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白三娘
不過說來奇怪,人家別的女生多多少少都會憧憬一下戀愛的甜蜜美好。
可她呢,從小到大,就想著怎麽跟男人打架還得打贏,一個個處的比哥們兒還哥們兒。
容離為自己的父母鞠了一把辛酸淚,要不是穿到古代,甭說嫁人了,能不能談個戀愛都是問題。
當父母的沒有不希望自己女兒有個好歸宿的,這事攤到她的身上,那才是難上加難。
索性她的父母很開明,對於女兒感情上的問題從來不幹涉,就是後來到了比較尷尬的年紀,她爸啥也不說,隻要她在家就會拉著她看葫蘆娃。
一開始容離不明白她爸的意思,直到她聽了無數遍‘爺爺,爺爺,放了我爺爺’這些話,她突然靈光一現,她爸這是想讓她生娃呢吧?
可是,她生的難道不應該叫姥爺嗎?
容離輕笑,老頭兒能想出這招也是煞費苦心,如今她穿了,也不知道現代那邊自己是個什麽狀況,若有人代替她繼續生活還好,若是沒人……
看著窗外朦朧的月色,容離刻意回避的情感浮上心頭,她的性子決定了她的果敢,剛穿過來她雖然也懵,但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她也就不再逃避,事情已經發生,既然沒辦法改變,那就好好生活。
隻是她唯一的牽掛便是家中父母,遠在千年之後,那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跨越的距離。
容離眨了眨眼睛,眼中的淚花散開,她歎了一口氣,將手裏的冰放下,嘴唇已經恢複原狀。
如今的處境還不是她能放鬆的時候,慕雪柔虎視眈眈的在後麵盯著,今兒晚上她破了局,慕雪柔肯定更加恨她,更何況看慕雪柔的表情自己好像無意中折了她一隻臂膀。
多虧了今兒晚上那個男人,要不是他幫忙,這次容離可不敢保證自己就能萬無一失的躲過去。
罷了罷了,欠的三個人情慢慢還吧,就是不知道這個男人性子如何,希望不要太為難她吧。
容離的手不自覺的撫上唇瓣,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接吻的感覺好像還不錯。
艾瑪,她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容離把自己埋在被子裏,趕緊睡覺睡覺,誰知道明兒個慕雪柔還會出什麽幺蛾子不會。
這廝太過陰險,安排捉奸這種事情,也隻有這種心裏陰暗的女人才能想出來。
容離翻了個身,她得趕緊想法子出了端王府,不然老麵對慕雪柔,她真怕自己忍不住將慕雪柔的給打死。
打了個哈欠,容離閉上眼睛準備入眠。
突然,她一下子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眯了眯眼睛看向窗外。
之前事情太過緊湊,容離總覺得有什麽事情不對勁。
現在靜下來終於知道哪裏不對了——那個不明身份的男人,到底如何知道她陷入險境?又為什麽要幫她?
容離閉目傾聽,半晌她的眉頭皺起,緩緩睜開眼睛。
沒有人!
事情不對,按說那男人的功夫不弱,在他隱藏氣息後,她都能發現他的存在。
今日之事,若說隻是那個男人一時興起來到她的窗外或是夜觀天象掐指算出的結果,容離覺得隻要自己腦子沒問題就不會相信這種事情。
應該是自己身邊有他的眼線才對,將信兒報給他,他之後趕來才能說的通。
容離對自己的聽力很自信,不至於連個眼線的存在都感覺不到。
還是說,眼線的功夫要比他主子還要高?
雖然容離不知道那個男人住在哪裏,但夜晚無聲無息的來到端王府的後院,還能趕在她遇險之前,可見兩個人的速度之快,功夫之高。
容離有了危機感,同時感到不爽,任誰身邊有個隱藏的人都不會覺得舒服的。
今日天色一晚,既然知道了那人的存在,自己就要將人揪出來,容離再次將目光投向窗欞。
這幾日,她一定會將人給找出來。
夜晚的沐芙院靜悄悄,除了晚風輕拂和零星鳥叫,再沒有其他聲響。
容離慢慢睡著,夢裏光怪陸離,她睡的並不踏實。
第二日,絨繡閣的管事白三娘早早便來到了端王府,她聽王府的下人說,請她來是為王妃製幾件衣物的。
白三娘心裏暗奇,端王妃的衣物從沒有讓絨繡閣製過,王府每季雖說有宮裏賞下來的衣物,但府裏內眷的衣物有事也由外麵手藝好的製衣閣裁製的。
而絨繡閣的白三娘,進端王府後從來都是先到柔側妃的院子裏去量體裁衣,其他的人是沒有的。
關於這位端王妃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但到底道聽途說,白三娘隻是聽聽並沒有放在心上。
隻是每次來都沒機會見到這位傳聞中的端王妃,沒想到這次倒有機會相見。
白三娘三十有餘,在家姐妹中排行第三,並未嫁人,她們家兄弟姐妹們多,父母偏愛男孩兒,並不在意家裏的女娃。
兩個姐姐稀裏糊塗的議了親,從來都是哪家禮金給的多便許了哪家,不拘正房小妾,給錢多就答應,收來的錢財全給家裏的兄弟備著。
到了白三娘這兒,她並不想被父母就這麽賣了,偷偷將之前藏得散碎銀兩歸攏起來,連夜背著小包袱來到京城。
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還是在這樣的時代,從南方一路北上,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苦也吃得難也受得,一路還拜師學了藝,一手刺繡精致至極,有了手藝吃飯就容易多了。
到了京城,自立女戶,憑著這門兒手藝開起了繡閣。
絨繡閣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全是憑著白三娘自己的本事建起來的。
一路跟著丫頭來到沐芙院,白三娘出入的達官顯貴並不少,其中不乏王府。
可像眼前這麽寒酸的院子,她還真沒見過,尤其是一府的當家主母,白三娘眉頭微蹙,她當然知道端王妃不得寵,可失寵到這個地步,實在讓人費解。
王公貴族從來愛惜自己的臉麵,哪怕正妻再不得寵,該給的體麵還是要給的。
像端王這種把寵妾滅妻擺在明麵上的實在少有,白三娘不解歸不解,麵上卻不顯,平平靜靜的跟著丫頭進到正廳,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