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共商大計

  皖月將房裏的窗戶開了條縫,在確定院子裏不會再有人出現的時候,她將早就準備好的衣物拿出來換上,又將一件外衫裝進早就預備好的小籃子裏,偷偷摸摸的挎著籃子出院兒,而後直奔那處廢棄的院子。


  一路上她低著頭,裝作送東西的丫鬟一般,盡量挑無人的地方走。


  這些日子,她可不是白踩點的。


  到了地方,皖月照舊從洞口爬出,順便戴了幕籬在頭上。


  在街口雇了輛車,直奔白麓閣。


  白麓閣雖說是個聽書的所在,不過每日掌櫃都習慣早早將門打開,俗話說的好,店門開、迎客來,若是連門都沒開,那人家想進都沒法進。


  白麓閣裏早上也有吃食,有來的早的,先墊墊,等著一會兒說書先生來講書。


  白麓閣的夥計剛將門打開,皖月便到了,夥計一看連忙招呼,“您裏麵請。”


  因為皖月戴著幕籬,夥計也不知道該叫夫人還是小姐,隻能籠統的稱呼了一聲您,將皖月讓了進來。


  皖月沒多說話,直奔二樓雅間,她之前在上麵聽過書,算是輕車熟路。


  夥計也機靈,沒多問,待皖月坐下後隻問了一句,“您要吃點什麽?”


  一般這個點出來的,吃過早飯的少。


  皖月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賞你的,這裏不用伺候,你去忙吧。”


  “哎,好嘞。”小二樂嗬嗬的將銀子揣好,退了出去,順手將門關上。


  裏麵這主出手闊綽,看來身份不一般呐。


  不管如何,銀子他是得了。


  小二腳步挺重,下樓梯的聲音皖月聽得極清。


  皖月站起身將門插上,窗子關好,從小包袱裏將帶出來的衣服換上,她不能穿這身去見夏侯禹,不然初次談判,她容易落下峰。


  衣服換好,又將簪環首飾插在發上,皖月攏攏耳邊的碎發,這才重新將窗子打開。


  從這裏能看到樓下進進出出的人,待夏侯禹到了,她能第一時間知曉。


  皖月坐在窗邊安安靜靜的等,她心裏無比希望夏侯禹能來的快一些,這樣她就能多些時間說服他。


  終於,皖月看到一頂不起眼的青頂小轎停在白麓閣的門口,下意識的,皖月便覺得是夏侯禹來了。


  果然,轎中人一露麵,赫然便是夏侯禹,若有所覺的,夏侯禹抬頭向上看,和皖月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夏侯禹收回目光,往白麓閣內走去,掌櫃的看見他連忙迎上來招呼,照舊還是原來的雅間,夏侯禹點了茶,便請掌櫃出去了。


  皖月在隔壁等了一會兒,沒過多久便有人來敲門。


  一開門,正是夏侯禹的侍衛來請她,皖月跟著來人去了隔壁,那裏夏侯禹已經將茶倒好了。


  “三弟妹,請坐。”夏侯禹見她進來,麵上的笑容溫和。


  “多謝,”皖月坐下,“王爺肯賞光應邀,皖月感激不盡。”


  “弟妹客氣了,”夏侯禹笑著說道,“弟妹相邀,愚兄怎能不來。”


  皖月心裏暗道,怎麽也不問問她請他來是什麽事,連個話頭都不給她遞啊。


  “咳,”皖月清了清嗓子,她現在沒時間拿喬,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她得確定了夏侯禹到底能不能做盟友,“鬆鶴樓一別已經多日,不知王爺是否看出本宮與夏侯銜之間出了問題。”


  “哦?”夏侯禹驚奇的歎到,他不是驚奇皖月和夏侯銜之前的關係,而是驚奇皖月的話。


  如此直接,是他沒有想到的。


  “弟妹與三弟不是很恩愛嗎?”夏侯禹故作不解的問道,“弟妹現在這話,從何說起啊?”


  “自然是從本宮嫁給夏侯銜說起…”頭一句話說出口,皖月徹底放開了,既然要找盟友,她就先將自己的想法說了,若是不成她私自邀夏侯禹也沒人看見,到時自己想辦法拿個夏侯禹的錯處便是。


  可若是今兒不將事情都說明白了,拖拖拉拉指不定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將夏侯銜解決,“…王爺應該知道,本宮為何來的天祁吧。”


  夏侯禹神色微微一變,當初那事可是在宮宴上鬧出來的,他就是想裝作不知道都不成。


  輕輕點了點頭,夏侯禹沒接話。


  皖月自嘲的笑了,“本宮知道你們怎麽想的,不過就是笑話蠻夷之地的女子不知廉恥罷了,可是傾慕戰王一事,本宮自認並沒有做錯,天下多少女子心係戰王,隻不過沒膽子說出來罷了,他們有什麽資格恥笑本宮?”


  “可是,皇叔已然娶妻。”夏侯禹無奈的說道。


  “娶妻又怎麽了?他能娶個下堂婦,為什麽就看不上本宮這一國的公主?!”


  提起容離,皖月便控製不住自己心裏的火氣,她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定是容離那個賤人勾引他的,否則,他怎會一次又一次的拒絕本宮!”


  “本宮一定會讓他回心轉意的。”


  夏侯禹看著氣憤不已,眼中毛火光的皖月,不禁挑了挑眉,想不到皖月到現在還不死心,他說她怎會和夏侯銜鬧成這般。


  “可是…恕本王直言,弟妹你已經嫁於三弟了,不是嗎?”夏侯禹特地將此事指出,想要夏侯襄回心轉意不是簡單的事情,單單是她自己的身份,三弟能舍得放她走嗎?


  她想改嫁,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吧。


  “這就不勞王爺費心了,”皖月回過神來,努力將自己心中的火氣壓了壓,端起麵前的茶盞一飲而盡,用帕子拭了拭唇角,看著夏侯禹道,“本宮今日邀王爺前來,就是共商大計的。”


  夏侯禹繼續疑惑開口,“共商大計?恕為兄愚鈍,不知弟妹所說的是何大計?”


  皖月一瞬不瞬的盯著夏侯禹,想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一絲不一樣的神色。


  然而,並沒有什麽用,夏侯禹的眼裏隻有疑惑,似乎真的不明白她說的話是何意。


  無法,皖月隻能繼續說道,“生於皇家,身不由己,即便是最溫和無害的人,到了皇家也學會了為自己打算,皇上當初不也是如此?有些事情還是早早準備的好,不然到最後弄得手忙腳亂不說,難免會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皖月說的既不明顯也不隱晦,但是,她相信夏侯禹能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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