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顧順章叛變
就在黑龍會的刺殺小組還在沈陽郊外秘密訓練的時候,上海的國共情報界再次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而提起這件大事就不得不提一下顧順章。
顧順章早年在南洋煙草公司打工,後來加入青幫,因其為人機警多智、沉默寡言、精幹勇敢很快就升為青幫小頭目,並且在工人中有很大的威信。
而當時的紅軍高層發現了他的優點,很快顧順章被紅軍吸收入革命隊伍,並且很快得到重用。
一九二六年他與陳賡一起留學蘇聯學習政治保衛,正是在蘇聯的短暫學習,一下子將顧順章的間諜天賦開發了出來。
顧順章也是一發不可收拾,在短期內就掌握了如化裝、魔術、操作和修理機械、心理學等科目,更是在射擊,爆破,搏擊方麵很有心得。
據說可以做到室內開槍而室外聽不到聲音,徒手殺人而不留痕跡等等匪夷所思的手段,而經過蘇聯的深造返回國內之後顧順章立即得到了重用。
在一九二八年顧順章就已經是紅軍特科領導人,也是當時紅軍委員更兼任特科行動隊隊長,可以說顧順章在此紅軍的地位不下於一國的部長,此時毛偉人也才是中央候補委員而已。
按理說身處高位的顧順章應該沒有什麽煩心事,可是事實確是他最近比較煩。
原來隨著顧順章地位的上升,他不可必免的沾染了出自青幫的壞毛病。不但日漸驕縱,生活腐化,更是吃喝嫖賭,五毒俱全。
而顧順章最近很心煩的原因就是他同時勾搭上一個小寡婦和一個美麗的妓女,為了應付兩人的開銷,顧順章已經偷偷花了中央特科不少的經費。
一旦挪用經費的事情敗露,雖然他是中央特科的領導者,可是也不能避免被查處的下場。要知道這個時候的紅軍紀律可是很嚴的。
直到現在顧順章已經有些後悔了“早知今日不如當年就投奔國民黨了,雖然不會有紅軍這樣高的地位,可是錢財方麵一定是不會緊張了。
再說國民黨也不忌吃喝嫖賭,哪像紅軍什麽錯都不讓犯,人活一世,哪能不犯錯?套句後世經典的台詞,錯了再改,改了再犯嘛。
“ 尤其最近因為自已生活奢侈,周偉人已經警告過幾次了。現在就連陳賡也當麵提出了批評,這小子不知到現在我是他的領導麽?竟然還以什麽黨性來批評我?等我以後有機會一定好好收拾你們這幫人。”
多日來的手頭緊,讓顧順章早就生了反意,他早就寫好了一封要交給蔣司令的投降信。
隻要蔣司令能答應自已的條件,許給自已高官厚祿,顧順章已經決定了,一有機會就反判到國民黨,再反手將紅軍中央特科一網打盡。
顧順章剛剛完成護送張國燾等人前往鄂、豫、皖蘇區的任務,正好新的任務還沒下來。他沒有按照原來的計劃,立即返回上海特科,而是直接化狀來到武漢。
就在漢口市場的遊藝廳表演起拿手的魔術來。顧順章想到,隻要晚回上海幾天,就能掙足未來幾月的生活費,所以顧順章表演的非常賣力。
他一點也沒有發現,人群中有一雙特殊的眼睛正緊緊的盯著他。
就在當天晚上,國民黨武漢綏靖公署行營,身為偵緝處處長的蔡孟堅親自帶領大隊人馬包圍了顧順章所在的旅店。
幾十人同時闖進顧順章的房間,將還在睡夢中的顧順章逮捕。而顧順章被抓之後也很是大氣,直接要求見武漢綏靖公署的最高行政長官。
因為他掌握著紅軍所有領導人的居住地和化名。
武漢綏靖公署的行政長官,一看抓到了紅軍的天字號人物之一顧順章,連夜將這一喜訊報與南京統計調查科科長徐恩曾。
可惜顧順章被捕這天正好是周六的晚上,此時的徐恩曾早已去上海的花花世界去過他美好的夜生活去了。
此時守在電報機前的正是打入國民黨內部正擔當機要秘書的錢壯飛,錢壯飛一看武漢連發了六封密報,深感事態重大,立即偷偷拆閱。
結果錢壯飛立即知道了,顧順章被捕並且已經叛變的消息,錢壯飛立即將六封密電再次封好,連夜找來自已的女婿,讓他搭夜車趕往上海,十萬火急將這個消息報與上海無線電管理會的李克農。
第二天早上,當李克農剛剛值完一夜的班,準備例行開早會的時候,值班的門衛告訴他,家鄉來了親戚報喪,讓他快去門口接待一下。
李克農還奇怪,自已老家哪有什麽親戚?再說就算有親戚,也沒有人知道自已所在的地方呀。
懷著奇怪的心思李克農來到了辦公大樓的門口,遠遠的他就看到了錢壯飛的女婿劉杞夫正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口。
李克農一看到他大吃一驚,因為按照組織要求,他屬於錢壯飛的直轄,他們倆不能發生直線的聯係,他應該通過自已的交通員聯係自已才行。
不過李克農還是鎮靜的來到他的身邊:“老弟,家中發生了什麽事?哪位長輩去世了?”
劉杞夫一臉的哭腔:“大哥,二叔去世了。”說完抱著李克農的肩頭痛哭起來。
李克農看到門口人員眾多,連忙安慰劉杞夫到樓梯的角落裏,看看四下無人,小聲的詢問:“杞夫同誌,你怎麽來了?發生了什麽事?”
劉杞夫立即止住了哭聲,小聲的說道:“克農同誌,顧順章昨夜在漢口被抓,已經叛變。
我嶽父錢壯飛同誌讓我連夜趕來,請你立即通知中央特科的同誌轉移,請上海中央的領導們轉移。
嶽父說了,他最多能將消息拖延到明天星期一的早上,最遲明天晚上,上海就會遭到大搜捕。
所以十萬火急,必須立即將這個消息送到中央特科,我和中央特科沒有直線聯係,所以隻能通過你。”劉杞夫快速將消息報告給李克農。
“可是今天還不到我與交通員聯係的日子,這可怎麽辦?中央特科的人我雖然大多認識,可是他們現在的藏身地,我也不知道。我又要如何去尋找他們?”李克農也有些犯難。
“這個就是你要完成的任務了,無論如何也要在今天晚上之前通知到中央特科,否則全中央都完了。消息已經送到,我現在要立即返回南京。”說完劉杞夫就要回轉南京。
“什麽?你還要返回?明天隻要抓不到人,你和錢壯飛立即就會被捕。你和錢壯飛同誌現在應該立即轉移才行。”李克農提醒他。
“不行,我們現在還不能走,一走就會前功盡棄,這是我的任務,也是嶽父大人和我共同的意思。
後天,嶽父大人先走,我和妻子第二天再走,隻能祈禱國民黨的特務晚點發現,否則我們一個也走不成,不過隻要你將消息傳到黨中央,我們就算是犧牲也值了。”劉杞夫語氣平靜的說道。
李克農緊緊的握住劉杞夫的手,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兩目含淚沉沉的說道:“同誌!保重。”
劉杞夫雙手用力握了握,轉身告辭李克農立即動身返回南京。
而李克農目送劉杞夫離開,也是心急如焚,可是還不到交班時間,他必須還要再等半個小時才能離開大樓,否則他也會暴露。
李克農回到辦公室,正在思量如何才能將消息通知中央特科,他現在找不到中央特科的住址,隻能先找到陳賡。
他雖然找不到中央特科的具體地址,可是他有一個應急的聯絡站可以直接聯係到中央特科。
就在李克農準備交班的時候,突然辦公室的大門打開,一個工作人員來通知他,要去五樓會議室開這個月的工作總結會。
李克農一聽如雷轟頂,這種會一開就是大半天,如果自已參加,一個上午的時間就浪費了,可是不參加又沒有合適的理由。
這個會議是由統計科副科長李雄主持的,各個科室的正副科長都要到場,以往開這種會議,除了在外出公幹的特務,還沒有人敢不去。
別看李雄年紀青青,可是科裏所有人都知道,這李雄實際是科裏的二把手,不但在行政級別上高於除了徐恩曾之外所有人,更是幾乎掌握著科裏所有人員的黑材料。
就連對他信任有加的徐科長對於李雄這個本事也很是佩服。
李克農內心焦急萬分的來到四樓會議室門口,發現很多科室的主管已經安靜的坐在會議室裏,而李雄此時還沒有來。
就在李克農考慮是否進入會議室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李雄的聲音。
“李科長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呀,為何麵色如此難看?”
“啊,沒什麽,剛剛接到家鄉的來信,說我二叔去世了,所以有些難過。”李克農小聲回答著,直到此時李克農心中暗叫不好,“劉杞夫一回到南京隻要被捕就一定會被人追查他今天來到上海幹什麽來了。
而他又正大光明的來見我。不好,我也要暴露了,唉,我和胡底是錢壯飛介紹來的,他一暴露,我再暴露,那胡底也一定會暴露。
看樣子,我得立即想辦法脫身,隨著中央一起撤退了,可惜在無線電管理局這些重要文件了。”
李克農正在盤算著如何請假才不會被人懷疑,腦門不自覺的冒了汗,李雄拿出一個白手絹,當著會議室裏的眾人,訓斥道:
“和你說過多少遍了,有病就快治,你不知你身上的擔子有多重麽?你要是累倒了,咱們電報科怎麽辦?才知道跟我請假,早尋思什麽了。”然後語氣一轉:“還不快去看醫生?”
李克農用吃驚的目光看向李雄,他不知道李雄為什麽會主動幫他,就在他還胡思亂想的時候,隻見李雄將白手絹往李克農的衣服兜裏一塞,不耐煩的催促道:“快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