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李克農的疑惑
時間來到一九三零年,因為蔣介石總算是暫時幹倒了李宗仁,馮玉祥又被蔣司令的革命軍壓的喘不過氣來,眼看一貫貧窮的西北軍就剩一口氣了。
不過蔣介石在這個時候操之過急的小心眼毛病又犯了,在還沒有徹底幹掉馮玉祥的時候,就想著要對付最後一個對手閻錫山了。
本來按照蔣司令原來的計劃是哄騙閻錫山進京,再軟禁閻錫山。
可惜布事不秘,在閻錫山剛剛到達北京,還沒有動手的時候就消息外漏,閻錫山沒想到蔣司令這麽快就要對付他,所以嚇得連夜就逃出京城,返回山西。
而回到山西的閻錫山自然不甘心就此放過蔣司令。所以他立即派人聯絡遠在越南的白崇喜和躲在香港的李宗仁,表示支持他們重返廣西,重振桂軍。
兩人也一拍即合,當即秘密返回廣西,並且在閻錫山的幫助下,很快就東山再起,糾結起了十幾萬人的隊伍。
而正被蔣司令壓的喘不過氣來的馮玉祥也收到了閻錫山的道歉信,閻錫山在信中大罵蔣介石排除異已,過河拆橋,還枉想搞獨裁的野蠻行徑。
自已也是受了蔣介石的蒙蔽才對馮玉祥的西北軍至之不理,如今他已幡然悔悟,自然要幫著馮老哥共抗強敵。
隨著這封信到達的還有幾百萬元的軍費和大批的武器彈藥,難得一向扣門的閻錫山如此出血,窮慣了的馮玉祥立即與閻錫山達成聯盟,於是震驚中外的中原大戰如期舉行了。
於是整個中原大地再次陷入烽火連天的地步,剛剛平靜了不到一年的中國百姓再次陷入水深火熱的生活當中,想想後世那些內亂的小國,哪一個國家的國民不是生不如死,更何況是上百萬人的大亂鬥。
就在中原大戰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在中國的各個隱蔽戰線,戰爭同樣進行的激烈殘酷。
上海公共租界一處偏僻的旅店內,旅店老板剛剛收到一封來自打入國民黨內部統計科李克農的一封密報。
密報向紅軍高層匯報了國民軍從多處抽取兵士全力應對李,馮,閻等的聯軍。如今南方主要的省會城市兵力空虛,正是紅軍趁機發展武裝的時候。
同時隨著這封密報前來的還有一張各省兵力調動詳解。
這封密報被旅店的地下黨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上海特科情報科長陳庚的手中,陳庚以最快的速度上報特科主管周偉人。
紅軍高層經過周密分析,發現這次反蔣聯盟共計有部隊一百萬人,而蔣介石所率國民軍隻有六十萬,且四麵受敵。
無論是從天時還是地利還是人和,國民軍都處於劣勢,可以想見這次反蔣聯盟勝麵頗大,所以決定迅速成立工農紅軍第一軍至第八軍。
同時確立了以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思想,並且主動進攻兵力空虛的各大城市,盡快壯大革命隊伍。
與時同時,上海無線電管理局內,李克農正坐在自已的特務股股長的辦公室裏,眉頭深鎖。
原來李克農自從以公開的身份考入無線電管理局之後,以自已的勤奮,機智和嫻熟的文字能力,很快就得到了局長徐恩曾的賞識,在不長的時間內就被提升為特務股股長,掌管國民軍全國範圍內所有的無線電報務員。
這無線電管理局隻是國民黨新成立的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科的一個分部,而調查統計科正是未來中統的前身。
如今他與徐恩增身邊的錢壯飛,胡底分別把持著上海,天津,南京調查科的所有來往信息。
可以說國民軍全國範圍內的重大軍情都被他們三人掌握,如今周偉人更是戲稱他們為龍潭三傑。
李克農等人自從打入國民黨內部之後,一直兢兢業業的幹好本職工作,無論從無線電管理局裏內外,還是調查科上上下下的領導,都對李克農刮目相看,就連徐恩曾也一直以為自已以得了幾名得力幹將。
可是得到上下一致認可的李克農如今確是滿臉愁容,因為他老覺得暗處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已,雖然這雙眼睛藏得很好,可是李克農還是感覺得到。
而最讓他難受的是,很可能這雙眼睛的主人現在正喝著茶就坐在李克農的麵前。
如果李鐵在這,李鐵就會告訴李克農不用擔心,因為眼前之人都是自已人,而現在坐在李克農麵前的正是三年前就被李鐵派到國民政府潛伏的摸金鼠李雄。
原來李克農受中央指派,在二九年考入上海無線電管理局,正是打入國民黨特務部門的一招妙棋。
可是就在他進入培訓班的第一天,李克農發現前來講課的教員對他很是看重。而這位名叫李雄的教官年紀青青確深得徐恩曾的信任,據說是第一批跟在徐科長身邊的老人。
李克農不知為什李雄對他如此看重,幾乎每一堂課,李雄都會對李克農重點輔導,就是在下課的時候,也會找機會給他開個小灶,更是傳授一些課堂上學不到的知識。
而最讓李克農震驚的是李雄在課下傳授給他的知識,有很多內容竟然與李鐵送給他的那本間諜是怎樣煉成的極為相似。
隻不過那本書講的更多的是理論,而李雄教的更多的是實際的用法。
因為李雄的幫助,李克農在這一期的學員當中脫穎而出,更因為李雄多次當眾表揚李克農,連帶著徐恩曾也對李克農另眼相看。
要知道李雄可是徐恩增最為倚重的左右手,這個李雄,年富力強,能力出眾,又踏實肯幹,最為重要是李雄毫無野心,甘當綠葉,真心實意,盡心盡力的輔佐徐恩增。
如此李雄僅僅在調查科裏幹了不到兩年就為徐恩曾立下汗馬功勞,成為徐恩曾最為看中的左右手。而徐恩增也報之以桃,提拔摸金鼠為調查科副科長。
就連這次的培訓任務也都全權放給摸金鼠去做,所以摸金鼠對李克農的高度評價,也得到了徐恩增的重視。
於是李克農在調查科也得到了重用,幾乎所有相關的重要情報,都要先經過李克農的檢驗再報與徐恩增與摸金鼠。
不知為什麽,李克農雖然自認隱藏的很好,可是每次看到摸金鼠的眼睛,他都有種被看透了的感覺。
因為他從摸金鼠的眼中不僅僅看到了欣賞的眼神,更多的看到的是一種我認識你,我知道你的感覺。
“李科長來到我這裏不知有什麽指示?”李克農麵對李雄還是有點緊張。
“別誤會,前陣子聽到一個朋友談起你,我說我正好認識你,還與你是同事,人家特意托我來給你帶個好,同時,如果以後有機會,讓我多多提拔一下你。”
摸金鼠不知什麽時候學會了抽煙,在李克農的麵前他一點也不拘束,喝上幾口茶就自顧自的點了一支中華煙,享受的吸了幾口。
“哦,是什麽朋友?叫什麽名字?我剛來上海沒多長時間,還真不知道哪一個朋友還認識李科長。”李克農小心的問道。
“這個人你當然認識,他就是華興公司的老板李鐵。”摸金鼠好像很隨意的說道。
“哦,是他。”李克農沒想到李雄口中的朋友竟然會是李鐵兄弟,一時之間也犯了心思。
難道李鐵已經知道自已現在的工作了?再想想那日李鐵送給他的那本書,他難道還有未樸先知的本事?做為無產階級革命者,李克農才不會相信這些虛無飄渺的風水運氣之說。
“我和李鐵倒是有過幾麵之緣,不過我們並不太熟,我倒是要感謝他這樣幫我。”李克農也不知李雄到底賣的什麽藥,所以趕緊和李鐵撇清關係。
“不要緊張,我來這裏沒有別的意思,主要是我受人之托,以後難免會多關注一些你的情況,又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今天我特意來給你提個醒,我和你其實是一家人,你不用防著我。”李雄侃侃而談。
聽到這話,李克農心中一震,難怪老覺得有一雙眼睛時刻在盯著自已,原來真是自已的教官,也是調查科的副科長李雄在看著自己。
不過他提出李鐵,又主動和我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我暴露了?他來誘供?可是也不像呀,國民黨要是抓到了我的把柄,早就把我秘密逮捕了,也不會讓他來費這番手腳了,李克農百思不得其解,好在還沒有亂了分寸。
“我說了,不要亂想,我隻想告訴你,在調查科,你並不孤單,有什麽事,你盡管去做,我會暗中保護你,哪怕有朝一日你想叛逃,我都會協助你。
我說過,我是你們的朋友。”李雄幹脆把話挑明了說,反正屋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我還是不明白李科長在說什麽?我幹得好好的,徐科長又很重視我,我又怎麽會叛逃?”李克農還是裝糊途,現在他身處龍潭虎穴,不由得他不謹慎。
摸金鼠讚賞的點了點頭:“好樣的,這樣你都不吐口,難怪李鐵對你們黨這樣看重。好了,我的意思已經表達完了,記住我說的話,需要我幫忙時一定不要和我客氣。
你更不要裝作糊途的樣子,我要想對付你,隻要把你和胡底,錢壯飛全部抓起來就行了。
另外不要忘了,你們特科的武器還是李鐵送的呢,所以相信我,我不是你們的敵人。”摸金鼠說完這幾句話,不再理會已經陷入呆滯狀態的李克農,轉身離開了李克農的辦公室。
而李克農則內心巨震:“他,他怎麽會知道這麽多?”
好不容易靜下心來的李克農立即拿出紙筆,將今天辦公室裏發生的事情,再次報與特科,這封信被他用最高級別的方式送與情報科陳庚,並且指明隻能由周偉人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