質的改變的時候，你的地位和榮耀將一起騰飛。


  這時，有人對你報以敬羨的目光，有人在你麵前阿諛奉承，更有人向你點頭哈腰。


  在一個新的社會群體裏，在那些充滿誘惑的上層社會中，你將會在那些道貌昂然所謂的上層人物身上看到人們最貪婪的本性。


  劉波剛開完工地會議，建設局的劉局長就打電話來說王副市長，晚上要在錦城大酒店要召見他。


  晚上六點半，劉波開上華夏公司配給他那輛象征著地位的奧迪轎車，準時出現在錦城大酒店門口。


  劉波來到劉局長預訂的包房時，劉局長已經端坐在裏麵的飯桌旁。


  “劉局長，你好，我沒有遲到吧？”劉波熱情地向他打招呼。


  劉局長站起來握住他的手說：“祝賀你榮升為華夏房地產公司錦城世紀花園項目副指揮長，今天，我好不容易把百忙中的王副市長邀請來與你見麵，你的一言一行將代表華夏房地產公司，在說話時，你千萬要謹慎喲？”


  “謝謝劉局長的好意，我一定將這個項目的投資規模、資金籌備情況，詳細給王副市長匯報。”


  “先請坐吧！”劉局長示意劉波坐在自己身邊的一張凳子上，說：“詳細情況就沒有必要向王副市長匯報了，你主要是把食品廠土地轉讓的事情向他請示一下，讓他盡快敦促有關部門酌情辦理此事。”


  “好的，一切聽從劉局長的安排。”


  王副市長進門時，兩人立即從凳子上站起來。


  劉局長趕忙介紹說：“我把華夏房地產公司的劉總請來了，主要是想讓他當麵給領導匯報一下華夏公司的投資情況。”


  劉波剛想與王副市長握手，王副市長示意他們坐下，劉局長像一隻哈巴狗一樣將他引到了主坐位置。


  三人坐定後，服務員開始上菜。


  酒席上，王副市長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劉波。”


  “你這麽年輕，能代表華夏公司嗎？”王副市長斜視了他一眼。


  劉波謙虛地說：“我有幸被華夏公司董事會任命為錦城新世紀花園項目部的副指揮長，分管土地手續審批和工程建設方麵的工作。臨走說，張董事長叮囑我，盡快協調好錦城各級領導工作，做任何事情一定要向上級領導請示，盡量爭取錦城新世紀花園的早日動工。”


  看著眼前這位年輕人如此謙遜，如此不卑不吭的態度，王副市長臉上綻放起了笑容，


  滿臉堆笑說：“你們張董事長很有眼力，小劉年輕有為，一定是一塊棟梁之材，將來一定能擔當起該工程的重任。”


  “哪裏，王副市長過獎了，以後還請多關照。”


  他立即進入正題：“華夏公司錦城新世紀花園第一期資金基本落實，圖紙問題省規劃設計院也在緊鑼密鼓地設計之中。目前，我們需要解決的是土地轉讓手續的辦理，一旦手續拿到手，我們馬上就進行開工典禮，屆時還請王副市長幫我們剪彩喲。”


  王副市長爽快地說：“辦理土地使用手續的事情我已經交代好國土局的周局長，讓他盡快替你們辦理，你明天直接去找他吧，如果雙方滿意，他會妥善給你們處理好的。”


  他把“滿意”二字說得特別重。


  劉波會意地笑了一下。


  酒席上，王副市長談笑風生，乘著酒興，他講了如下一段故事：

  兔子月薪5千，打算用20萬建一個窩。


  狼不允許，說私自建就是違章建築，隻允許向王八買。


  王八是搞房地產的，先用20萬賄賂狼取得開發權，再用50萬元向狼買這塊地，投資10萬元把兔子窩蓋好，向兔子要價200萬元。


  兔子拿不出這麽多錢，於是向狐狸借200萬元，連本帶利300萬，20年還清，兔子全家二十年給狐狸打工。


  狼、狐狸、王八都掙了錢，隻有兔子虧，連孩子也不敢生了。


  兔子越來越少，狼覺得這樣下去大家沒肉吃，於是調控。


  狼顯得非常重視兔窩價格問題，研究部署了遏製兔窩價格過快上漲的政策措施。


  最後，認定兔窩價格賣得太高的原因，是因為有的兔子買了兔窩後，自己不住而進行倒賣所致。


  於是狼規定：兔子買了兔窩，5年內賣了的，要向狼交納營業稅。


  結果兔窩價格沒降下來，狼卻發了大財。


  狼又對狐狸說：隻借錢給首先交了更多錢的兔子，並提高高利貸的利息，多買兔子窩的不借，全交現錢。


  這樣狐狸在兔子的購窩過程中也發了財。


  王八借著兔窩價格上漲的行情，以更高的價格向狼買地，並轉嫁到兔窩價格上，再加價後賣給兔子。


  看到狼辛苦地為自己操勞，兔子很感謝狼，但還是發現兔窩價格越來越貴。


  狼說：這事挺複雜，還真不太好辦，不過兔子們放心，我們將繼續調控，可以向已經有兔窩的兔子征收兔窩稅……


  劉波當然明白王副市長這個故事的寓意，拍手稱快。


  舉起酒杯，分別向二位領導敬酒。


  酒桌上的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一頓飯的功夫，平易近人的王副市長給劉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