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咎由自取
“啪”“啪”的聲音，連續的響起，一塊塊玉石掉在地上，變成了更小的碎塊。
看見這一幕，程水平一下子愣住了。那些小塊的玉石已經重新變回了青白色，而落在地上摔碎的玉石，這一次沒有任何的數學上的規律，就是簡簡單單的摔碎了。
他向齊海雲的手中看去，隻見一個翠綠色的珠子，停留在她的手上，映的她手上的其他小塊玉石也有些發綠。
“隻是翡翠而已？”程水平一道神識渡了過去，發現這不過是最普通的翡翠，也就比溫玉稍稍高一個檔次，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麽特別的。然而經曆了剛才的一切，相信沒有任何人能夠說，這是一顆普通的珠子。
齊海雲的臉色，已經變的如同白紙一般。她勉力站住，然後把手挪到了原本盛著玉石的盤子上方，然後一鬆手。“嘩啦啦”的聲音傳來。她手中的玉石和珠子都掉到了盤子上。
伸手抓起一把玉石，在手裏捏成了碎塊扔在地上。齊海雲臉上似笑非笑的說道：“我看這一次，就不用勞煩李少帥你打掃衛生了吧。”
之前每一次取出萬毒珠，都要把掉一地的碎玉一塊塊撿起來，放到盤子裏麵。等萬毒珠使用完畢之後，把珠子放到碎玉上麵，它就會在沒人看見的時候重新變成原來的玉石。
李天華曾經安排過人，準備連續幾天都死死盯住萬毒珠變回玉石的過程。可是在萬毒珠放回盤中剛剛好二十四個小時的時候，當時負責盯著它的五個人，不約而同的眨了一下眼，再次睜眼之後，玉石已經完完整整的展現在他們麵前了。
程水平也曾經閱讀過這份報告，他曾經感歎，如果自己當時在那裏的話，也許就能看清了。
但是他現在盯著這個十四毫米的珠子，原本的自信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
十四毫米的珠子，完美的圓球形，沒有一點差錯。放在凡間的世界，也隻有一些高精尖的儀器才會用到這麽精確的圓球形。
這個時候，他心裏忽然生出了一陣不甘，自己在這個圓球麵前，就這麽沒有用麽？凝神靜氣，他將一股神識渡入萬毒珠之中，想要探究一下，裏麵究竟有些什麽。
然而神識進入了萬毒珠之後，他隻覺得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有無窮無盡的吸引力，想要讓人進一步探索。
不由自主的，程水平將神識不斷地注入萬毒珠之中，但是前路好像無窮無盡，無論怎麽樣都看不到盡頭。然後就是這種探索的樂趣，讓他不能停止向裏麵渡入神識。
“不好！”程水平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如果這樣下去，自己很可能就會神識枯竭而死。然而這個時候他想把神識抽離，卻已經辦不到了。
他的神識就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不斷拚命向裏麵衝著，完全不受他的約束。
“噗！”的一聲，他用右手小拇指戳穿了自己的胸口，甚至小指的指尖已經觸碰到了自己的心髒。這股劇痛讓他的神識一下子潰散，而他也重新獲得了對神識和身體的掌控。
“程老先生！”旁邊的李天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驚訝的喊出聲來，然後一步衝到了盤坐在地上的程水平身邊。看著正盤坐在地上，運功療傷的程水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真是可惜。”齊海雲看著身受重傷，臉色詭異的程水平，嘲笑著說道。
聽見她這麽說，李天華站起身來，神色嚴峻的看著齊海雲說道：“你對他做了什麽！”
齊海雲用力扯著嘴角做出了一個費力的微笑，說道：“齊家五世祖，齊柳武，以神識探查萬毒珠，力竭而亡。你，不會忘了吧？”
李天華聽見這句話一驚，齊家曆代祖先去世的情況，都記載在家譜上麵，他自然也是能看到的，甚至還背誦下來寫了一份交回冀州軍方。沒想到，程水平居然栽在了這上。
這時候，傷勢已經好轉的程水平說道：“沒錯，確實有這麽回事兒，可是我剛才心情過於激動，沒有想起來。這個傷勢，是我咎由自取了。”
齊海雲不屑的說道：“知道就好！”
李天華麵帶厭惡的看著齊海雲的臉說道：“好了，不要玩弄這些小把戲，趕快把萬毒珠的掌控權交給我。”
齊海雲搖了搖頭，對李天華說道：“雖然這個事兒我不應該告訴你，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說。”
李天華的臉上又恢複了毫無表情的神色說道：“有什麽話，你盡管說吧！”
齊海雲笑了笑，臉上明媚的表情讓李天華一陣恍惚。她用輕鬆的語調說道：“當初，我沒有經過血血相傳，而是直接依靠自己的血脈繼承了萬毒珠。所以現在能做的，也就僅僅是用萬毒珠開啟萬毒堂而已。”
說到這裏，她的眼神裏充滿了戲謔的神情，愉快的說道：“所以，就算經過了血血相傳，你能得到的，也就是和我差不多的能力，之後的本事，就要靠你慢慢煉化萬毒珠來完成了。”
李天華背在身後的雙手狠狠握了一下，他雖然考慮過這種結果，但是當最壞的消息降臨的時候，還是有些惱怒。
“這些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能打開萬毒堂，自然就有辦法物盡其用。”李天華讓自己的聲音盡量的平靜，緩慢的回答到。
齊海雲點了點頭，然後向前走了一小步。就是這一小步，讓她差點摔倒在地上。急忙扶住了手邊的台子，強行穩住了自己的身形，她伸出手把萬毒珠從碎玉中拿出來。
用拇指和食指捏著萬毒珠在眼前仔細的端詳著，她喃喃地說道：“因為你，齊家才能興盛至此，也因為你，齊家才會遭此大難。究竟，你是個什麽東西呢？”
萬毒珠不能說話，也不能向齊海雲渡出神識，隻是靜靜地反射著屋內的燈光。
齊海雲眯著眼看向萬毒珠，腹部傳來的陣陣劇痛告訴她，自己的兩個孩子已經沒有了，也許再過一會兒，兩個死去的孩子就會脫離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猶豫，她一張嘴，把萬毒珠吞了下去。
“你這是幹什麽！”李天華大驚失色，急忙衝上前去拉住了齊海雲的胳膊，想把萬毒珠逼出來。
然而就這麽一下，他隻覺得手掌傳來劇痛。急忙向後退了兩步，再往手上一看，整個手掌已經變成了黑色。
邊上的程水平意見，猛然一驚，如此猛烈的毒，可以算是從來沒見過的。他急忙跳起，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指如刀，猛地斬了下去。“吧嗒”一聲，李天華的左手被齊肘斬斷，掉在了地上。
緊接著，程水平取下了自己的武裝帶，穿過李天華的腋窩紮了起來，然後取出了隨身帶的冷卻劑，噴在了斷掉的傷口之上。受到刺激的肌肉和血管一下子收縮起來，不斷流出的血被止住了。
他又急忙拿出止血凝膠噴劑，對著傷口噴了兩下。止血凝膠粉末接觸到血液之後迅速膨脹，在傷口的表麵形成了一層生物膜，徹底封閉了傷口。止血凝膠噴劑裏麵不但有凝膠粉末，還有足量的抗生素，可以有效地避免傷口感染。
做完了這一切，程水平沉著聲音對李天華說道：“毒性太強，隻能如此。”
李天華的臉色有點變得蒼白，他緩緩說道：“我明白。”
說完之後，他勉強站起身來，看著一臉不屑表情的齊海雲說道：“這次，是我的問題，和你無關。隻要你履行約定，完成血血相傳，我的承諾依然有效。”
齊海雲笑了笑，蒼白的臉上變神色變得更加寒冷。她扯著嘴角說道：“李少帥還真是一言九鼎啊，可惜了，你最終還是失算了。”
李天華的雙眉一挑，瞪著眼睛說道：“就算你吞下了萬毒珠，也跑不出齊家嶺！”
齊海雲冷笑了一聲說道：“跑出齊家嶺？我為什麽要跑？這裏，是我的家啊……”
說到這裏，她雙眼直視著李天華說道：“你一直想讓我把萬毒珠傳給你，可你知道血血相傳是什麽麽？”
李天華一皺眉，想了想，對方確實從來沒有和自己說過血血相傳的事情，哪怕自己曾經假裝無意的問過，也沒有得到一點有用的信息。
搖了搖頭，他說道：“你從來沒說過，我自然也就不知道。”
齊海雲點了點頭說道：“說得好，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是因為，我也不知道。”
“什麽！”李天華和程水平都睜大了眼睛。他們此行的依仗就是希望能通過得到王萬毒珠進而掌控萬毒堂，沒想到的是，齊海雲竟然不會血血相傳？
齊海雲開心的笑了笑說道：“誰說的齊家子弟就應當會血血相傳呢？這一門手藝，既不記載在書上，也沒有口訣流傳。自有齊家得到了萬毒珠以來，都是新老兩代家主在交接的時候，才會用的秘術。”
說到這裏，她抬手把自己額頭邊的頭發撥到耳後，接著說道：“所以，當一代家主死於非命的時候，繼任的家主就隻能依靠自己的血脈來繼承萬毒珠。然後，在十幾年的煉化過程中，就會慢慢體會到血血相傳的法門了。”