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空投
做為紅四軍團第八營的營長劉海龍,雖然他隻有二十五歲,可是他已經是參加革命的老戰士了。
他原來就是進步學生,在中學時代就接受到了馬克思主義的愛國教育,自從二七年南昌起義,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是排長了。
可是當紅軍也當了五年了,他從排長一直升到營長隻用了兩年的時間,然後這三年來,他一直就當營長,直到去年他被調到周偉人的身邊給周偉人當護衛營長他也還是個營長。
劉海龍之所以當了三年多的營長也得不到升遷,不是他無能,更不是他的能力得不到組織的認可,而是這幾年來紅軍一直沒辦法發展壯大。
打前年開始,每當他的營剛剛擴充到可以當團長時,他們紅軍就會遭到國民政府軍的圍剿。
雖然每次都很快就打破了圍剿,可是一次次的戰鬥減員還是不可避免的讓勝利的紅軍失去一些戰士。
同所有的其它紅軍營連一樣,每一次的圍剿,劉海龍的加強營都會減一次員,直到三二年六月,前三次圍剿他的營已經減了三次員了。
而聽說國民政府軍馬上就要第四次圍剿江西中央蘇區了,這次說不定紅軍又有多少個像劉海龍領導的那樣的營再一次要經曆減員的傷痛了。
不過這回他可是被調到周偉人的身邊,負責總部的保衛工作,可以說從此以後他直接帶兵打仗的機會不多了。
本來還以為隻要安安穩穩的經過一年的發展他的特務營就可以擴編了,誰知道國民政府這次更狠,直接來了個經濟大封鎖。
整個蘇區的周邊地區,不要說是藥品,食品了,就連一粒鹽都不讓隨隨便便的流入蘇區。大家都是吃過苦的漢子,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怎麽都能克服。可是沒有鹽真的不行呀。
眼看著戰士們吃不飽,穿不暖大家還能堅持,可是這長期缺鹽少藥的,非戰鬥減員的情況十分嚴重。
就像今天李克農來營部傳令,讓他們去總部附近挑選一片平坦的莊家地,再畫上五個大圓圈,說是用來接收醫藥和食鹽。
盡管這個命令很振奮人心,可是他滿特務營的湊數,才湊到了大半個營,也就是兩個滿編連的部隊。
其餘的戰士不是頭昏眼花,就是身體虛的要命,不要說去抗醫藥箱了,就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沒辦法,一個星期隻能吃一頓鹽,大家現在混身的長白毛,不要說能動,能活著就不易了。
不過再難的情況他也要堅持了,黨的命令無論如何都要完成。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劉海龍連炊事班的夥夫都帶來了。
按照李克農的要求,方圓十裏之內的主要路口都要被戒嚴了。又在選好的莊家地裏用石灰畫了五個巨大的圓圏。
劉海龍看著五個圓圈好像畫得不太圓,而且無論如何看都像是五個並排的大鴨蛋,可是劉海龍營長也不能太強求了,畢竟橢圓也是圓麽。
劉海龍將所圈地方的坐標報與李克農,李克農立即騎馬走了,離走之前告訴他,一定要守好各個路口,不要讓閑雜人等進入。
不是怕消息外露,而是怕誤傷到群眾。因為這次的物資是通過空投來投放的,而他們也不知道會來多少架飛機,投放的麵積會人多大,所以有備無患,盡量把安全距離圏大一些總是對的。
劉海龍看著李克農走了,不禁嘀咕道:“這麽大的地方,還能誤傷到群眾?那這投放物資的人眼神得多差呀?
想當年被國民政府的飛機轟炸,那飛機飛得多低呀,那炸彈就根長了眼睛似的,一炸一個準,他們營當年有多少戰士就是犧牲在這些飛機的炸彈之下呀。
不過沒想到如今他們紅軍也有飛機了,隻是不知道這飛機是哪個部門擁有的,在中央蘇區幾年了,他還真沒有見過有飛機來過這裏。”
所以劉海龍營長並沒有太認真的執行李克農的任務,他倒是安排戰士一個個在各個道口站好崗,他自已則帶著幾名親近的士兵躺在田地裏的大圓圈裏等著見識一下紅軍自已的飛機。
離五點還有兩個小時,他正好可以先休息會,誰知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而此時共-軍總部附近的幾個村的農民已經得到了通知,每個村出一百青壯,拉上小推車,準備去搬運物資。
這幾百青壯來到一個小山坡前集合,看著遠處五個大大的圓圈也不知是幹什麽用的。
有的農民還以為共-軍要作法,說是從那五個圏圏裏能變出糧食,藥品之類的東西,總之想變啥就來啥,要不然也不能讓這多麽的青年在此等著。
可能是平時太累了,同時也是長期營養不良的原故,劉海龍營長一睡下,身邊的幾個戰士也跟著睡下了。
劉海龍睡得很香,他還做了個夢,在夢裏天空直往下掉鹽巴,他抓起一塊鹽巴大口的舔呀,仿佛那鹽巴就是世界上最可口的美食。
就在他流著口水在夢裏大口大口的甜食著鹽巴的時候,他突然聽到身邊的戰士們在吵醒他:“營長快跑呀,天空上掉蘑菇了。”
劉海龍蹭的一下就坐了起來,仰頭一看,哪裏是什麽蘑菇,是一個個降落傘在空中隨風飄落,而飄落的地點,好像就是自已現在休息的地方,
這個時候,劉海龍恍然大悟,壞了,那降落傘可是隨風向著自已方向砸來的,被降落傘砸到不要緊,可是被降落傘下的藥箱子和鹽袋子砸到就慘了。
那麽重的東西,從幾百米的高空落下來,哪怕有降落傘撐著,砸在人身上不死也得重傷。
劉海龍看著滿天白花花的一片,心想著這降落傘還不得幾百上千朵,壞了,再不跑恐怕自已就要被藥箱子砸死了,那可就太冤了。
當兵十年都沒有受過傷的劉海龍心想,自已可別沒有死在白匪軍的手裏,倒讓藥箱子給砸死了,那可就太影響他光輝的形象了。
這個時候也不能多猶豫,趁著藥箱子還在半空中飄蕩,劉海龍立即叫上身邊的士兵,轉身就向遠處跑去。
一邊遠離這五個大圈圈,一邊嘴裏罵著李克農:
“李克農你個四眼田雞,你也不告訴我,來人用這麽多飛機空投藥品,我這要是被砸出個好歹來,我和你沒完。”
其實他也不想想,要是來的飛機少了,用得著他畫那麽多的大圓圈麽?而且他要是真被空投的物品砸到了,他就是想找李克農算賬也沒有機會了。
不過好像就是為了實現劉海龍的願念一樣,他跑著跑著,突然被一片白色的巨大絲網整個人罩住,然後他就摔倒在地,下巴還磕在了地麵的石頭上。
然後就聽身邊的戰士喊道:“快救營長呀,他被降落傘兜住了。”然後,“啊呀!”一聲慘叫,這個聲音就沒有了。
不過很快劉海龍就被別的戰士給拉了出來,劉海龍也沒有來得及查看後麵是什麽情況。
他一邊喊著帶上受傷的傷員,一邊在戰士的攙扶下,直接跑向了遠處前來搬運物品的青壯們所在的那個小山坡上。
當劉海龍營長氣喘噓噓,毫無形像的坐在小山坡上時,他回頭數了下跟在自已身後的戰士,好在還有一名戰士背著另一名傷員跟在自已的身邊。自已這幾個人還真是幸運。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總算是有了時間回頭看看,天空中不時落下的降落傘,原來為了能將所有物品最小範圍的準確的投在那五個圓圏附近。
五十架轟炸機輪流在這片空域上反複投放,最後投放了足足二十分鍾才算是將所有物資投放完畢。
然後這幾十架飛機在空中分為兩批,理分兩個方向各自離去。
直到此時,地麵上的士兵和群眾們才高聲歡呼起來,然後大家從四麵八方向莊家地裏跑去。
開始把一隻隻降落傘拆掉收好,這降落傘可是個好東西,無論是做衣服,被被褥可都是上等的好材料,來之前組織上的領導可就說了,到時每個壯勞力都可以分上一塊這樣的白布的。
然後群眾們再收集起一箱箱的藥品和一袋袋的食鹽,有的戰士更是撿起一把散落在地麵上的食鹽扔在了嘴裏。
盡管鹹得這名戰士眼淚直流又說不出話來,可是戰士還是高興的啊啊大叫。盡管他說不出話,可是四周同樣啊啊大叫的戰士和群眾們都知道大家為什麽這樣高興,因為有了食鹽和藥品而高興。
很快幾百輛小推車開始不停的往總部運送這些物資,這幾百青壯,加上兩百多的戰士足足往返了四趟,直到半夜才將所有醫藥和食鹽拉回總部的庫房。
而就在這一天的大半夜裏,整個蘇區的高層集體出動,除了張國燾以肚子不舒服的理由沒有到場外,其餘的高層一起來到這個臨時搭建的倉庫裏。
看著眼前山一樣多的藥品和食鹽,高層們也都感動的流淚,天不絕蘇維埃政權呀。
不過就在高層們看著堆積成山的藥品感慨萬分時,李克農發現負責看守這批物資的劉海龍營長正黑著一張臉看著自已。
李克農走到劉海龍的麵前,關心的問道:“聽說你們營還出現了傷亡,有一名戰士被從天而落的鹽袋子給砸斷了腿,到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呢?
不是告訴過你,方圓十裏不許出現閑雜人等麽?為什麽還有一個戰士跑到了投放標誌裏?
真是亂彈琴,那麽多的空投物資,沒當場把他活埋了,算他命大,你作為這個營的營長你有連帶責任,誰讓你沒看好你的士兵的?”
本來還想找李克農的麻煩劉海龍一聽確實是自已的責任。立即虛心聽取教導。不時的答應回頭一定改進,絕不再犯這種低級錯誤。
劉海龍營長一麵虛心接受李克農的批評,一麵好奇的打聽:“李主任,這是誰這麽大的手筆,用飛機給我們空投這麽多的物資呀?咱們黨一貫是窮怕了的,難道是蘇聯老大哥來支援我們了?”
李克農心中一動,正想著如何替這次的空投行動打圓場呢,這劉海龍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李克農決定要立即去找周偉人,要對外放風,把這次的援助行動推到蘇聯人的頭上。
這樣即可以很好的振奮蘇區的士氣,又可以很好的掩護李鐵的真實身份了。
離開之前,李克農對劉海龍叮囑道,好好的照顧一下那名受傷的戰士,等他忙完了,他會親自去慰問那名受傷的戰士,正好詢問一下他當時受傷時的情形。
看著李克農去尋周偉人說話,劉海龍心虛的趕緊溜出倉庫,他得趕緊去和戰士們打個招呼,尤其那名腿被砸骨折的戰士。
大家可得保持口徑一致呀,這次就是個意外,可千萬不能暴露了是他帶頭在投放標誌那裏睡大覺的事情呀。要不然估計他這個營長馬上就要變成連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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