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試槍
從杜公館出來的蔣介石剛一坐到轎車裏，前排的中年司機轉過頭來問蔣介石一會去哪？蔣介石按了按自已的腦袋，將皮包順手遞與身邊的副官，
“我這次偷偷來的上海，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我來了這裏，就在剛剛杜月笙要我幫他買一萬支毛瑟手槍，一百萬發子彈。可這裏畢竟是孫傳芳的地盤，我上哪給他去弄一萬枝手槍去？真是頭疼。”
中年司機想了想：“要不這樣，大哥你帶人先回廣州，我在這多呆幾個月，我在上海還真有個門路，隻不過這個門路我從沒動用過，也不方便動用。
但是現在事急從權，說不得隻能去找我當年的這個兄弟幫忙了。看看他們能不能找到門路幫你把事情解決。
畢竟我來上海時有人給我算過，說我在上海會如水得魚，做什麽事情都是事半功倍，心想事成。”司機說完還自嘲的笑了笑。
“哦，還有這事，雨農，原來你也信這個。說句實話，我也是很信風水易經的。不過買槍這事，你可不要糊弄我呀。
杜先生出價一百五十銀元一把，子彈一元十發，你要是能將這事辦成。你明年就進黃埔軍校，我保你前程似錦。”原來給蔣介石開車的中年司機正是李鐵那日在火車上碰到的戴笠。
戴笠歎了口氣，我這個兄弟以前和他們三大亨有過恩怨。就是求他出麵也不能明告訴他是給杜先生買槍，要不然一但事後露風，這兄弟都沒得做了。”
“哦，你還有一個這樣曆害的兄弟，他是誰？”蔣介石不禁好奇的問道。
“大哥，不要著急，等我把這事辦成，我一定據實相告，先容我賣幾個月的關子。”
“嗬嗬，好，我相信你。”蔣介石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沒想到戴笠這麽快就和蔣介石混到了一起，還深得蔣的信任。按原來的曆史，戴笠在上海還要過兩個月才在上海交易所碰到蔣介石，同時結為好友。
然後戴笠受蔣介石等人的勸解，才在第二年去了廣州報考了黃埔軍校第六期。如今李鐵這隻小蝴蝶一揮翅膀，兩人的交往提前了不說，這感情也是升得好快，都能當蔣介石的司機了。
蔣介石還是給了戴笠三個月時間來想辦法，盡量做到秘密采購。如果三個月還沒有消息，他就隻能從國民革命軍的隊伍裏抽掉槍支了。
其實在蔣價石廣州的軍中，步槍倒真有不少，可是這盒子炮隻有上千枝而已，還是為了執行特殊任務而準備的。
他又不敢給杜月笙長武器，畢竟這個年代，步槍才是最有威脅的武器，短槍再多隻是用來防身用的，隻要沒有重武器是成不了大氣候的。
從副官的公文包中抽出兩張剛剛得至杜月笙的金票，給戴笠留下兩千銀元當做活動經費，蔣介石再細細交待了如何和上海三大亨聯係和打交道的法門，就讓戴笠靠邊停車。
車由副官開著，兩人要趕快喬裝打扮一番，再秘密潛回廣州才行。
開學的前一天，李鐵托人去警察局以洋行護衛隊的名義購買了一百個槍證。槍證一到手，李鐵就急不可耐的帶著鐵蛋來到上海公共租界的一處名叫金虎射擊俱樂部的地方。
這個射擊俱樂部是上海唯一一家可以合法試槍的地方，不但提供各式槍支彈藥，還可以自備槍枝彈藥，據說背景強大，黑白兩道無人敢惹。
李鐵和鐵蛋再次攔了兩輛黃包車要去金虎俱樂部，兩個黃包車一聽去這家俱樂部先是一愣，然後笑著問道，兩位是去射擊，還是有相關業務要談。
李鐵一聽還真糊塗了，怎麽去射擊俱樂部不射擊還有別的事能做麽？
一位歲數大的黃包車夫笑著解釋道：“這個金虎俱樂部有兩個部門，相距很遠，你要是就去射擊玩，我們會帶你去射擊俱樂部的地方。但是你要是有另外一些不為人知的業務，就要去金虎俱樂部另外一個業務部門了。”
李鐵一聽來了興趣，連問這個金虎俱樂部還有什麽業務，兩個黃包車確是說什麽也不回答了。隻是一個勁的解釋，既然李鐵兩人不知道，就不要問那麽多了。在上海灘呆的時間長了自然就更知道金虎俱樂部的業務部門到底是做什麽的了。
李鐵看兩個黃包車如此神秘兮兮的，也就不再強問，先付了車錢，一路帶著疑問前往。過了半天，終於來到位於公共租界正中心的一處占地廣闊的地方，這個地方從外麵看去倒是很像一所學校。
寬敞的大門，兩邊有幾棟平房，平房四周都用圍牆圈起來。透過大門可以看到俱樂部裏麵的試槍場很大，分好幾個區，每個區有涼棚和甬路通往各個試槍場地。
俱樂部的大門外兩側停著數十輛黃包車和幾十輛馬車，甚至還有不少轎車。李鐵兩人下了黃包車，直奔寫著金虎俱樂部一處平房走去。
進了這個所謂的俱樂部大廳，發現隻是有幾張桌子幾個青年男子招待，每個桌子上還擺著諸如登記處，領槍處，驗槍處，保管處等等小牌。
李鐵最先來到登記處，先是出示了持槍證，再花二十個銀元辦了兩張會員證。再到驗槍處把所帶槍支和子彈做了個登記，再交上一塊大洋的場地費，就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引領兩人從一個後門出去，直接來到一個方圓一百米的靶場。
隻見這個試槍靶場占地廣闊，四周都有圍欄，靶場中間有各個射擊位，在射擊位的後麵還有可供休息的桌椅，已經有不少人在試槍。
一路走過，不時的聽到砰砰彭彭的射擊聲，更有不少女子的驚叫聲，這裏顯然也有不少達官貴人帶著家人朋友來此消遣。
兩人來到一個一百米的試槍場地，先調了一個槍靶在三十米開外，再依次調好一個五十米和一百米的槍靶，拿出盒子炮打開保險，就砰砰的練起槍來。
這德國造的毛瑟槍質量就是好，雖然一如軍事發燒友說的後座力大，槍口上跳不止，可是真按照網上所學的將槍口橫放，發現這槍打起來真的又帥又帶勁。
九豪米大口徑手槍“砰砰砰”幾下就將眼前的三十米靶子打得稀爛。雖然沒有二十發的彈夾打得過癮，可是威力強大又與眾不同的聲音還是引起了周圍同樣帶槍來練習的人的注意。
李鐵和鐵蛋可不管有多少人圍觀，隻見兩人連續換了三個彈夾，“砰砰砰”的打的好不熱鬧。最後兩個彈夾更是直接射擊五十米和一百米外的槍靶，將五十米外的靶子也打滿身彈孔，就連一百米外的槍靶也中了不少槍。
李鐵這裏剛剛將帶來的一百發子彈打完，意猶未盡的兩人正在後悔子彈帶少了，就被旁邊不少的達官貴人給包圍上了，這個問你的槍是哪裏買的？那個說能不能讓我試試這麽有勁的槍，可以的話他也想買幾隻。
李鐵突然心中一動，抱拳對著四周高聲喊道：“鄙人，華興洋行的總經理，姓李名鐵，本洋行主營進口糧食生意，但是如果有想采購軍火和機械的我們也可代為采買。
不過訂購槍支少於一百支的訂單我們不接，機械和糧食少於一萬銀元的訂單我們也不接，請各位代為轉告。”
說完還帶著鐵蛋連連對著周圍的達官貴人賠不是。李鐵不禁想到這裏可是個好地方，以後每周放假一定要來一趟。
練練槍不說，還能順帶給洋行的軍火打打廣告。不過這裏的人雖然非富即貴可要是真說能買一百支槍以上的人還真沒有，所以並沒有多少人上來真正找他買槍支。
可是就在兩人快要走出俱樂部時，一個身穿黑色短衫，體形高大的壯漢在兩位俱樂部工作人員的帶領之下攔住了李鐵。
“小兄弟，聽說你們洋行有槍可賣不知什麽槍？什麽價格？”
李鐵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長得比史泰龍還要結實的大漢：“哦，現在槍械市場緊俏，如果買的量少，這價格自然也就要高一些。
不瞞這位先生，毛瑟手槍一百把的話，一支要兩百元才行。子彈也是黑市價，一個銀元兩發。”
“價格是不便宜，我要是買的多呢？”黑衣壯漢很自然的雙手抱肩，不緊不慢的繼續問道。
“哦，多能要多少？”李鐵問道。
“很多，很多。”
“很多，是多少？”
“至少一萬支，子彈一百萬發起。就是不知你們有沒有這麽多的貨？”黑衣大漢挑畔的眼神挑了挑。
“哦，這樣的話，還請這位先生明天到我華興洋行親自麵談一下。我可以保證，你隻要想買，要多少我們就能提供多少。”李鐵不卑不亢的回答。
“好，爽快。明天上午，你們洋行見。”說完大漢就想轉身離開。
一想到明天上午正是開學的日子，李鐵趕快說道：“明天上午我已有約，不如明天中午，咱們大華酒店見，我會將我們洋行的董事長引見給這位兄台，如何？”
“好，一言為定。明天中午十二點，大華酒店見。”說完也不等李鐵回話，轉身帶著射擊俱樂部的工作人員離開，連名字也沒留下一個。
不過深知高人行事大多采取神秘莫測的行徑，李鐵也沒有深究。隻不過閑遐之餘，出來貪玩一趟就帶來了一個大客戶，自已的好運氣真是太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