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一趟洪水將八成左右的東黎大軍困在坑內,夜色濃似墨,本以為勝券在握的燭珃及東黎主將,泡在水裏浮浮沉沉,不禁反思。
怎麽一場必勝的戰役,竟然讓他們打成了這個樣子?
從初被大水衝擊的震驚中回過味來,餘數不多未昏迷、未淹死的東黎士兵開始自救。
水性好的拚命往岸邊遊,待上了岸他們就安全了,哪怕仗沒打贏,最起碼命是保住了的。
然而,他們還是太過天真,長棍兒將軍正等著他們往岸邊跑。
容離上了山,並沒有著急讓人投石,而看著遠處那被洪水一波波衝擊的東黎將士,腦海中,一首歌翻來覆去的在腦海中翻滾——
‘滾滾長江東逝水~’
她背著手,頂著大杆帽,一臉的滄桑肅穆。
心裏想著的卻是:這群人很喜歡在水裏泡著嗎?半天了,還不往外爬?!
終於,水裏的人動了,容離耐心的等著他們往岸邊遊,又等著他們雙手扒上岸邊,最後等著…
不能再等了!
容離舉起手來用力一揮,先是身邊待命的士兵將巨石推下山崖,而河岸兩邊稍遠些時刻準備著的土匪和十九營的眾人,在接收到這個似是信號一般的舉動後,齊齊用力,大石滾滾下落,飛快地向好不容易要爬上岸的小夥子們而去。
不出意外的,又將他們砸回水裏。
哀鴻遍野…
若說之前水淹大軍便足夠令人震撼,現在加上夾著塵土滾滾而下的大石,場麵便令人終身難忘!
原本伴著泥沙的渾濁洪水,瞬間被染成了紅色。
容離迎風而立,麵容沉靜,之前帶著的那頂頗顯滑稽的大杆帽,在此時此刻,竟讓人覺得威風凜凜,頂端的紅色絲帶,鮮豔的觸目驚心。
然而,此時戰役並沒有結束。
隻見容離再次抬起了手,隨著手下落的弧度,一聲威嚴而又響亮的命令回響在山澗間。
“弓箭手,就位!”
一個個手持弓箭的少年從山丘中站來出來,他們奔下山坡,飛快的抵達河道邊,將河道圍了起來,他們的任務便是將一個個想要爬上河道的東黎士兵擊斃。
容離站在山丘上,看著一個個奮力想要向上爬的東黎士兵,可雙腳還未上岸,便被射死在奔流的洪水中。
戰爭,從來都是與慘烈並立而行的。
這次,也不例外。
在劍雨中,唯有幾個人僥幸上得岸邊,卻沒過多久便被射成了刺蝟。
隻除了一個人,那就是東黎的軍師——燭珃。
他不知怎麽弄得,竟背著一具屍體上岸,為的就是給自己當做盾牌,好不容易走遠了些,可屍體越來越重,他不得已將它放下,就在這時,一支箭羽貫穿他的肩膀。
燭珃拚盡全力跑出包圍圈,肩膀上的衣衫已被殷紅的血液染透,他順著小道跑回之前動力先鋒隊隱藏起來的地方,找到係在大樹上的馬匹,翻身而上狂奔離去。
他中計了!
燭珃咬緊牙關,跑出數裏後確定沒人追來,他才將速度慢下來,並將肩膀上的傷口做了一個簡單的處理,這才快馬加鞭的往東南而去。
天空漸亮,太陽緩緩從東方升起,照亮了這經過一晚上戰鬥,而變得慘烈非常的景象。
河道內無一人存活,洪水、巨石、劍雨,三重夾擊,讓本來氣勢洶洶前來占領天祁西南邊界的東黎大軍幾乎全軍覆沒。
僅存的幾個活口被俘虜,他們隻能乖乖跟著大軍回到軍營,接受應有的懲罰。
容離的計劃終於圓滿落幕,一千五百人隻有一百多人受傷,無一人死亡。
這,應該是最好的結果,哪怕夏侯襄來了應該也不過如此。
容離唇角微彎,不知阿襄知道了,會不會誇她能幹啊…
——————
此時的夏侯襄已經率大軍,抵達東南邊境。
甫一到便經曆了一次敵軍的偷襲。
不得不說東黎七國聯軍有些點背,曾經他們不是沒有偷襲過,倒是得手了幾次,嚐到些甜頭,消停一段時間後又卷土重來,正巧就碰到了夏侯襄帶著兵來了。
夏侯襄抵達邊疆已是夜晚,可還是按照慣例,便先派了人去敵方打探消息。
探子將所見匯報了一遍,其實並沒有什麽問題。
但夏侯襄問了一句話,邊讓問題暴漏了出來。
“他們的戰馬,可有喂養?”
探子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夏侯襄點了點頭,便讓人下去了。
之後,他出了軍帳,組織士兵,準備戰鬥。
他預測,今晚聯軍將要偷襲。
俗話說的好:馬無夜草不肥。
一般來講,到了晚上戰馬歸廄,都應該準備厚厚的伺料喂養。
可探子報時,聯軍的戰馬無一人看守,也無人喂養,這便是問題。
根據多年的戰爭經驗,夏侯襄才做了如此推測。
因為預測到敵人要偷襲,夏侯襄命墨堯組織士兵擺出一字長蛇陣,這樣便可將己方的傷亡降到最小。
一字長蛇陣很有講究,看似簡單其實不然。
蛇有三處:蛇頭、蛇尾、蛇腹,若襲蛇頭,則蛇尾卷;若襲蛇尾,則蛇頭咬;若襲蛇腹,則首尾絞。
而且…一般來講,襲擊到蛇腹的可能,基本為零。
一字長蛇陣也不是堅不可破,掐頭去尾定腹,便可破陣,但需要將領有豐富的經驗,排兵布陣不可亂,對陣法有很高的造詣,否則一個不好,不但陣法破不了,還容易被蛇陣差池入腹。
另外一招破陣的方法倒是簡單,俗話說的好:打蛇打七寸。
不過,這相當於一句廢話,每個人都知曉的道理,可沒見過蛇的人幾乎都找不到七寸。
至於長蛇陣的七寸在哪…完全看天意。
夜色漸濃,本來安安靜靜的聯軍陣營中,突然從西、北兩個方向,各有兩千精銳騎兵衝出來。
人無聲,刀出鞘。
馬蹄被包了布,以防天祁駐守軍在他們還未出手前便有所動作,偷襲聯軍像隻利劍般,直直刺入天祁駐守的營地。
本以為還未驚動的天祁駐守軍門,早就擺好陣法橫呈在偷襲聯軍的進攻方向。
長蛇未動,四千人直直紮進蛇腹,就在這時天祁的長蛇陣首尾猛然收縮,剛才還勢不可擋的四千騎兵被這一萬人一圍,頓時被饑餓許久的巨蟒盤住,越纏越緊,像隻待在的羔羊般,漸漸失去了生機。
在陣外,又有一萬人馬分兩路攔在了聯軍的退路之上,既然來了,就全部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