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人走茶涼

  時間不經意地從他身旁溜走。


  當第一聲公雞長鳴，東方閃耀出魚肚白的光芒，當晨曦升起，紅日高照，李建還懶散地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的眼睛已經紅腫，他的頭暈沉沉的，感覺被人擊打似地疼痛。


  他仍然沒有放棄給何佳撥打電話的信心。終於，他發現何佳的手機通了。


  當他忐忑不安地接通電話後，何佳卻告訴他：“你別來電話騷擾我了，我回老家了，你讓我清淨一下，我們之間的事情，等下學期開學後再解決！”


  ……


  錦城第一期道路、場平工程已經接近尾聲，第二期房建、綠化等二期工程已進入了實質性的招標階段。


  劉波知道，這個項目完成知道，如果再沒有接到工程的話，有可能會回到自己原來的生活軌道。


  於是，他去新任的建設局劉局長的辦公室，希望從他手裏拿點工程。


  “劉老板，什麽風把你吹來了？”由於劉波曾經給過劉局長不少好處，這家夥對他自然不敢怠慢，表麵上表現得非常熱情：“劉老板，有什麽事情可以幫助嗎？”


  “有，我正為一件事情來麻煩你呢！”


  “什麽事情？”劉局長笑容可掬地看著他。


  劉波開門見山地說：“我想麻煩您幫忙，準備競標，承接一部分二期工程。”


  “這個……”劉局長憂鬱了一下，指著辦公桌對麵的一張椅子，說：“請坐，我把二期工程的情況簡單給你講一下！”


  “謝謝！”


  劉波坐下來之後，這個曾經在劉波的“堂姐夫”馬局長麵前點頭哈腰的家夥，居然在他麵前打起了官腔來：

  “劉老板，不是我不想幫你，主要是最近一段時間，上麵對工程招標過程中的違規行為查處比較嚴格，此次招標，我確實無論為力。”


  “那我還能參與競標嗎？”


  “凡是符合投標資格的單位都可以參與競標，中標與否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劉波知道是這個家夥的托詞。


  他從劉局長這種口氣裏看出，自從馬局長垮台之後，他就根本沒有必要買自己的賬了，自己再也不可能拿到錦城新建工程了。


  “劉局長，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劉老板，你有什麽事嗎？”


  “我想請你吃頓便飯。”


  劉波不肯死心，希望通過請劉局長吃飯的方式，兩人先聯絡一下感情，然後，談暗箱操作的細節。


  劉局長急忙推辭道：“算了吧，吃飯、喝酒不是我的長項，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好意，不瞞你說，自從馬局長走後，我的事情就比較多，所以一點時間也抽不出來。”


  既然劉局長的態度這樣堅決，劉波也不好繼續堅持，見劉局長辦公室沒有其它人，將一個裝有兩萬元現金的紅包拿出來，放到劉局長的辦公桌上，說：


  “劉局長，這點小意思，請你務必手下。”


  劉局長連看都沒看，便將紅包放回劉波手裏，說：“劉老板，你的心意我領了，無功不受祿，這錢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收，你還是拿回去吧！”


  “那投標的事情情你放在心上，中標後我再感謝你。”劉波見自己將熱臉貼到了劉局長的冷屁股上，便紅著臉，將紅包放回口袋裏。


  “好吧，歡迎你來競標！”劉局長禮貌性地回應了一聲。


  劉波碰了一鼻子的灰，自然心裏感到不快。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正想往外走，便被劉局長叫住：“劉老板，看在馬局長的份上，我還是勸告你，這次投標你還是別參與了，不瞞你說，這些工程是早就內定了的，你還是別花那些冤枉錢了。不過，你不是沒有機會繼續在錦城發展，目前，我們錦城招商引資的政策很靈活，隻要你能聯係上一個投資開發商，讓他們來錦城投資，如果他們將工程發包給你，你還有必要參加競標嗎？”


  “謝謝劉局長的點化，我回去試一試，看能否找到來錦城來的投資商。”劉波對這種事情根本沒譜，但又不好拒絕劉局長的好意，對他報以感激一笑。


  劉局長將一本《錦城招商引資項目》和《錦城新區的市政規劃圖》交給他，劉波拿著這些擦屁股都嫌硬的資料，灰溜溜地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我操，真是人走茶涼啊！”劉波心裏罵了一句，逃也似地離開劉局長的辦公室。


  從建設局辦公大樓離開，驅車回到聖建三公司錦城項目部辦公室時，感覺自己的臉還燒得發燙。


  劉波剛在自己辦公桌前的一張真皮沙發椅上坐下來，省建三公司派駐工地的趙會計敲門進來了。


  趙會計將一份施工隊的管理人員和民工工資表，放到他辦公桌上，說：“劉老板，這是你們工隊的工資表，麻煩你簽字！”


  劉波往工資表上看了一遍，簽上自己的大名後，交回趙會計手裏。


  趙會計關切地問：“劉老板，我見你最近精神狀態不好，常常有些心神不靈，該不會是病了吧？”


  劉波點了點頭，憂鬱地說：“不瞞你說，我前兩天才從醫院出來。”


  趙會計立即表現出一副分廠關切的樣子，說：“那你得多注意休息，安心把病養好，凡是都要看開些，這樣對自己的身體才有好處。”


  “謝謝趙會計的關心。”劉波對她報以禮貌一笑。


  趙會計試探著問：“自你愛人去世後，就沒有考慮在交一個女朋友？”


  “沒有！”劉波無奈地點了點頭，說：“我最近心亂如麻，哪裏有心思考慮這些喲，再說工程已經接近尾聲，工程完工之後，我還不知道去哪裏找飯吃呢？”


  趙會計恭維道：“劉老板謙虛了，像你這樣有能力的老板，哪個地方不能找到飯吃，不像我們這些婦道人家，靠著國營企業拿點微薄的工資過日子，還得隨工地到處奔走。”


  “你太謙虛了，在單位上班沒有後顧之憂，退休後還有退休工資做保障，其實，我真羨慕過你們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


  趙會計附和著說：“對啊，吃不飽，也餓不死，生活倒很平穩，就是沒有什麽激情。”


  “激情，什麽激情？”劉波發現趙會計話中有話，故意裝憨。


  趙會計笑著問：“明天是周末，劉老板有空回省城嗎？”


  劉波笑了笑，回答說：“我這人什麽都沒有，就是有空，趙會計有什麽吩咐？”


  “如果你有空的話，我想搭你的順風車回省城看望我的孩子，我都差不多半個月沒有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