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大聖,是你嗎?
容離從容的走到門口,看著拿鎖鏈的侍衛開口:“你們這是要捆我?”
倆侍衛整齊劃一的撒手,後退一步擺著手直樂,“王妃您說什麽呢,小的們怎麽敢…”
“撿起來!”
“哎。”
麻溜兒的都將鎖鏈撿起來,倆侍衛麵露難色,其中那個膽兒大的一臉為難的看著容離,“王妃娘娘莫怪,小的們也是奉命行事,沒有辦法。”
容離瞟了他一眼,倒是會說話,“那還綁嗎?”
“不綁不綁,小的們也就裝裝樣子,您前麵走小的們後麵跟著就是。”一側身給容離讓開條道。
容離邁步出了大門,領頭的侍衛跟手下打了個眼色,留下兩個看門的,剩下的人跟在容離身後,浩浩蕩蕩的回到嘯雲院。
嘯雲院中所有人嚴陣以待,梅真人已經換了作法的道袍,桌案上兩根紅燭立於香爐貢品旁,法印、令旗、朱砂、三清鈴等物樣樣俱全。
此時梅真人一掃浮沉,邁步上了法壇,口中念著開壇咒:吾將祖師令,急往蓬萊境,急召蓬萊仙,火速到壇筵,倘或遲延,有違上天,唵,哈,哪,咆,鬥!
四處貼的符咒迎風飄揚,烈烈西風吹在人臉上生疼,慕雪柔往夏侯銜懷裏縮了縮,想不到他還真有些本事。
梅真人一邊念咒,一邊按照一定步法行走,步法有二,劍步、禹步,劍步足向,乍進乍退,禹步交叉,不能相過。
待他拜了三拜,將燭火插進香爐之時,容離到了。
容離一身月白衣衫,上下無一絲贅物,發絲輕揚,淡淡的立在院中,芳若天上仙子,若說她為妖孽,實在難以讓人相信。
“呔,大膽妖孽還不快快現出原形,今日貧道在此,你休想再為禍人間!”梅真人拿起桃木劍,飲了一口酒‘噗’地一下噴在劍上,酒碰到刀刃即刻金光乍現,他的身後出現一道七彩光暈,仿若神祗。
眾人一驚,梅真人道法果然高深,看來今日捉妖之事,必定能成!
容離頗感興趣的看著作秀的道士,本以為他有什麽新鮮的玩意兒,沒想到是這種老掉牙的套路。
她沒吭聲,神色淡然的看向旁邊支著的一口大油鍋,上麵濃煙滾滾,底下柴火燒的極旺,鍋裏的油沸騰翻滾,滋滋作響。
一會兒是不是該油炸小鬼了?
梅真人一隻手立在麵前,另一隻手拿拂塵閉上眼睛,口中再度念起咒語,他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隙,偷偷看向下麵站著的容離,怎麽她一點都不激動不害怕?自己都說她是妖孽了,她為何不衝上來撲打他,若是不激動,接下來的說詞該換一套了。
繼續念著不知名的咒語,梅真人深吸一口氣,突然睜開眼拿起桌案上的狼毫,在一張黃色符紙上刷刷點點一頓畫,接著又拿起海碗,一口酒噴在紙上,一個紅色小人的輪廓顯現在眾人眼前。
他拿起之前的桃木劍用力一戳,符紙上的小人胸前便開了一個大洞,隨手扔在身側的油鍋中,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將手伸進沸騰的油鍋裏左右翻攪。
慕雪柔驚呼一聲捂住嘴,她瞪大眼睛,小聲說道,“爺,你看他的手,在滾燙的油鍋裏,不會受傷嗎?”
夏侯銜沒有回答摟緊慕雪柔,他其實也有些緊張,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他也不確定。
但他又是頂天立地的男兒,自然不能表現出膽怯,強裝鎮定的安撫慕雪柔,“大師自然有法術護身,柔兒不用擔心,若是害怕不如先一步回房,待這邊料理妥當,本王自去尋你。”
慕雪柔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要,王爺在哪兒柔兒就在那兒。”
夏侯銜欣慰的在慕雪柔額頭上啄了一下,繼續觀察院中的情形。
夏侯銜都如此緊張,更遑論其他人,院子裏的人不敢單獨自己站著,而是幾個相熟之人圍在一起。
他們怕,萬一妖孽暴起,他們多少有個照應,不至於太過被動。
就在眾人提心吊膽的圍觀之時,梅真人突然大喝一聲,直把他們嚇得一個哆嗦。
隻見梅真人將油鍋裏的小人夾出來,指向容離身後的侍衛,“妖孽元神已被貧道鎖住,你們快將她抓起來。
侍衛們同樣正全神貫注的看著梅真人作法,誰知他一聲大喝,嚇得幾人一個激靈,拿著鎖鏈猶豫的靠近容離。
容離稍稍偏過頭,看著他們露出和善的笑容,隻是眼睛裏透著絲絲冷意。
幾個人在心裏一合計,撒開手裏的鎖鏈就往後跑,他們還是很惜命的,容離笑的太嚇人,萬一梅真人一個失手,他們打頭陣的可就交待到裏麵了。
關乎身家性命的時候,誰也不傻。
梅真人在法壇上愣住了,他沒想到王府裏的侍衛這麽慫啊,他都說抓住妖孽元神了,那些人還不敢逮一個小女子,當真是軟蛋!
他還要再喝一聲,突然感覺周圍的空氣涼颼颼的,再往下一看,容離正看著他,並一步步向他走來。
梅真人有些慌張,沒想到她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提高嗓門指向容離,“大膽妖孽,還不速速現出原形!”
說著拿起身邊的紫金葫蘆,擰開葫蘆嘴,兩指立於胸前,口中嗡嗡的念著什麽。
容離腳步並不快,可還是沒多久便走上法壇,來到梅真人身旁。
眾人屏住呼吸,他們現在也納悶,梅真人不是說容離是妖孽嗎?怎麽法也做了,看眼前的架勢妖孽竟然不怕他這個道士,是他在說謊還是容離道行太深?
他們眼見著容離從梅真人手中一把奪過紫金葫蘆,耳邊廂隻聽得一片一片倒吸氣的聲音。
容離拿過紫金葫蘆晃了晃,突然想起西遊記裏的橋段。
一時間玩心大起,她將葫蘆嘴對準梅真人,開口便道,“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眾人風中淩亂,現在是什麽情況?倆人到底誰捉誰?
唯有梅真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站在原地,哆嗦著手跟得了帕金森似的,顫顫巍巍的來了一句,“大聖,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