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應了

  皇後實在太過生氣,心裏的怒火熊熊燃燒,都快要將正陽宮的房頂掀翻了。


  “還請母後成全兒臣。”夏侯銜依舊不為所動,若是此次不成,那他之前一切謀劃便全部都成了空!


  皇後指著夏侯銜的手都開始抖了,她聲音悲切的問道,“容離到底有什麽好?能讓你為了她什麽都不要?!”


  “兒臣對離兒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旁人,兒臣的心已然破碎,現如今有一個能讓她回到兒臣身邊的機會,就算兒臣求求母後,哪怕是為了兒臣以後的快樂,能不能幫兒臣一次?”夏侯銜抬起臉來,眼中淚水閃現。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流,隻因未到傷心處。


  皇後看著夏侯銜含淚的雙目,突然覺得有些無力,又有些失望。


  前傾的身體靠回椅背,皇後雙目微閉,歎了口氣,“罷罷罷,母後應了。”


  揉了揉發痛的眉心,皇後覺得自己很可笑,一直以來她的謀算到底為了誰?


  現在她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給她說出隻要美人不要江山的話。


  當真可笑!


  隻是這可笑的到底是自己,還是夏侯銜,便不得而知了。


  夏侯銜悲愴的表情瞬間轉變為驚喜,這情緒的轉化看在皇後眼裏,令她更加失望。


  “兒臣,多謝母後!”夏侯銜一個響頭重重的磕在地上,本以為要多費些口舌的他,沒想到母後竟然這麽快就答應了。


  “好了,母後有些累,你先下去吧。”皇後無力的揮了揮手,看的出,她現在真的很憔悴。


  甚至可以說是滄桑。


  “母後您好生歇息,兒臣改日再來看您。”夏侯銜目的達到,真可謂是高興之極,沒留意皇後眼裏一閃而過的暗芒,徑自退了下去。


  待正陽宮門被打開,夏侯銜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時,皇後獨自坐在鳳椅上,神色晦暗不明。


  今日本來並無不同,當得知夏侯銜要過來問安時,皇後心裏還是頗為高興的。


  平日裏都是她宣召,銜兒才會入宮,現在竟會主動前來問安,皇後心中自是歡喜。


  誰知待夏侯銜一進宮,便跪在地上,問怎麽了也不開口,就是說什麽都不起。


  皇後無奈,隻能將伺候的人全部遣了出去,正陽宮內隻餘母子二人,夏侯銜這才道出心中所求。


  他想讓皇後過兩日宣容離進宮,並設法留下她。


  皇後一開始不大明白,怎麽好久沒聽兒子提到容離的名字,今日又重新提起了。


  細細問過,皇後這才知曉,原來自己兒子辦了一件天大的糊塗事。


  協同他國攻打本國,這是一般人能辦的出來的事情嗎?

  皇後勃然大怒,一巴掌扇在夏侯銜的臉上,氣的上氣不接下氣。


  夏侯銜連忙出言安慰,並說自己如此做是事出有因。


  隻有邊疆出事,夏侯襄才會離京。


  若是夏侯襄一直待在京城,他如何能再次接近容離,並將她…占為己有?

  皇後全明白了,夏侯銜弄出這麽大陣仗,敢情還是為了容離。


  他到底有沒有想過如此做的後果?


  這麽想的,皇後也就這麽問了出來。


  夏侯銜倒是分析的頭頭是道,以夏侯襄的實力,邊疆動亂根本不足為俱,平定戰亂不在話下。


  皇後聽著他這麽說,都被氣樂了。


  他原來也知道夏侯襄實力不容小覷,那還想著霸占人家媳婦兒,若是夏侯襄回來,能饒的了他嗎?


  夏侯銜依舊有自己的一套理論,他現在想明白了,江山其實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容離於他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如果能得到容離,他寧願與她一起歸隱山林,找個無人知曉的地方隱居起來。


  到時,就算夏侯襄回轉發現容離不見了,也找不到他們。


  況且他也不是沒留後手,前朝,他已經提醒了父皇,若是順利,夏侯襄此次前往邊疆平亂之行必死無疑,到時說不準他都不用帶著容離遠離京城,夏侯襄一死,再無人能拿他如何。


  夏侯銜知曉,夏侯襄一直是父皇的眼中釘、肉中刺,隻有夏侯襄身死,父皇的心才會放下。


  所以,無論是於父皇、還是於他而言,都打著讓夏侯襄有去無回的主意。


  皇後無語的看著跪在地上款款而談的夏侯銜,心裏有種將他塞回肚子裏重新生一次的衝動。


  她到底做了什麽孽,生出這樣的兒子?

  偏偏夏侯銜執拗的很,若是不答應他的請求便跪地不起。


  但凡當母親的,隻要是心軟些便沒有能夠拗過自己兒子的。


  所以,最終的結果,隻能是皇後敗下陣來。


  但皇後也不是善茬,她雖應了夏侯銜將容離軟禁在宮中,不過後續怎麽樣,就是她說了算了。


  皇後眼中寒芒一閃而過,喚了近身伺候的宮女,前往寢殿歇息。


  ——————


  禦史府內,呂燕眉頭緊鎖有些發愁。


  溫言在一旁安慰,“夫人不必太過擔心。”


  “你說的輕巧,”呂燕白了他一眼,“咱家姑娘還沒嫁出去,喆兒也太過莽撞了,這要是有個萬一…”


  剩下的話沒說出口,不過是個什麽意思溫言明白。


  “夫人想左了,若小喆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咱們能放心將女兒交給他嗎?”溫言想的與呂燕不同,他覺得今日朝堂之上,容喆能主動站出來,倒是得了他的欣賞。


  好男兒誌在四方,保家衛國更是應盡的義務,隻可惜自己一屆文人,不然若是習武,有機會他也要去一去戰場的。


  “話是這麽說,”呂燕歎了口氣,“可事不是攤咱們家婉兒頭上了嗎?”


  大道理誰不懂,可也得看這事兒誰趕上的不是?

  要是是不關己,她也要為容喆叫一聲好的,可偏偏是容喆是她家未來女婿,自家姑娘還未嫁過去,女婿就要上戰場,先不說能不能順利回來,單就是時間問題,就夠她擔心的。


  萬一時間過長,趕不上婚期怎麽辦?

  看似簡單的一個決定,後麵牽扯的事情太多太多,她這個做母親的怎能不為自家女兒擔心?


  “什麽事攤我頭上了?”門外,溫婉的聲音響起,門簾一挑,她打外麵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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